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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梦里谁知身是客 ...

  •   至直这日几个军士商量了后,一起闯入了帐中,连齐成也都来了。众人七嘴八舌一起开言:
      “将军,我们倒底何时起程?”
      “将军,此处与宋军近在咫尺,而今将军又有伤在身,如此险地不可久留。”
      “将军,咱们的军粮可是不多了啊!再不走可就要断粮了。”
      “将军,那日你重伤而回,虽你不说,可将军身上拔下的箭,那可是宋军的箭。”
      “将军,以大局为重,且不可为了个双腿羊而自误前程!”
      耶律卓然先还脸含笑意着听着众人的话,可听了最后一句,整个脸立时便寒了下来沉声说:“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说这三个字,军法从事。”
      众军士齐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是好。
      耶律卓然却忽然又是一笑说:“这样吧,齐成,钱宽,你们二人化了妆去泾州探探情况,并且采办些口粮回来!各位也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齐成和钱宽回来再说。”
      直至这日傍晚齐成和钱宽这才回来,两人自帐中回了话,耶律卓然便让钱宽先去把口粮分发下去,却把齐成给留了下来,然后问:“怎么样?都听到了什么?”
      齐成笑着说:“将军这回可真没想到,你背着我们做了回单枪匹马的赵子龙,可就是赵子龙那也是曹操下了不准放冷箭的令呢,可没想到宋军箭如飞蝗,可也还是让将军你给冲了出来。将军,这一仗你杀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吗?”
      耶律卓然一笑说:“我压跟就没数,哪里还记得有多少呢。”
      齐成眉飞色舞的说:“有名的战将给你杀了十个整,没名没姓的小兵,死了上百。宋军现在都被吓破胆了,这泾州城里现在连一个能带兵的都没有了,一共十个大小军官,给你一人杀了个净。现在连钦差大人黄越臣都亲自来坐镇泾州呢!”
      耶律卓然轻笑一声,神色间却是说不出的不屑与骄傲:“我才没杀那些没名没姓的小兵蛋子呢,也有是误伤的,也有是被追风踩死的,也有被他们自己的人踩死的。当时我杀红了眼,只看见他们直往后退,后来才想起,他们那般退法,后面的人非被踩死不可。”
      齐成犹豫一下又说:“我还听说将军你杀了他们的康岳公主,这康岳公主?”说到这里他就住声不敢再说下去。
      耶律卓然点点头说:“就是秦冰,这件事你出去别胡说。”
      齐成为难的说:“这事,只怕是瞒不住的。”
      耶律卓然说:“宋国既说是我杀了,那就算我杀了吧。”
      齐成点头答应。耶律卓然又说:“这件事,你别让秦冰听见,传令下去,有敢有汉语谈论此事者,军法发落!”
      耶律卓然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似有低泣之志,立时心中暗叫不好,当下也不及穿鞋,已从床上一跃下地,出得帐来,却见账外一人正往前方快步奔去,不是秦冰还是哪个,当下大叫一声:“秦冰!”便要去追,只是身受重伤,这一急奔,便立时立足不稳,当下一下就摔倒在地了,秦冰听得异响,回头一看,却见耶律卓然一身内衣,鞋也未及穿上的倒在账外,几处伤口处,立时又渗出血来,当下急忙回身和从后追来的齐成,一起把他给扶了起来。
      秦冰一边扶他回到床上,一边强笑着说:“看你这样子,还三军勇将呢,我看是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耶律卓然知她心中难过,一挥手命齐成出去了。而后对秦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我耶律卓然一生从不求人,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做傻事。”
      秦冰放声大哭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我只是一个没人疼,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耶律卓然柔声说:“傻瓜!你道我不知吗?这七日来你一直都在等宋国的援兵,等他们来捉了我们,救你回去。”
      秦冰抬起双眼含泪的双眼惊异的问:“你知道?!”
      耶律卓然点点头说:“傻瓜,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泾州城内的兵丁已经给我吓破胆了,他们是不敢来的,而钦差黄越臣更不会救你,因为他这次的使命就是暗中害了你。”
      秦冰摇头道:“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耶律卓然说:“醒醒吧傻瓜,千金之子尚且不坐垂堂,他们让你一个堂堂公主,而且还是先帝太宗亲封最尊贵的,封邑最高的公主去西夏那虎狼之国,这难道就不可疑吗?”
