《梅开无绝期》笑无欢

19、飞来横祸

　　赵莹儿走后，裴天远也没多留，直言还有事儿，就回府了。和膳药庐只剩下老头、我、吉远外加七。
　　我这几日一直为七的那句“报恩”耿耿于怀，我虽然不是太了解自己对他的感情，但绝对不是一句报恩可以将我打发的，现在看来他对赵莹儿也不是那么在意，至少赵莹儿伤好之后我就没见七对她怎么温柔有加。当然，关于这一点我很开心，意味着我还有机会不是？！
　　这天，我在屋外摆弄我的药草，自从下了极道山，我所用的草药除了从碥仓谷顺带出来的多是在山下买的，直到到了这里才有功夫种些草。我一边除着草，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殊不知自己正处在生死边缘。
　　只听“噗”的一声，温热的液体自身后喷到我的脸颊两旁，我伸手拂去，只见血星点点，大惊转身看去，一高大黑衣男子胸经利刃刺穿倒地，救我的人是七。但不待我反应，已有数十名黑衣人围住我，一齐举剑向我刺来，只见七面不改色地用快到飞的速度靠向我，手起刀落，刀气所到之处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众人同时倒塌，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能言语，不一会儿，吉远和老头赶到，吉远见到这阵状，脸色惨白，只听老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七收好刀淡淡地说道：“第三批了。”
　　什么意思？之前还有过？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但我自认并未得罪什么人啊。老头上前搜了搜尸体身上的衣物，无果，转向我道：“这几日去宫里避一避。”
　　“不去！”我立刻回绝，和膳药庐表面上是医馆，实际上暗处都有皇家暗卫保护着，这些杀手既然能不动声色地进来，那到哪里对我来说都不安全，皇宫一样不是个可以安生的地方。
　　七显然也不赞成我进宫，对老头说道：“我保护她。”
　　老头面色复杂地看着他，说道：“这样对古少侠来说，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从尸体的死状来看，都是一招致命，七的功力不容小觑，一个如此厉害的人江湖上却没什么人知晓，确属怪事，对他的身份的种种猜测都令老头觉得七不是那么简单。
　　我却不一样，首先我被他那句“我保护她”惊到了，我不是纯情小女生当然不会像烂俗言情剧一样感动得稀里哗啦，但在我喜欢他的前提下就另当别论了；其次，任何人都可能对我不利，他不会，不要问我为什么，就是这种感觉。因此，我举双手赞成七的建议。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被行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皇后的“慰问”。我自然不会单纯的以为她会这么好心，联想到她的母亲像是认识我，那么她的这次出行就应该是在确定什么，我对刺客的雇主也心里有数，大概就是她了。
　　只见皇后坐在上首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太医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臣不知。”我确实不能肯定。
　　“皇上听说李太医遇袭，特令我前来看看。宫外不甚安全，太医还是进宫的好。”她不急不缓地说道，看不出喜怒。
　　“令皇上皇后娘娘费心了，臣惶恐。只不过，臣下烂命一条，生死由命，如果是冲着臣这条命来的，想必就是到了宫中也不见得一定能够保全。”我不进不退。
　　“说的也是。”她淡笑道，“既然李太医不愿进宫，皇上那儿我自会去说。”说罢站起来，看着七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
　　“这位是我朋友。”我抢在他身前道，“娘娘不是说还有事问我吗？”
　　她转而向我，眼中异色一闪而过，笑道：“李太医知道‘沁梅族’吗？”
　　“略有所闻。”我答道，“娘娘不正是沁梅族天命女吗？”
　　我见她眼中现出一丝阴霾，定定地看着我道：“李太医言重了，大家都知道所谓天命女不过是一方传说，做不得真，我天山只不过是民风质朴，人民安乐之所，族人对天命女有着难以理解的执着，是故我眉间的梅花印才使得众人以为是天女，事实上，李太医应该比我更了解天命女吧？我的母亲，也就是昔沁梅族人觉着太医的样貌似一位故人。”她浅笑着坐下，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李太医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吧！浙江？哼，想必是上知天文下闻地理的太傅也不曾听过，皇上与太傅都将太医收在羽翼下保护着，如果有一天发现信任之人并不值得保护，太医将何去何从呢？”
　　“看样子皇后比我清楚我的身世，那就请娘娘指点迷津了。”我亦不躲避她的视线，屋内估计除了七，每个人都被皇后的这一番说辞惊到了。
