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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九 ...

  •   十九
      转眼美术考试来临了。
      这一日天还未亮,华天宝就带着考试所需的水桶、颜料、画笔、画板、小板凳来到了考场,好像木兰从军似的,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带。
      这节考的是创意设计。
      天宝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了东西,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观境,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这时来了一个考生,年龄好像比别人大很多,可能是往届的,身穿着一件白色外套,衣服上斑斑点点地甩了些颜料,肮脏不堪。一看就是搞艺术的,本身就一种行为艺术。只见他神情傲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缓缓坐在了天宝的右手边。天宝左手边坐了一个小伙子,他双手插兜,幽然自得,更让他显得幽然的是他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带。天宝的左斜前方坐了一个姑娘,穿了一身红衣服,头上斜扎着一个长长的髻,宛如一把匕首指入了她的脑袋。
      这时两个监考老师来了,开始考试。
      画纸发了下来,题目如下:
      环保。要求做画工具不限,想象大胆,与众不同,立意新颖。
      这所大学的题目常考考生的想象力,看考生的想法够不够独特。题目通常很简单,但得高分却不简单。考生们都陷入了沉思。
      “你画板上画的啥?”监考的男老师指着一个考生严厉地问道。
      这考生心如擂鼓,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很显然他在画板上作弊了。
      监考老师说:“你在画板上作弊,按照考规应该打零分。唉,看在你来考回试也不容易就算了。你拿着板去考场外边擦干净再回来考试吧。”
      “谢谢老师。”他如受大赦,拿着画板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有一个迟到的考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手捂着头,手指缝里不断地往出渗血。
      女老师惊恐地问:“啊呀,你这是怎么了?”
      “报告老师,骑车子骑得太快,和一夏利追尾了。”
      “要紧不?去医院吧?”
      “不了,老师。我坚持着考完试吧。”
      “那行,实在坚持不住了和老师说,老师送你去医院。”女老师面容慈祥地说。
      考场里这才安静下来。
      坐在天宝右边的“艺术家”翻了翻白眼,眼珠使劲往天花板上看,做深思状。天宝顺着他的眼光也往天花板上看,只看见一个三叶吊扇。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天宝左手边的那个男生突然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数枚图章一类的小东西。原来这就是他的工具。考试题目中写着工具不限,他居然能想到图章。他用图章印了几下好像是印不清楚,他便把图章凑到嘴边哈起气来,顿时安静的考场“哈”声大起。
      “哈欠~”监考老师以为是有人打哈欠弄得自己也打了一个,顿感不妥,严声喝道:“那个学生你小声点,别影响别的考生。”
      天宝斜前方的那个女生此刻好像正在画一个圆,只见她上牙咬着下嘴唇,神情极为认真。她旁边的那个男生此刻已经画好了一个圆,可以理解为一个地球,然后他用油画刀铲出了一大坨红色颜料倒在调色盘上,挽起自己的袖子,张开手掌蘸满了颜料。只听他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 “啊——”一掌重重地拍在卷子上,“咔嚓”一声,画板应声而断,钉在画板上的考卷却完好无损,这样一来考卷上便留下了他的巴掌印。
      “你干吗呢?不知道在考试吗?”监考的中年妇女发飙了,两人理论在了一起。结果说他影响考试纪律,让他离开考场,不然就零分。小伙子气不过,却也只好交了卷子收拾东西走人了。天宝用余光扫了一眼他的卷子,一个地球挨了一巴掌,可以解释为地球受了伤害,不由得对这个把隔山打牛的功夫发扬于绘画创作的小伙子敬佩不已。
      他走出门时,一个错肩,先前那个作弊的考生进来了。
      “老师,我擦好了,您看行不行?”
      监考的老头看也不看,说:“这哪行了?还有一糊片呢,再擦去吧!”
      那考生只得乖乖地出去擦了。
      天宝也抓紧了自己作画的进度。这时他身后有个女生在呜呜哭泣。
      监考老师急忙跑去询问:“怎么了?”
      那女生回答道: “没事,我想弄点眼泪到卷子上而已。”
      老师豁然开朗,说道:“那你也小声点,对,你不会弄点水上去?”
      “不一样的,我已经画了一个地球,我要表达的是地球妈妈在哭泣,弄上水没有眼泪的那种气味了,判卷的老师闻不到眼泪
      的味就给不了高分的。呜呜呜呜呜……”她说着又哽咽起来。
      老师柔声安慰道:“别急,想点伤心的事就流出来了,假如说你被潜规则了之类的……”说到潜规则,女孩的泪果然流得更多了。
      这时又出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那个迟到了的小伙子竟然用自己的血往卷子上抹,料想他的寓意是地球妈妈在滴血,真是惨不忍睹。
      考试快结束时,天宝又瞟了一眼他右手边的“艺术家”他居然还是一笔没动,还翻白眼望着天花板。
      “呤————”考试结束了。考生们都拎着东西往出走,在考场门口,天宝看见了那个作弊的家伙还在一如既往地擦着他那花里胡哨的画板,眼角已经流下了晶莹的泪珠。这一幕被那个“地球妈妈在哭泣”的女孩看见了,她孜孜做声,连说:“可惜了,可惜了。”
      华天宝看见那个拿图章的仁兄走出来,黝黑的脸色泛白了,估计是他哈图章哈得缺氧了。
      “没灵感,没办法,明年吧。唉!”天宝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坐在他右边的“艺术家”,他居然交了白卷。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又见后面几个同学抬着那个和夏利追尾的小伙子往外走,显然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同学们赶忙给他让了一条血路出来。大家正在拥挤着往开让时,突然一个女子的面庞轻轻地拂过天宝的眼前,然后又是几缕秀发扫过了天宝的鼻尖。他抬头一看是那个头上插着“匕首”的漂亮女生。她好像想要道歉却又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看天宝。华天宝借机把话题叉开,指了指被抬出去的那个仁兄说:“你看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她连忙说:“是呀是呀!”这时姑娘的手机响了。
      “喂。”女孩说。
      “你他妈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还关机?”电话那头大声嚷道。
      “我刚才在考……”
      “行了行了,麻毬烦了,算了吧,分手吧。”说着把电话挂了,一旁的华天宝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女声带着□□地说了句:“行了没?费那么多话干嘛?快走吧。”
      站在天宝面前的姑娘彻底崩溃了。天宝也不知该怎么办,又不忍心弃她而去,便陪她站了一会儿,这时人已经走完了。只见她泪水吧嗒吧嗒连成线地往地上砸。
      “陪我走走好吗?”她说道。
      两人在一个晚霞照耀的公园草地上坐下了,她依偎在天宝的身边。期间她给她男朋友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拒接了。
      突然她柔软的双唇吻在了华天宝的嘴上,一条小蛇从中钻进了嘴里……
      华天宝一想大事不妙:母亲大人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考完试回去呢,自己的手机因为考试也放家里了。他当下别过女孩,径自回家了。刚进家门,华母手里拿着华天宝的手机笑着说:“呵呵,你女朋友给你打电话来着。”
      “妈,你怎么随便接我电话呀?我可是关了机的呀。”华天宝脸有惭色,回了自己的房间,给武灿柔打了过去。
      “我妈接你电话了?”
      “呵呵,嗯。”
      “和你说什么了?”
      “呵呵。皇太后吩咐说,让咱们在一起要相互督促学习,共同进步。还让我监督你,都快高考了不要贪玩,。”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满口答应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你也是的,知道我去考试了还给我打电话?”天宝埋怨道。
      “我看着时间等你考完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好不好?关心你考得怎么样么!你还埋怨我?”
      华天宝心想,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自己正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缠绵悱恻,心里不免愧疚。
      第二天,两人在校外的辅导班上课。华天宝自觉有愧武灿柔,晚自习的时候便带着她逃了课来肯德基用膳。华天宝瞧着坐在对面的武灿柔,觉得她比昨天的那个女孩漂亮得多了,自己却……当真懊悔自己没能向柳下惠同志好好学习。
      “嘻嘻。你老看我干嘛?快吃吧。”武灿柔嘴里嚼着鸡块,绯红扑面的笑着说。
      “别动。”华天宝伸手轻轻地拈去了她泯在嘴角的头发,“吃吧,猪。”
      武灿柔嘿嘿傻笑。