      秦冰还是摇头说:“不,这次来西夏是我自己缠了皇叔让他准我来的。他还让下旨让黄越臣一切都听我调令。”
      耶律卓然冷冷一笑说:“宫规森严,岂是你想出便出得,只是我叫不醒装睡的人,你自来聪明,自己好好的想上一想,这太宗皇帝的儿子能不能容下你这个太祖的子孙。你若只是个平凡女子也就罢了,大宋倒也不多你一个公主,可惜你天性不爱红妆只爱宝剑良驹,饱读杂书,唯不喜女儿经。你这一切让哪个占了皇位的皇叔能对你放心,不信你就等着瞧,这黄越臣也不过就是最后的风光了,一回京,包官叫他人头落地!”秦冰本自聪明无比,又长自宫墙,对这等勾心斗角的勾当自不陌生。只是毕竟年幼,少经世事,对揣度人心之深远不及同中是长于皇家,却久经战场,朝堂多重历练出来的耶律卓然。此时一经耶律卓然提起,便想起为何几个平时教她武艺的侍卫,会在那里不住的渲染什么北国风光之雄壮,西夏风光之旖旎,外间战事之精彩变幻。现在想来那些人侍卫。哪些不是武艺精纯之辈,却个个都是上下打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边关调回了京城。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也真就是傻,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看来这一切一定是受了圣意的安排了。想到这里,不由的所有心意都灰了下来。
      她素来都是做事干脆利落之人,当下心意已决,曲膝半跪了下来说:“既然宋国宣称康岳公主已死,那就是真的死,自今而后,秦冰愿随将军而去,自今而后生是将军之人,死是将军之鬼。秦冰永不相负今日之言。”
      耶律卓然原是倚在床头半倚半躺在那里,可此见她如此,连忙翻身下床把她拉了起来,搂在怀中说:“你这时干什么,快起来。秦冰,我三媒六聘娶你为正妃,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若违此言,叫我吐血身亡,死后入比十八层地狱还要黑暗之地!”他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转之地。当下两人相拥相抱,心中之甜密当真难以言说。
      三人一直从早起饮至中午,这才散去,萧峰与林灿两人一起回到学校,去寻阿紫时,却是早已不见了阿紫,问苏琳以及学校的学生,却是谁也不曾见过阿紫,还是苏琳和她们一道去村里相寻,经一个在老伯相告,这才得知原来这日,阿紫一醒来不见萧峰就四下寻找,她知萧峰好酒就先问这山中哪有卖酒之处,可这深山之中,本就无有卖酒的人家,阿紫几经寻问不着,不免心下焦燥,正在这时,有一个过道的苗家货郎从这里路过,阿紫便去捉弄那货郎。后来也不知那货郎说了些什么,就看见阿紫跟那苗家货郎走了。
      那老伯一说到苗家货郎之时,萧峰便见林灿、苏琳的脸色一起大变。连场中的其它人也都变了颜色。便问怎么了?
      林灿向苏琳看去,苏琳也正向林灿看来。最后还是林灿开口说:“能从这里路过的苗家货郎,就只有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的大山里的生苗的苗塞了。”
      萧峰不解的问:“生苗?”
      林灿说:“一般的苗人都是和汉人通婚,穿汉服,说汉语。而生苗则不与汉人通婚,穿苗服,说苗语。大哥,这苗人有下蛊这一说,你总也该听说过吧?”
      萧峰说:“略有耳闻。”
      林灿说:“这生苗虽然也不是蛊苗,但因为他们不被汉化,所以蛊苗就传他们一些蛊术,一来防他们与汉人打交道时,吃亏上当。二来也是对他们不汉化的嘉奖之意。所以这生苗塞中必有会下蛊之人。这些生苗人平素不与汉人来往,但若有人对他们说了谎骗了他们,那就一定会被他们下蛊的,阿紫此番只怕是闯了大祸了。”
      萧峰长叹一声说:“她向来最会闯祸,不过,无论说什么,这会我也还要去救她出来。”
      萧峰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说:“就怕你救了人,一走了之,这附近的汉人可就倒了霉了,尤其是这个村子里,大家个个都要死于非命,这可都是拜你萧峰所赐!”这几句话正是闻复兴所说。

      闻复兴话音未落,林灿就笑嘻嘻的说:“闻总,这损人利已是有些人的专长,我大哥才不会那么缺德呢!”
      闻复兴立时脸色一寒说:“你说什么?”
      林灿笑嘻嘻的说:“我说的是有些人,你别对号入座啊!”
      村子里的几个上年纪的人已是有人担心的说:“去苗塞里救人,那只怕是有去无回。”
      而另外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却是说:“只要你能斗的过苗寨的人,我们便都跟你去也,奶奶。的,我们平日受苗寨的欺侮还少吗?!”