　　只听老头沉声说道：“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太傅。”她向老头施礼道，“这只不过是我娘的猜测，李太医有可能是沁梅族人。”
　　“哦？这话从何说起？”
　　“李太医长得有九分像已故沁梅族长梅婉馨。”皇后缓缓说道，“八年前，梅婉馨受重创不治，传位于膝下仅八岁大的女儿梅景瑜，彼时梅景瑜被挟持不知所踪，我记得李太医正是那个时候来到极道山的吧。”
　　“娘娘仅凭这点就认定我是那梅景瑜吗？”
　　“除却长得像这一点，我确实没办法证明你就是梅景瑜，但我知道梅景瑜被挟持是因为梅婉馨将长生不老药藏在了她的身上。”这句话一出，无论我是不是梅景瑜，她都将我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那就更不会是我了。”我说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长生不老药，延年益寿的药倒可以制一制。”
　　“等一下！”吉远突然出声，“那梅景瑜不是个女的吗？”
　　“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李太医是女儿身吗？”皇后勾了勾嘴角好以整暇地问道。
　　“师傅？！”吉远看向老头。
　　只见老头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我不知道老头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脸色微变，咳了一声说道：“搭你的脉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不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为师的？”
　　我看了看在座的，除了七，没人见过我肩上的梅花印，到底该不该让师傅知道呢？按照皇后说法，我应该就是那个梅景瑜了，但如果承认，我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太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为了那空穴来风的长生不老药追着我满世界跑。
　　我想了一会，对老头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正如皇后所说，八年前被劫持的梅景瑜就是我，至于我是怎么到的极道山，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在哪，我都不知道。”继而转向皇后，“娘娘对我的事如此了解，想必也知道最近一直想要取我性命的那批杀手来自何处咯？”
　　她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起这个，停顿了一刻才说道：“这件事，本宫会认真彻查，太医尽管放心。”
　　“劳娘娘费心了。”我客气地回道，“娘娘如此‘关心’下官，实在是令下官受宠若惊。”
　　送走皇后，老头将我带到内室，面色有些沉重，问我道：“你究竟是不是梅景瑜？”
　　“应该是。”我认真地回答他，“皇后说的和我的经历没差，虽说八岁前是怎么样的我不知晓，但我的确是沁梅族人。”说着，将衣服拉至肩下，让老头看了我肩上的梅花印。
　　“你也是天命女？”老头差异地看向我。
　　我将衣服拉好，淡笑道：“我不知道。我更多地觉得这个印记只是一个图腾，没什么实际意义。这印记是两年前才现出来的，之前并没有。”
　　“不是生来就有？”老头激动起来。
　　“……不是。”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大概就是十四岁那年夏天才有的。”
　　“你来，把手给我。”他向我伸出手。
　　我不明所以地讲手送出，只见他拿起一把匕首迅速地划破了我的手，就着杯子滴了几滴，接着往我的毒蛇笼子撒去，只见毒蛇抽搐而绝。
　　“怎么会这样？”我惊奇地问道。
　　“你的血有治愈功能。”老头放下茶杯叹道，“看来传言非虚啊！”
　　“什么传言？”
　　“天命女并非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而是她的血具有百毒不侵的功效。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血是治病疗伤的良药，说不定还会延年益寿，这也就是长生不老传说的由来。”
　　好惊悚！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世人知道我的血的治愈功能，就会追着我放血？好像看出我的担心似的，老头对我说道：“如果已经有人知道你是天命女，那你的处境确实危险。”
　　“知道我是天命女的应该不多，关键是有少人知道我的血有治愈功能！”我叫道。
　　“就算没多少人知道你的血的功效，还是会有人为了长生不老药找你麻烦。”
　　“但至少不会血流而尽死去！”我无奈地说道。
　　“鞍桀，眼下药庐和皇宫都不安全，我看你还是回极道山避一避，至少能上极道山的人不多。”
　　“也好。”比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