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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   吴国都城地处江阴之地,城池虽不大,但规划却极其整齐。吴王宫位于都城之西,宫殿几经修葺,愈发奢华夺目。

      “大王,攻打越国之事,还请大王三思啊!”

      吴□□然起身,面色微怒,决然说道:“寡人心意已决,上卿勿须多言。”

      上卿跪于殿中,面露忧色:“越国如今经越王勾践的精心治理,百姓安居,国库充盈,吾国经上次战败,已然元气大伤,虽有大王励精图治,实难以再次经受战乱之争。”

      殿内一片寂静,吴王未置一词,面色沉静如水,半晌开口道:“不知太宰意下如何?”

      太宰伯嚭上前一步回复:“上卿大人的意见,臣不敢苟同。吾国如今国立充盛,百姓安居,将领们于上次溃败之耻,为一雪前辱,兵将早已如猛虎下山之势,只等大王一声令下。此正乃攻破越国之机啊大王!”

      “太宰所言极是。”吴王颔首而允。

      此刻朝堂已为两派,大臣们相互询问,不知如何是好。

      “大王,如今百姓已然安居,此时若再起战乱,恐怕难服众意啊。”太卿起身反驳。

      “大王,上卿大人所言极是。民间早有感言: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战火硝烟一起,百姓将再无安宁之日。”内史附言道。

      太宰伯嚭竟是毫不留情的当众予以反击:“上卿大人此言差矣。我等不攻打越国,敢问尔等有谁能保证越国不会反攻于我们?从古至今,国与国间的战争均是弱肉强食,不去反攻,必定被其攻之。想获太平盛世,必要以战止战,古有炎黄之争,才获后世黄帝的安宁之世。”

      上卿冷哼一声:“虽有炎黄之争来换后世之宁,可战事一起,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战事之乱,百姓之苦,不知太宰大人可否想过?老臣替千万百姓恳求大王了,望大王三思啊!”上卿再次跪于殿上。

      众臣皆随之叩首,齐声喊道:“请大王三思!”

      殿内唯吴王与太宰立于其中。吴王深看太宰一眼,遂拂袖而去。

      众大臣见吴王离去,面面相觑一番,尔后陆续起身向殿外走去。

      “上卿大人请留步。”内史快走几步至其身畔:“依大人之见,大王究竟何意?”

      “只怕和越国必有一战了…”

      “战火一起,百姓必将受苦。”内史蹙眉望向远方。

      上卿捋须摇头叹道:“兴亦百姓受苦,亡亦百姓受苦。老夫极力反对大王发兵,只想为百姓免去战乱之苦。可如今之势,怕是老夫也无力而为了。”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上卿似吟似唱,缓步出了宫门,他的身影似背负着黎民众生,其声苍凉,既有百姓对太平盛世的希冀,更有百姓在战乱中饱受苦楚的无奈。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此时虽已日近正午,本应毒辣的日头却隐去了踪迹,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是将有雷雨降临,江阴街头也没了往日的人头攒动,整座宫城笼罩在阴霾之中,一场酝酿已久的计划即将悄然实行。

      见众人离去,伯嚭走入后殿:“大王。”

      吴王此刻已换下朝服,身着青衣,端坐于殿内,捻起一颗白子却迟未落下:“伯嚭来看,此局怎解?”

      伯嚭走上前,观察棋局,片刻后回道:“此局必以攻之势,方可解之。”

      吴王将白子放回棋盒,转身对伯嚭道:“以伯卿之见,此仗有几分胜算?”

      “自那次臣与大王微服出行,探入越国境内,虽越国民乐安居,但实则其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国经上次一战,虽已侥胜,其国库早已如庐山之壑,府库单竭。”

      “上卿之言,孤亦不是没有想过,战乱一起,百姓必将受苦。”吴王眉宇间尽显忧虑之色。

      “大王,百姓虽亦受苦,但战事毕竟是在越国境内,吴国百姓未必受到牵连。大王,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吴王望向窗外,神情似悲似愁,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最终被坚定取而代之。“是啊,杀父之仇我岂能不报!”

