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超模》南姝

5、第五章

　　平安夜的那晚，马克照例举办了个疯狂派对。每年的平安夜，马克的私人别墅惯例都是人声鼎沸，这已经是十多年的传统。明星名模各界名流云集，放浪形骸地一起度过平安夜。
　　而今年的平安夜上帝却开了个玩笑。莫思在嘈杂的人声中感觉到电话震动的时候，她本以为是艾德，查看发现是午夜了还未现身派对的亚历山大。莫思笑着对着手机吼：“亚历山大，你还不过来，啤酒泳池也没你的份了。”
　　手机那头一时没有声音，过后传来加斯的说话：“丫头，亚历山大自杀了。”
　　亚历山大的葬礼在西郊他最喜欢的圣斯特教堂举行，他生前的朋友都到场为他送行。美国赶来的前男友为他朗诵了最后的挽歌。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轻生，感情问题，还是因为事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思知道亚历山大患了抑郁症。一个天才的设计师长期遭受抑郁症的折磨，冲不过去，克服不了。
　　加斯走到莫思的身边，搂了搂她，“结束了，回去吧。”
　　他们随着人流走出墓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Sissi。”
　　莫思突然停住，心跳得厉害，她对旁边的加斯说：“你先走吧。”
　　回身看着身后的人，说：“拉斐。”
　　拉斐带着他惯常的漫不经心，用头示意了下教堂旁的小树林：“好久不见，一起去那边聊聊？”
　　莫思顿了一下，提着小包走到一颗小树下站住。拉斐双手抱胸，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她。
　　“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你。”见莫思没说话，继续说，“以前打动我的估计也就这名模的身份，想尝尝第一名模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莫思看着不远处圣斯特教堂正前方的大门已经关上。她自嘲地开口：“时尚圈不都是这样。”
　　“就是，你已经玩惯了这种游戏。要不然在当初我怎么还会以为你思想单纯。”
　　莫思故作无意地将手别到背后，使劲地搓着颤抖的小指。
　　“原本还以为你就是个不入流的女人，没想到会是艾德•洛派来的。费利克斯也是傻，都说了只是玩玩，却还是中计，最后连命都丢了。……你这个女人不简单，为了艾德•洛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怎么样，戒毒所里好玩吗？”
　　拉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贴近她的脸，笑得仍是漫不经心，莫思的后背却一阵阵凉气。
　　莫思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话说。这个圈里谁不会吸两口那个东西。”
　　“呵呵，你以为现在说这些虚的还有用吗。就凭你给我下药，你就应该在海里躺着了。”
　　莫思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害怕的究竟是什么。是拉斐这个人，还是他带来的噩梦。
　　“如果真是你以为的，你为什么不去揭发了艾德•洛，反而让传媒集团把整个事情压下去。”
　　“你的计划虽然没有破绽，但我这个局内人还看不出来，我也不用在这个家族混了。你们两个都染上毒瘾，我管不了是怎么染上的。我不知道的是我怎么会同一时间染上毒瘾……这一年多我就想，是怎么染上的？”
　　拉斐伸手抚过莫思的脸，“是那罐咖啡。”
　　莫思拂掉拉斐的手，推开他，面朝着圣斯特教堂，说：“随你怎么想。你总是相信自认为的，别人无法左右你。”
　　“呵，你倒是了解我。那既然这样，你认为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不了解你，也不关心你的下一步。”
　　拉斐低笑一声：“艾德•洛现在掌握了费利克斯的电视版块，就因为你，我被削掉了手上大部分的电影版块。我损失这么重，你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想想自己的安全问题？”
　　“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
　　“我的手段你肯定知道些，还是你想再到戒毒所逛逛？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你要是考虑得好，我父亲会很乐意听到你说的话。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执迷不悟，世界这么小，你能躲到哪里去？”
　　莫思听到拉斐踩着落叶离开的声音，她直直地站着，看着阳光透过教堂屋顶的十字架，闪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住光线，阳光穿过指缝射过来，视线更变得模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那些往事再提出来，让她感到心力憔悴。她确实不愿去面对以前发生的种种，总是避免去回忆它。可是下午很多事情都一一浮现，把她拖进回忆里拔不出来。
