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无绝期》笑无欢

18、又是一块玉！

　　裴天远赖在我这里好几天了。
　　从目的上来看，他想和七打一场。
　　赵莹儿的伤势基本痊愈，不过七好像并不急着离开，目的不详。
　　我也有闹心的事，就是越来越受不了七在我周围转，我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瞬间倒塌，一不留神就将他扑倒。现在我才知道柳下惠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秀色当前，却只能干看吞口水，煎熬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我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真让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做不出来，就算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也必须是两情相悦，因为无论是哪一方一厢情愿对另一方来说都不公平。
　　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碰面，我除了在自己的屋子里倒腾药物，基本上就在前堂扎根了，无论什么情况我都坐全堂，连老头治病都没我真么卖力，李神医的名号家喻户晓。你得了不治之症？去和膳药庐；你老婆生孩子难产？找李神医；你儿子痔疮又犯了？没事，宫廷御医李神医在，包你药到病除！
　　同时为了防止裴天远给我惹事，我使唤他都不带歇息的，他和我一样忙。很快，他就把留在这里的初衷忘了，我很欣慰。至于七，他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送重伤的赵莹儿过来时对她的态度和现在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如果说那时是温柔呵护，现在就是冷淡漠视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赵莹儿委屈的泪眼了，当然我选择视而不见，内心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我的感情种子被扼杀了，自然见不得别人好。因为玉的事，我心里一直不舒服，所以对赵莹儿更是亲近不起来。
　　这日，我依旧在前堂给病人看病，来了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进屋后就问道：“请问哪位是李鞍桀大夫？”
　　“我就是。”我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官差找我有什么事？”
　　他见到我后半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奉太子之命前来送东西给李大夫。”
　　“太子？”我看了眼裴天远，摸不着头脑地问道，“你让人给我送东西？”
　　“不是我。”他也很好奇。
　　“是我们北竝太子。”侍卫解释道。
　　“可我不认识你们北竝的太子啊！”我更加糊涂了。
　　“您认识，就是您把太子的腿治好的！”
　　“林清歌？！”我叫出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遂改口道，“额，我的意思是四皇子？”
　　“正是。”
　　“那他让你送什么给我？”我问道。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怎么，难道这东西见不得人？”我开玩笑似的说道，看到他严肃的表情，我懵了，“真见不得人？”
　　“不是，只是这个物件只能您一个人看见。”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老头和赵莹儿，其他人都在大堂，只好将他领进院子：“这边请。”
　　将他带进我的屋子，只见他从胸衣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与我，说道：“太子殿下将此物赠予李大夫，望李大夫好好保管，切不可将此物泄露出去。”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我将锦囊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翠绿的凤形玉佩，玉身晶莹剔透，射出淡绿的光泽，切割地十分精致，一看就知是贵重之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动声色地将玉放进锦囊，对侍卫说道：“这个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不起，还望侍卫大哥送还给四皇子。”
　　“殿下说了，要是李大夫不收，我就不能回去。”他认真地告诉我，“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那么我可否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吗？”
　　“北竝国母。”
　　我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恼怒地对他说：“那这是戏弄我吗？拿着女人用的东西赠与我！”
　　“李大夫不用恼，殿下的用意想必您比我们更清楚，属下只是奉旨行事，至于还玉，属下只是前来赠玉的，若要还，就得请大夫自己走一趟，我的任务已完成，就此别过！”说完“嗖”地一声飞走了，只剩我拿着锦囊手足无措地站着。
　　先不谈林清歌为何送这烫手的东西给我，我记得他只是一个闲王，在北竝并无地位，这次回去居然成了太子，实在是想不通，此外，我对他而言最多算是知遇之恩，帮他重新站起来，犯不着将一国之母的信物赠与我，加上我的身份特殊，他应该不知道，那么究竟为什么演了这一出呢？我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他爱上了我，相处的那段日子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不会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种俯视天下的王者之气，万物苍生才能吸引住他的眼。看来是得去一趟北竝。
　　回到前堂，病人已尽相散去，老头独坐高椅之上，裴天远坐在下首面色复杂地看着我，七半倚在柱子上状似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剑穗，连赵莹儿也是一反常态地坐在那里不说话。我看着无力低压的气氛，笑道：“这么早就关门不做生意了？”
　　“鞍桀哥，林清歌给你送了什么？”裴天远脸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就是当初答应赠的名贵药物啊。”我笑嘻嘻地坐下饮茶。
　　“赠药需要避人吗？”裴天远直逼我的眼睛，“跟他划清楚界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很少看到裴天远这么严肃。
　　“林清歌用一天的时间将北竝太子东宫灭了，现是北竝太子，包揽北竝实权。”老头沉声道，“这个天下要不太平了。”
　　“不至于吧，师傅。”我有些好笑地看着老头的忧然之色，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皇子争位宫闱争斗自古有之，我觉得林清歌这人不像是暴削之人，况且听说北竝太子不务正业，并不足以担国之重任，林清歌这一举动于理可能是不合，但对北竝百姓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他若只是正他北竝之国风那还好，如果他有其他想法，就不是你我可以笑谈的了。”
　　“北竝只是弹丸之地，师傅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我有些不喜欢他的这种想法。
　　“如若南西北相结合呢？”
　　我一惊，暗叹老头一针见血，的确，如果三国联合就不好对付了，三师姐是西霞郡主现又是北竝太子妃，于天赐是南鼐皇子，很快就是北竝驸马，这三国关系太过近。但我疑惑的是，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将平静祥和的现状变成兵刃相见，战火连绵，民不聊生。
　　像是看出我的茫然，老头叹了口气道：“谁不想万世称王，受人仰视？何况是一个心比天高却备受嘲讽的天之骄子。”
　　我突然想到林清歌接受治疗时所说的话，“我想赌一赌，如果赌赢了，就像你说的，我会让世人仰望”，他是在实践他的诺言吗？
　　这时一直一声不吭的赵莹儿突然出声：“孤绝前辈，晚辈在此叨扰多日，也该告辞了，多谢这段时间您的照顾，莹儿感激不尽！”
　　“‘阁主’也要动作了吗？”老头高声莫测地说道，“希望再见时还能像现在一样宾主相宜啊！”
　　“晚辈也希望如此。”她接着看向七，道，“少华，跟我回去吗？”
　　只见七收好剑，慢慢踱步到我跟前，邪笑着看我，回答她道：“我还有救命之恩没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