      几日后,吴王即召几位大臣密谈。

      “将军,如今兵将们操练如何?”吴王如是问道。

      “回大王,经两年来加紧练兵,士兵们都已整装待发,只等大王一声令下,吾军将直入越国都城。”

      伯嚭上前一步附言:“大王,当下可谓是万事俱备,只等大王发令,必将那越王勾践擒住!”

      吴王微颔首,看向伍子胥,问道:“相国,关于出兵越国之事,可有良策?”

      “臣以为,我们应直接突袭越国边界,引军到达会稽之地时,吾军率先埋伏于此,再行包围。”

      “那若是越军向外求援,尔等有何对策?”

      “大王大可放心,越国东临大海,实无退路;西接江河,邻国派兵也实属远水解不了近渴。况,邻国派兵增援,必将国内无将,他国必不敢贸然行动。”伍子胥答道。

      “相国所言极是,大王实无需担忧。”太宰伯嚭立即应道。

      “臣亦觉得相国大人所言极是。”将军看了伯嚭一眼,特意加重‘相国’二字。

      吴王面露忧思,缓缓道:“战火四起,百姓将流离失所,食不附体。寡人实在不忍于心,可国仇家恨又岂能不报…”

      “黎明百姓会体谅大王苦衷的!”太宰回复道。

      “此事就按先前所议,尔等下去准备吧。”

      将军与相国同出殿,伯嚭仍欲再言,但见吴王已显疲惫之色,遂转身离开。

      “大王如此优柔,只怕攻破越国之后,定不会将其赶尽杀绝。留越王,必将留祸患。”伍子胥看了看天色道。

      “相国大人,此战未开,您已有如此远虑,怕是大人多想了吧。”

      “是否为远虑,实不敢多言。但因吾之间,今日乌云厚重,必定有雨。将军,你我还是早些回去吧。”伍子胥未再与其多言,先行离去,只余一脸困惑的将军留在原地,似是百思不得其解,悻悻而归。

      此时的吴王立于窗边 ,望向天际,脸上似悲似喜,现下的天气一如当日,他们一行三人,满身狼狈逃至苎萝村,那女子宛如艳阳,直入他的心间,使得他心里也莫名的暖了起来。不知她此时正在做什么,战事一起,是否她将受到牵连……

      乌云压顶,校场之上,万余名兵将阵列整齐、视死如归、整装待发。吴王身披金凯,腰间佩带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走上点兵台,俯看士兵,面容肃穆,高声说道:“吴国的男儿们,槜李之战我们败于越过,任凭越国欺辱,难道我们还要一败再败吗?”

      士兵们如火山爆发之势,齐声回道:“不能!”

      “既已如此,我们定不能坐以待毙,直捣越国都城,擒拿越王,以报当日之辱。”

      士兵们个个奋起激昂:“直捣越国,擒拿越王!直捣越国,擒拿越王!直捣越国,擒拿越王!”

      吴王举起手中宝剑,战士们发出惊天般的吼声。“出发!”吴王率先上马,绝尘而去,士兵们都跟随着吴王离去,步伐整齐,铁骑铮铮。

      经周密部署,一切均以运筹帷幄,吴国决定采取偷袭战略,伍子胥率百余名精兵悄然行进。吴国和越国的交界处,伍子胥命百余精兵潜水而行,游到越国边界已是深夜,随行将领提议道:“士兵从吴国至此,恐怕早已疲惫不堪,不知是否应先行要士兵休息,再行进攻。”

      伍子胥回道:“我们潜行至此,就是为了趁其不备,如要耽搁,必易发现,此行用意将全然白费。”