      苏琳更是担心的说:“萧大哥,你不能去苗寨,那些生苗人不但野蛮,而且个个都会下蛊,跟本就不通汉语,而你又不通苗语,到时候,到时候,”她说到这里便再说不下去,心中的担忧之情却是一览无余。
      林灿说:“生苗倒也不见得个个都会下蛊,只是他们的寨子里,那是一定会有下蛊的高手了。”
      萧峰思虑着说:“说起来,这阿紫在下毒上,也算略知一二,能轻易让她着了道。看来这蛊术里面也确实大有玄机啊。”
      林灿叹了口气说:“只怕还得回去找莫弃。”
      经林灿一说,萧峰也立时候起碎红曾经说过,莫家的祖先就是苗族中蛊苗的大族长,那这下蛊之事,于她而言,必定知道,当下便与林灿两人去寻莫弃。
      莫弃听了两人所说冷冷一笑说:“姐姐,你怎么天生就一惹事精,你的事我不会管,更不会因为这个阿紫,而去得罪生苗的人。生苗自来仇汉,汉人又对生苗又恨又畏,这事如果行事贸然,只怕会为汉苗两家惹出麻烦。”
      林灿听了脸色一变说:“你当真不去。”
      莫弃说:“不去就是不去,你再求我也是没用。”
      萧峰自来高傲,自他出道以来何曾受过他人的轻视,便是当日中原之人,人人欲杀他而后快之时,也个个惧怕于他。于是当下便说:“二妹,我们走,此番救得出阿紫便救,救不出大不了咱们俩便把命留在苗寨便是。”
      林灿见他一脸凛然傲气,也知不可再言,更何况听他所说的那句大不了咱们俩便把命留在苗寨便是。其中大有同生共死之意,当下心中也是甜甜的。
      两人向当地人问了去苗寨的路径,便一路竟向苗寨而去。萧峰伸手于她相携,林灿便只觉两脚生风,已是随着萧峰快速的向前飞奔而去,心中当真说不出的快乐。
      过了一阵,萧峰看林灿脸上已是双颊飞红,脸上已是沁出汗来,便放慢了速度。
      萧峰边走边说:“二妹,叫你陪我一起去冒险,你怕不怕。”
      林灿摇摇头说:“不怕,能陪着你我开心的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不怕。”
      萧峰握着她的手,一笑心中却是想起曾经有一个佳人也曾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世隔千年轮回,那曾经陪自己万里关山的佳人,已是再也记不起自己了,想到这里不仅有些心酸。
      林灿见他脸色有异,也立时想到他又想到了苏琳,当下不由的叹了口气,萧峰立时便问:“二妹,你怎么了?”
      林灿掩饰的一笑说:“没什么,想起闻复兴那家伙,说的话也有那么一丝的道理,咱们去苗寨这一闹,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让苗人知道咱们是不是苗人,那些死心眼的苗人,就会觉得是汉人又欺侮他们了,会出来寻一些无辜的汉人出气。”
      萧峰说:“你既是这样说了,那你一定是有好法子是不是?”
      林灿说:“好法子没有。馊主意倒有一个。”
      萧峰大笑说:“什么样的馊主意,你倒是说来听听。”
      林灿笑盈盈的说:“就怕契丹的英雄好男儿不肯。”
      萧峰说:“只要不连累无辜就好,那有什么不肯的,可是又要我扮成苗人吗?”
      林灿说:“苗人里可没你这样的大高手,再说苗人最恨人行事偷偷摸摸,咱们这次要大摇大摆的上苗寨。我这里有一个玉佩,只要大哥肯系在腰上便成。”
      萧峰大笑道:“那有什么不成,莫说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便是再难十倍百倍的事,大哥也无不答许于你。更何况你这又是为我着想。”
      林灿从里面衣袋中取出那一只赤玉凤,晃了一下说:“就是这个,大哥,让我给你系上。”
      萧峰停下,任由林灿把赤玉凤给他系在腰间。林灿一笑说:“大哥你带上了赤玉凤,只怕苗人会很不服你,只是那时你就算出手再狠,那些苗人也只能自叹倒霉,不能把帐算到汉人的头上。”
      萧峰见这玉也是色做赤红,当下立时想起血玉蝙蝠便说:“这件玉倒底有什么古怪。”
      林灿一笑说:“什么古怪也没有,就是一个身份的标识而已。”
      萧峰说:“哦,那是什么样的身分标识啊?莫家的人吗?”
      林灿抿嘴一笑说:“大哥,你可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萧峰说:“你也算是莫家的人吗?”
      林灿说:“也算也不算,我娘姓莫,莫家都是母女相传的,可我就是不想姓莫。就跟我爸姓林了。”
      俩人边说边走,及到后来,萧峰怕林灿长途劳顿,想着到了那边苗寨之中,只怕还有许多的事情,就把林灿负于背上,背她而行。
      及至好容易遥遥的看到苗寨之时,已是天色已黑,林灿说:“大哥,我们先在这歇一歇吧,天明我们再到苗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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