      出了肯德基两人往回走,只见路旁有个卖狗的。笼子里狗狗们十分可爱,武灿柔驻足观看。这时来了一个一脸喜庆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个袋子,和两人说:“想买狗了?我这有只,差不多给你们吧,我也不想养了。”说着打开了袋子,袋子里窜出了一个毛茸茸黑黝黝的小狗头来,嗓子里呜呜地发着讨欢声。
      武灿柔伸手摸摸它头,喜欢得很。天宝听她说能给自己,自然也是欢喜,刚要说谢谢,大妈说:“二十吧。二十就给你们了。他那里买得可贵了。我这也是实在不想养了,要不我是不会这么便宜就卖的。”
      天宝心里骂道:“刚才还说给,现在又要钱了。我砍一半的价,她不肯就走人。”嘴上说道:“十块行不行……”
      “哎呀,这……”老娘们面露难色。
      “……不行就算了。”天宝说完被她打断的一句话。
      “行行行行行行。”她生怕连这十块钱也赚不着了。
      于是乎,二人抱狗而归,武灿柔乐坏了,抱着狗老叫华天宝的名字,天宝对于自己的大名旁落也只得赔笑。
      “你闻闻这狗还挺香。”武灿柔说。
      华天宝打鼻子一闻,确实有股香味。
      武灿柔道破玄机:“肯定是那个老女人用她的香水给狗洗澡来。”
      武灿柔住在辅导班的女生公寓里,不能带狗回去,只好暂且把狗安排在华天宝家,天宝记得母亲大人中午说过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便把狗当成礼物送给了妈妈。
      当晚小狗精神矍铄,给它弄的窝它不肯待,总爱往人身上蹭,华天宝只好把它抱上床按在自己的枕头旁边,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它反抗了几下也就睡着了,华天宝摸着毛茸茸的它睡着了。到了半夜,华天宝觉得手里一空,顿时就醒了,赶忙起来寻找小狗,不料它自己嫌冷早就钻到华天宝的被子里了。
      翌日,天宝与武灿柔说了此事,武灿柔便闹着要带回宿舍自己养。
      “公寓里不是不让养吗?别回头查房再没收了。”
      “没事的,我们藏好了就好。”武灿柔一副想要顶风作案的样子。
      华天宝也拗不过她,只好中午的时候抱了给她。
      晚上华天宝收到武灿柔发来的短信:“这狗老爱随地大小便,咱们就叫它便便吧?好不好?”
      华天宝回短信说:“好。听你的。你们有没有欺负它?”
      “那还用问?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隔壁的几个女孩都来看了,不管谁都想摸摸它。”
      天宝心里大叫不好,便便成了男妓了。回:“呵呵,这狗可真是艳福不浅。”
      武灿柔短息里斥责:“你想什么呢?我们看过了它是个母的。”
      华天宝看着最后这条短信,心猿意马,暗自好笑。

      可惜没过几天便便便过早地离开了众人,这天武灿柔回了宿舍就看不见便便了,也不知道是被管理阿姨没收了,还是它自己一只狗走丢了。没有了便便的宿舍便如丧犬之家,人人都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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