      不顾日夜潜行的疲惫,伍子胥下令立即对越进行偷袭。由于计划缜密,此次行动异常成功,越国千余名士兵竟难挡吴兵攻势。

      吴国大捷的消息传遍诸国,诸国君主得此消息,皆大为震惊,他们想到了吴王会报槜李之辱,却未曾想到吴国赢的如此轻而易举,不禁为此担忧,可见今日之吴国实力不容小窥。

      越王接此战报,慌乱应战,他早已想到吴王必定报仇,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来的如此之快,此刻最应先安抚百姓,恐怕吴国此战早已鼓舞其士兵之气,仓惶逃回的士兵,已然泄气,百姓之传使,越国士兵定然军心涣散,更使之无力应战,恐怕连吴王也为曾想到,此战竟有如此之大的受益。

      今日的乌云隐去了大半阳光,我一如往常的与几名姐妹在溪边浣纱,渐入初秋,溪水带了几分凉意。今日不知为何,总有些心不在焉,几次都险些伤到手。

      “夷光,你今日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不知怎的,许是昨夜未睡好吧。”

      “夷光!”从远处传来郑旦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只见郑旦急匆匆的像我跑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郑旦神色紧张,断断续续道:“刚…刚听人说道,吴国以攻破吾国边界。”

      我一时慌了神,“啊,这该如何是好?”

      “你还是快与我回去吧。”

      我便匆匆拿起衣物,与几位姐们各自告别,遂与郑旦离去。刚入家门,便隐约听到外婆的低泣声,我便急忙放下手中衣物,跑进外婆屋中。

      “外婆您这是怎么了?”

      外婆以袖拭泪,缓缓而道:“如今战事一起,我们该如何是好!”

      “外婆切勿多虑,如今只是攻入吾国边境,并未入都城。何况越国兵力强盛,足以抵抗。还请外婆安心养病,莫忧心了。”

      “阿光你还年少,为曾经历过战乱之苦,战事一起,我们到时定会与乡民们共同逃难,外婆是怕吾这把老骨头,拖累与你啊。”

      “外婆切莫如此之说,阿光还要让外婆看着阿光嫁人生子呢!”祖孙俩抱头痛哭。

      乡邻们个个惶惶不安,人人皆紧闭门窗。往日的欢歌笑语难以再现,战争的恐惧笼罩整个越国。

      面对渐入萎靡的士兵气势,越王深刻的明白想要重鼓越国士兵雄威,必须打一胜仗,未有胜利,才能消除恐惧不安。越王命士兵不许出城迎敌,只许死守,可越王深刻的知道,这只能是权宜之计。放眼越国,如今能出城迎敌的大将屈指可数。

      朝议已散,越王出殿走向观星台,摆摆手示意侍从不要跟随。观星台可以俯瞰整个越国城池,越王望着远处喧闹的街道,已经三年了,当年战胜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曾以为只要自己怀着安定的信念和不变的雄心报复,就可以守护这片土地。却万万没有想到,仅此一战就可以让士气全然覆灭。朝殿之上,将军所言极是,只有吾亲临战场,才可激励起众人士气。一统江山,君临天下,是吾毕生的心愿,如果此生不能生临吴国,那就死葬战场。

      吴王大军驻地,军帐内灯火通明,吴王与几位大将在营内共议。

      吴王听伍子胥、伯嚭汇报日常事务后,吴王说道:“此时越国军中并无动静,按孤所料,如今越国人心惶惶,越王极可能亲自率兵出征。”

      伍子胥神色凝重:“越王工于心计,恐怕以后之战必是苦战。”

      吴王遣退二人,默然而坐。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波澜不惊,无喜无怒。

      越国士兵萎靡不振,面对骁勇善战的吴国大军,全无计策。

      此时战火弥漫的城墙之上,多了一道身影。越王身着黄金铠甲,威风凛凛,俯瞰城内所有士兵。士兵们惊呼:“大王!是大王!大王来了!!”因越王的出现,士兵气势大振,整座都城再次焕发生机。

      越王浑厚的嗓音响起:“众位勇士,如果我们这次战败,吴国士兵将直入吾国都城,到时候,我们美好的家园将不复存在,亲人的尸骨也将无所归处。如今我与你们并肩而战,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不被他人践踏,我们的亲人不受他人欺凌。这一战,一旦输了,敌人将会破门而入。你们会不会死守到底?”

