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位于卧室的友好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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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鸣蝉当然不确定半夜里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闯入者是为钱来的，但他确确实实希望对方是为钱而来的——或者说，就算是对方的目的是不是钱，他也希望能用钱买来自己的安全。
对这个广袤宇宙里的某些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叶鸣蝉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他小心地深吸一口气，用平生未有的柔和语气说：“那么先生是为了什么来找我呢？”他几乎不用多想就猜到了，“如果有什么人，承诺先生什么事情，我一样也可以做到——”
“唔，”萧秋说，“没什么人承诺我什么事情。”
“那么——”极力思索逃脱可能，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叶鸣蝉虽然注意力都放在萧秋身上，但一时间还真没理解到萧秋话里的真正含义。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这一点，反正萧秋很贴心的解释了：“得罪我的是你。”
这一下叶鸣蝉淡定不了了，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萧秋。
萧秋也没什么过激的动作，依旧稳稳持着枪指住叶鸣蝉的眉心。
借着变幻成宇宙星空的天花板上闪烁的微弱光芒，叶鸣蝉终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卧室里的人的脸，这反而让他的心沉了一沉——显而易见，不怕受害者看见自己脸的匪徒就算最后不杀了受害者，对受害者的要求也不会只有一点点。
还有那句‘得罪我的是你’，虽然……但……不得不说，很有可能。更糟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是哪些人……
叶鸣蝉极力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对方既然没有一进来就开枪，那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很有转圜余地的。他用尽可能谦卑的语气说：“我很抱歉，真的，我非常抱歉，如果可能，我愿意付出代价，任何您满意的——”
“你说王子雾多久会上来？”站在床前和叶鸣蝉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萧秋觉得困意涌上脑海，为了避免自己因为生物钟问题而犯某种不该犯的错误，他决定把话题拉向自己感兴趣的方向。
“呃？”事实证明，身为肉票的叶鸣蝉没能跟上绑匪先生的思维跳跃速度。
“或者换个说法，”萧秋好心说，“你觉得谁会最先发现不多劲？在你偷偷地按下身份仪上求救信号之后。”
叶鸣蝉脸色变了变。
“对了，”萧秋说，“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在进来的时候就侵入这里的系统，因为这里系统不跟联邦主脑连接，所以非常容易篡改——我篡改警报程序之后，忘记把它原样恢复了，你现在可以尝试大叫一声，说不定比高科技更靠谱点。”
叶鸣蝉脸色开始发青：“我没有……”
“哦？”
“我——”几个呼吸之后，冷静下来的叶鸣蝉放弃徒劳的辩解与哀求，“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萧秋诚实回答。
这个作为绑匪来说颇为可爱的回答在身处肉票位置的叶鸣蝉看来，简直叫人绝望：“我哪里得罪你了？”
“记得约尔逊吗？”萧秋问，“不记得的话——”
“我记得！”叶鸣蝉连忙回答，他还真的记得这个，“你是威力那边的？我愿意发誓我没有和克莱斯托特先生抢人的打算，我可以公开道歉和私下赔偿——”
“唔，”萧秋说，“这个你随意。不过我是把约尔逊送进联邦监狱的那个路人。”
叶鸣蝉呆呆地看着萧秋。
萧秋说：“既然你记得约尔逊，那你也应该记得三天前……搞不好这个你真不知道……不过三天前，我遭遇到一场袭击，事后我发现袭击我的人交谈中提到了叶氏——”
来自套间客厅处的方向忽然响起一阵碰撞声音，0.1秒的时间内，像是早有准备，萧秋猛地转头接连扣动扳机，数道来自相反方向的金色光线在空中飞跃相撞，切割睡房空间。
僵硬地躺在床上的叶鸣蝉只能捕捉到几道耀眼光芒，再定睛一看，战斗已经结束，房间内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正和之前威胁他的人互相持枪对峙。
有人进来了！叶鸣蝉差点热泪盈眶，接着他就看见之前威胁他的人冲进来的王子雾“嗨”了一声，真的热泪盈眶了。
招呼你妹啊！这个房间内绝不是一个人在这么想。
“萧秋！”最先发现不对，又觉得这样的风格异常熟悉，简单安排后就冲进来的王子雾毫不意外地撞见了最坏的情况，他首先发怒，“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看不明白我在做什么？”萧秋奇道，“入室谋杀啊。”
王子雾被噎得不轻，连持枪的手都出现了一丝颤抖：“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萧秋指指房间里的第三个人。
王子雾压根没有理会，他严肃说：“现在退出去，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这件事！”