　　她正要开电视的时候手机响了。
　　“今天去哪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艾德在那头的声音显了几分焦急。
　　“出去了，没听见。”
　　“现在到家了吗？”
　　“嗯。”
　　“吃饭了吗？”
　　“还没。”
　　“等会我就回去了，做个晚餐我们一起吃吧。”
　　“……好。”
　　这一个多月，艾德基本每周三四天都会来她这里。他不请自来，她无法阻止也就听之任之。只是从来没一起吃过晚饭，更别提她做饭给他吃。
　　以前她也曾做过，她算是个传统的女人。她那离开家的母亲虽然最后做了不负责任的事，可做为一个家庭主妇，也做全了一个抓住男人胃的女人。她母亲出生在巴黎的郊区，做得一手传统的法国乡村菜。她也许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尽管早早的没了母亲的影响，可做出的菜却是浓郁可口。与父亲生活的那些年，厨艺更是精进。只是她的父亲至死都在怀念着东方国度的家乡菜。
　　艾德到的时候，莫思还在厨房。艾德坐上操作台边上的高脚椅，西装笔挺，双手撑着台面。莫思看了眼他，继续手上的搅拌。
　　“炖菜？”
　　“嗯。”
　　“今天工作很累？”
　　莫思疑惑地抬头看他，“还好。”
　　艾德脱了外套挂在一边，走到莫思身边搂着她的腰，接过搅拌棒。莫思盯着锅里咕咕冒泡的菜，说：“给我找个心理医生吧。”
　　艾德亲了一下她的头顶说：“好。”
　　莫思推了他的手，从冰箱里拿出面包装盘，从橱柜里拿出两套餐具，准备放到餐桌上摆好。
　　“就在这吃吧。”艾德叫住她。
　　莫思惊讶地看着他，艾德向来对一些礼仪有着严重的执着，即使饥肠辘辘也不会在厨房用餐。
　　“你不是喜欢在操作台吃？”
　　“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时候。”莫思没再说什么，在一边的操作台摆好餐具和面包。尝了口炖菜，装盘。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情形说不出的怪异。莫思见过冷淡的艾德，严肃的艾德，而现在的情形却是他那个冷酷的气场里透出点居家的味道。一顿饭让莫思吃得食不知味。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莫思正在给ELLE拍情人节特辑，艾德打来电话跟她说医生找好了，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预定时间。
　　“下周二吧，以后的时间再定。”
　　“嗯。我让塔图给你预定。这周末有时间吗？”
　　“有事情。”
　　艾德一时没有说话，莫思不想气氛尴尬，解释说：“有个私人派对，跟朋友约好了，加斯也去的。”
　　周末的派对是阿拉巴办的电影启动派对，请了所有的演员跟摄制人员。最后她接受了导演的邀请，出演电影里面一个客串角色。
　　莫思到派对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开了。人多得非常壮观，莫思猜想阿拉巴连跑龙套的都请了。
　　莫思从吧台上取了杯鸡尾酒，看到泳池边阿拉巴正被几个美女围着聊得火热，栏杆边的小亭子里，导演和几个主演笑得前仰后合。莫思扫了一圈没看到加斯，倒是见到了莱欧。
　　“真难得你会出现在这个场合。”莫思笑着跟莱欧碰杯。
　　“加斯没说吗？我是这部电影的编剧。”莱欧闲闲得靠着围栏。
　　“没说。这么大一事他居然保密。”
　　“没放心上吧。”
　　莫思转头看着莱欧说：“他很重视你的。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多事他还是只放在心里。”
　　“……我明白。”莱欧喝了口酒，笑得温和地说，“还没恭喜你，初涉大荧幕。”
　　莫思笑着推了他一下：“多大点事啊。谢谢。”
　　“整个巴黎都炒翻了，还不大？”阿拉巴从旁边插过来说话，“多亏你，电影未启动先红了。”
　　莫思笑看着阿拉巴：“这是你策划团队的功劳。”
　　“没有你，他们也做不到现在这种效果。”阿拉巴从侍者盘里换了两杯香槟，递给莫思，“早知道在迪拜我就力邀你出演女主角。”
　　莫思邪邪地笑，跟他碰了一下杯说：“谢谢这么大的夸奖。”
　　“如果早知道巴黎圈有莫这样的美女，我一定早来了。”
　　“我在迪拜也玩得很开心，多谢你的招待。”
　　“上次是时间太短。下回再去迪拜休假，我一定带你玩个十天十夜。”
　　“还真的。去过迪拜很多次，可每次都没出去玩。迪拜有什么好玩的？”
　　“迪拜啊……”阿拉巴天南海北地跟她解说各种好玩的地方，美味的餐厅。他原本就相当健谈，引得一晚上莫思的笑容都没停过。凌晨派对结束的时候，甚至亲自把莫思送回了家。
　　“晚上的派对很棒，玩得很开心。”笑了一晚上，莫思脸颊红扑扑地。
　　“我也很久没聊得这么开心了。”阿拉巴绅士地给莫思打开车门。
　　“谢谢送我回来，快天亮了，我就不请你上去了。”
　　“好，拜拜。”阿拉巴倾身跟她贴面吻别，快结束时，他突然搂住莫思的腰，给了她一个深吻。巴黎街道的路灯温暖地打在两人的身上，旁边银白色的宾利印着拥吻的身影。等莫思呆呆地看着阿拉巴的车驶出街区，她整了整面容回身进入了公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