      “会!!死守到底!死守到底!”战士们的嘶喊声犹如山崩。

      越王派精兵绕过水路从越望驻扎营地后方偷袭,大部队从城池正面出击,厮杀呐喊声冲破天际。

      为了这次战役,吴王早已精透研究其地形,为其演练数日。只见吴国士兵早已埋伏水路,似故意诱敌,将越国士兵引入其中,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越王率主力部队攻击吴国阵营,却不知伍子胥早已带一列精锐部队悄悄潜入都城,此时都城早无大将,很快便将其攻下。

      越王得知此消息,面如死灰,怎能料到竟是自己亲自送上门来,误入吴王计中。越国士兵仓皇应战,却只能护越王小部队从水陆逃回越国,此时边城已丢。

      吴国大胜,越国却兵败如山倒。吴国众人庆祝大捷,吴王却一人站于城楼眺望远方,面容淡然。

      伯嚭走近吴王,问道:“大王,吾国已胜,您为何仍却无欣喜之色?”

      吴王无奈笑笑,并未作答。伯嚭悄然退下。

      槜李之战后,其父阖闾病伤而死,当年吴王只是吴国太子,阖闾临死前紧握吴王之手,问道:“你会忘了勾践杀父之仇吗?”夫差对曰:“不敢。”

      已是三年了,其父死前的景象仍缠于其心中,吴王看向天空,喃喃道:“父王,儿臣定报杀父之仇。”

      越王战败而归,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越王微一抬手,示意朝臣们安静下来,开口说道:“此时的吴国以今非昔比,非诸卿所料。”

      一老臣率先回道:“依臣之意,不如暂且先行求和,此乃缓兵之策。”

      “大人此言差矣,吴王与吾君有杀父之仇,如要求和岂不是人方为刀徂,我为鱼肉。”

      “如若不求和,敢问如今在这朝堂之上何人赶去迎敌。”老臣环视四周问道。

      此时朝堂个个静若寒蝉,无人敢应。

      “大王,如今众士兵皆畏吴军,恐怕无人再敢应敌,还望大王采纳老臣之谏。”

      “卿所言不假,但寡人与吴王有杀父之仇,恐怕吴王不会善罢甘休。”

      赵将军上前禀道:“大王臣愿意领军出兵。”

      “臣也愿意追随赵将军一同出兵。”

      越王随即起身问道:“不知道两位将军有何高见?”

      “此时他们刚刚得胜,必然有骄躁之心,降低戒备。吾军趁此时突击。想来是可得以取胜。”

      “赵将军此言极是。还望大王允许吾等出兵。”

      越王刚要说话,只见那老臣上前一步,反驳道:“若要如此简单,怎会兵败至此。”

      两位将军顿时没了言语,面面相聚。越王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大王,如今吴国有那伍子胥等多名重臣,个个身经百战,如若在打只怕吾国损失更加惨重。”老臣补充道。

      见此情景,越王进退不得。打亦不能打,和又怎能和。

      就在这时,文种上前说道:“大王,臣到有一提议。”

      “哦,不妨说来听听。”

      “如今吾国的确难敌吴国之攻,可求和并非上策,臣建议不如像他国求援。”文种不急不缓道。

      上卿大人道:“臣到认为,张大人所言即是,如今吾国已然战败,像他国求援恐是难事。”

      “本是男儿,怎能像他人屈躬卑膝。”文种回道。

      “大丈夫本应能伸能屈,仅是求和又有何妨。况此乃缓兵之计,为吾国将士争取时间。”

      越王颔首而道:“如要求和,恐吴王定不会放过寡人,还是如文卿所言,先行求援。”

      越王遂派亲使入各国求援,对此求援,各国君主皆犹豫不决,如若派兵增援,越国得胜,以越王之雄心,必将陆续攻占他国,到时岂不是养虎为患;越国如是兵败,以吴国如今之势,必不会放过他国,到时岂不自身难道。如若不派兵增援,以越国之势此战必败,倒是能与吾等留下暂存生机。何况如若派兵,国内必将无大将驻守,到时只怕他国会趁虚而入,国必将危以。