“他的保证就是我的保证。”叶鸣蝉完全没脾气了，一抓住说话的机会就连忙表态。
“听起来不错，”萧秋也表示，“不过……”
“别——”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闪光划开黑暗空间，叶鸣蝉伸向床沿的手僵在半途。手背上洞开一个足有乒乓球大小的空洞，周围是一片焦黑。
极致的痛楚被感觉到之前，就被人体的保护系统自动屏蔽了，一时间，叶鸣蝉只是惊讶的对着自己手背发呆，并下意识地觉得这个风景洞还不错，毕竟他清楚地看见了手掌下的安全系统激活钮。
“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事情。”没有人看清楚萧秋是什么时候开枪的，他的枪依旧稳稳地指着王子雾，目光平静到让人心底发冷，“再有下一次，这个洞就开在你的脑袋上。”
短暂的自我保护过去了，冷汗争先恐后地从叶鸣蝉脸上冒出来。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地哆嗦着，颤抖着咬出满嘴鲜血，才勉强把叫喊咽回喉咙。
“萧秋！”王子雾第二次咬牙叫出萧秋的名字，他几乎扣下扳机。
萧秋笑了一声：“你确定要跟我比？在……机甲不在你身旁的时候？”
王子雾持枪的手在颤抖。
萧秋平静说：“你可以再试一试，看看两年之后，是你快一些，还是我快一些。”
王子雾不敢分神去看床上剧烈抖动的身躯，他按着扳机的手指一直在轻颤，好几次萧秋都看见有微光在黑洞洞的枪口里闪烁……但一分钟后，他说：“听他的。”
“都听他的，”王子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不要再做其他。他和我一样，出自机甲训练营。他……八年训练，八年第一，是‘王’与‘奇迹’。”
萧秋觉得自己有些失望。
不过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按最开头的计划吧。
他平静地做了决定，目光转向已经忍不住在床上翻滚的叶鸣蝉，手指微动——
“……是我找人去处理你的！！”
萧秋和王子雾都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一下。
叶鸣蝉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扭曲，他死死抓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用尽全部克制尽量清楚地说：“你把约尔逊送进牢里，我要给他看一些能让他闭嘴的东西，我安排身边的人找你算账，打算至少切断你一条胳膊或者让你跟约尔逊一样坐牢十年——”
萧秋挑挑眉。
王子雾哑了：废了一条胳膊或者坐牢十年？对萧秋？要不要这么霸气大丈夫？真的不怕死了？他看一眼叶鸣蝉，再看一眼萧秋，一直绷紧手指稍稍放松——当然，除此之外，他依旧关注着萧秋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任何机会。
可惜结果只有失望。
疼痛依旧在切割神经，身上的汗一层层地冒出来，又一次次被衣服全无痕迹地吸收了。叶鸣蝉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入手腕里：“我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这一段话，我发誓真实，我愿意承担因此而来的一切后果——我可以联系处理这件事情的人——”
叶鸣蝉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并始终生活在看不见硝烟的竞争中的他比谁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一百个优渥承诺也比不上一个实在的把柄。
叶鸣蝉并不信任站在房间内、只接触了两天的上校，也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生命全部交给对方。
但这不幸的一夜里唯一幸运的是，萧秋和王子雾互相认识，因而他的把柄或许能够生效。
“萧秋，”王子雾第三次叫萧秋的名字，这一次，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平静不少，“我知道整件事情，我不会为任何人隐瞒……差不多了吧？”他说，“如果你真的想杀他，你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跟我说这么多话。”
“现在外面围满了人。”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点麻烦，也有足够的能力逃离这里，逃离安德洛玛。但就为了一个没有伤到你半点的计划，真的值得？就算你轻松地安全离开了，你在这里的——”王子雾本来想说朋友，但想想对方的个性，改口说，“——熟悉的人，恐怕……”
“你说李跃？”萧秋轻松接口，“他今天刚好离开安德洛玛了。”
王子雾和叶鸣蝉的脸俱都僵硬一下。
王子雾深吸两口气，继续努力使用等级很低的主动技能口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从来不会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看起来你很了解我，”萧秋慢吞吞说，“我的目的嘛——”
他突然转头冲叶鸣蝉笑一笑。
叶鸣蝉一愣。
萧秋已经扣下扳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位于卧室的友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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