      后虽以礼相待,却都婉言拒之。

      越王面对此况,却无可奈何。可如今之势确如开弓之箭,不得回头。

      思己此处,立刻召集文种及张大人前来密谈。

      “如今各国不与增援,只能先行求和。老臣得知,吴国重臣伯嚭,此人贪得无厌,好大喜功。不如吾等从此人下手,由他说情。”

      文种回道:“张大人此计,可为上策。但必选可靠之人与之暗中联络。”

      “不知两位可有人选?”越王问道。

      “如大王信得过为臣,臣愿只身前往。”文种自荐。

      “此况也只能如此,就依二位卿所言吧。”越王无力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夜郎星稀,越王心中却如覆上一层散不去的阴霾。生死无惧,但自小在心中的雄心抱负却又该何去何从?

      “大王!大王!”侍从惊慌失措的闯入殿内。

      “所为何事?为何如此惊慌?”越王起身而问。

      “禀大王,吴国…吴国打进来了!”只见那侍卫脚一软,竟是扑倒在地。

      越王面上顿时失了血色:“传赵将军、张大人等众位大臣入宫觐见。快去!”

      侍卫得令,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众大臣接旨后,即刻赶往殿内。

      “大王,如今文种已然出宫,私见伯嚭商谈议和之事。不如我等先在此等候,看事情可否有转机。”张大人先行说道。

      赵将军上前一步反驳道:“如今人家都已打到家门口了,还说什么议和?大王,吾境会稽山地处要塞,地形险峻,不如我等在那里埋兵,将吴王伏击。”

      “将军此言差矣,依老夫之见,如今文种已然在与伯嚭和谈,若在此时出兵伏击,定将会惹恼吴王,到时恐怕将一发不可收拾。”

      将军冷哼一声道:“难道要我等在此等死吗?若文大人与那伯嚭未商谈成功,我等岂不是羊入虎口?现在反击,倒还有一线希望。”

      “将军所言极是!臣愿追随赵将军出兵会稽山,定将那吴王小儿拿住!”另一位将军如是说道。

      越王拍案而起:“既有勇士相随,寡人岂能再坐以待毙?就按赵将军之计,寡人将亲自率兵直冲会稽山。”

      越王遂带赵将军及几百名勇士进入会稽山,依计行事,埋伏妥当,,等待吴王经过时,将其伏击。

      吴国帐营内,吴王正在研究越国地形。

      伍子胥进帐禀告:“大王,如今我等已攻下越国多地,想必那越王已然如坐针毡。”

      “依如今之势,越王只能在那会稽山中埋伏。”吴王看着布阵图说道。

      伍子胥问道:“不知大王有何计策?”

      吴王招手示意伍子胥走近,在其耳边言语片刻,伍子胥随即领命转身出帐。

      吴王凝视着面前的布阵图,自语道:“就让我们在会稽山做一了断吧。”

      天色已晚,只见伍子胥带领大部队悄然行进会稽山,暗中将会稽山团团围住。

      隔日,越王却早已在此伏兵一天一夜,不禁怀疑吴王变了战术。此战不能再有拖延,若再干等下去,只怕战士们战意消退。

      此时阳光普照,远远见到吴王骑马领兵而来,只待其接近,越王立即起兵而击。两国军队开始交战,由于吴王带兵甚少,逐渐败下阵来。正待越王觉得此战快要得胜时,忽然听到山谷中传来兵将们的吼叫声和击鼓进攻之声,只见伍子胥率众兵将其团团围住,越王才得知此刻中了吴王的奸计。这时已无逃跑之路,众百名勇士及赵将军等人全被击杀,而吴王也被当场活捉。

      “大王,现已将越王活捉。不知大王如何处置?”一将士上前道。

      “先将其带回吾国,再行处置。”吴王抬手示意。

      吴王此时身披金甲,站于会稽山之上,俯瞰远方,远处战场横尸遍野。父王,儿臣已活捉勾践,可仅为此仇,有多少吾国男儿为其丧命,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儿臣这样做对吗?此时无望的背影透着无限苍凉,满是无奈。

      吴国境内,太宰伯嚭府中。

      管家在门外禀报:“大人,有人来访。”

      伯嚭问道:“此人来访所为何事?”

      管家回道:“此人未说明何事,只说他名文种。”

      伯嚭让管家带文种入内并在前厅等候,他却仍在屋中闭目养神,暗自思忖:越国如今战败,想必文种定是来找我为其越王说情,不如先会上一会,只是此人孤傲,必先灭其气焰。

      约莫三四个时辰后,文种早已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伯嚭才缓步至此,落座正位道:“不知…文大人找吾所为何事?”

      文种行礼而道:“吾曾闻伯大人喜爱稀世珍玩,吾此番从越国而来,特意带来几件,想送给大人。”

      伯嚭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还请文大人带回吧。”

      “伯大人,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想必大人早知吾此行用意。”

      “恕伯嚭愚钝。”伯嚭明知故问道。

      “大人想必知吾王与吴国大王有杀父之仇,此番我王被吴王所抓,吴王也定不会放过我王,还请大人在吴王面前美言几句。”文种上前急切道。

      “伯嚭人微言轻,大王怎会听言于我。”伯嚭漫不经心道。

      “大人可谓是吴国朝中重臣,又深受吴王信任,请大人莫要谦虚了。”

      伯嚭故作为难道:“这……恐怕……”

      文种跪求道:“还请大人念在越国百姓,文种在此求大人了!”

      “那吾只能尽力而为了。”

      文种说道:“吾在此替越国百姓谢大人了!”

      “管家,送客!”伯嚭起身离去。

      文种叹息一声,独自一人转身出府。

      吴国朝堂之上,众大臣为处置越王之事争议不休。

      伯嚭先行道:“大王,此时越国气数已尽,再无回击之力。不知大王将如何处置勾践?”

      吴王道:“寡人也正为此事烦忧。”

      伍子胥上前一步:“大王无需多虑,将那勾践在先王陵前处死,以祭先王在天之灵。”

      上卿阻止道:“万万不可啊大王!如今百姓已对战事议论纷纷,若再诛杀越王,必将陷大王于不义。”

      伯嚭附和道:“臣也正是此意。古之先王都以仁义治天下,效仿炎黄之帝,放勾践一条生路。”

      “不可!越王此人工于心计,若留他在世,必有后患”伍子胥立即驳道。

      “大王!战役之事,已然使百姓觉得大王是好战之君,若此时再诛杀他国君主,也必将引起越国及诸国的不满。若到时诸国联合起来攻打吾国,该如何是好?”上卿慨然道。

      伍子胥嗤笑道:“如若不杀越王,等他日越王举兵攻吾时,不知大人可曾想过?”

      伯嚭不以为然道:“就以越王如今之势,饶他一命,他也绝不可能东山再起。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吴国百姓称赞大王的恩德。”

      吴王疲惫万分:“此事容寡人再想想,尔等都退下吧。”

      越国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范蠡每到一处,都无法使其安居。放眼望去,远处已是吴国境内,几日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不堪。随处找了片空旷草地,便已然倒身躺下,渐渐睡去。醒来已是深夜,他望向夜空,不禁满心思绪,想起自己仕途坎坷,报国无门,若自己明日去往吴国,不知吴王可否会礼贤纳士。

      如今的他已是身无分文,浑身狼狈却难掩那精致面容,他早已是婚配年龄,若是寻常人家,早已娶妻身子,可他却连饱饭都无法吃上,他不禁暗自苦笑,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哪。

      他叹了口气,趁自己还有力气,遂起身向吴国行去,他的背影似负上了千斤重担,若再没有粮食,他必将会虚脱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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