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caro

4、第4章

　　早上欧涵昱起来时，段斯年已经坐在餐桌前美美的吃着烘焙小蛋糕。客厅里排着三大行李箱外加一只塞得鼓鼓的背包。
　　“你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多东西？”
　　段斯年喝了口鲜奶，指尖向上，“我的衣服还在上面，不能放箱子里，会压出印子。等等叫搬家公司连着橱子一起搬走。”
　　欧涵昱无奈的扶额，“我怕我的小公寓满足不了你的大衣橱。”
　　段斯年哼哼两声，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张慧在一旁也不作声，知道段斯年只是因为要搬过去而不开心，随意使得小性子。
　　早餐过后，欧涵昱真叫来了搬家公司，不止把段斯年的大衣橱搬了，甚至把她最喜欢的榻榻米圆床也一起搬了走，只因为她说了句，我认床。
　　段斯年也没想他会有这么大的动作，明明不是个较真的人。
　　张慧的儿子来接她，张慧轻轻抱住面前她照顾了11年的，视如己出的孩子，眼角酸涩。
　　“惠姨，我会想你的，还有你的蛋糕。”
　　段斯年亲了亲张慧皱纹的额头，企图用淘气来打破离别的愁绪。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惠姨这儿会给你留一个房间。”
　　“嗯。”
　　看着张慧离开，欧涵昱的车子也已经开到了面前。
　　“走吧。”
　　坐进车里，段斯年望着阳光下咖啡色的建筑物以及连房子也阻挡不住的大菲丽斯花园，明明只是暂时离开，心底却涌上一种很难再回来的错觉。

　　欧涵昱的车子开了几乎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在一栋大厦前停了下来，从浦东到浦西，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市。
　　看着欧涵昱泊好车，段斯年将唯一一只小型的行李箱送到他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
　　欧涵昱挑眉一笑，接过拉杆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走吧，带你回家。”
　　两人走过旋转门，停住在电梯前，一正一反并肩而立。
　　“在看什么？”“熟悉环境。”
　　段斯年漫无目的的看着空旷的大堂，寥寥无几的走过几个人，酒店式的高级公寓。看一个男人的性情与身价就要看他开的车子与住的房子，欧涵昱无疑是高贵又享受生活的类型。
　　电梯一路向上直达23楼。
　　欧涵昱还没摸出钥匙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涵昱，你回来了。”
　　出现在门口的女人高兴的飞扑过来，娇小的身躯陷进男人宽阔的胸膛，欧涵昱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段斯年尴尬的站在后面，直到女人发现她的存在。
　　“啊，这位就是段斯年吧，长得可真漂亮。”
　　女人亲昵地拉着她往屋里走，“来来，坐这边，涵昱，我先进去换件衣服，你给斯年拿点饮料。”
　　段斯年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笑容灿烂的女人消失在面前。
　　“随意些好了，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欧涵昱的家与段斯年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曾拜访过沪上某些画家的居室，墙上手绘了大幅的画作，造型古怪的家具，一看便知道是个搞艺术的。但欧涵昱的家连副画的影子都没有，奶黄的墙面，水晶吊灯，玻璃餐桌，杏黄的皮质沙发，摆放整齐的书架，虽温馨却失了个性。
　　搬家公司的效率也的确是高，已经把她的东西放在了该放置的位子。
　　她经后的房间，她的圆床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空间，墙角也被书桌给占据，果然容不下她的大衣橱。
　　欧涵昱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拉开一扇移门，“你的衣橱在这儿呢。”
　　段斯年很奇怪，这间应该是卫生间没错现在却改装成了试衣间，因为面东，窗子够大，采光很好。这一切都安排的过于井井有条，就像是预谋好的一样。
　　“我爸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讨好我？”
　　“讨好？你觉得这是讨好？不如说是关心来的贴切。”
　　因为妈妈的关系让他格外的照顾自己，段斯年想大概是沾了妈妈的福。
　　“两个人在聊什么呢，我做了苹果派一起来尝尝？”
　　欧涵昱的未婚妻叫罗泠，声如其名，像泉水流经山涧发出的清亮声音。
　　人也长得温婉可人，笑起来眉眼弯弯充满了孩子气。
　　“斯年，你长得跟你母亲可真像。”
　　罗泠端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段斯年。
　　“你也认识我妈妈？”
　　“嗯，有过几面之缘。”
　　罗泠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转身去接电话。
　　“涵昱，你的。”
　　罗泠将电话交到他手里，面对着段斯年无奈的笑了笑。
　　段斯年也听到了，是女人的声音。
　　中午吃完中饭，段斯年习惯小睡片刻，等她醒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欧涵昱不知所踪，罗泠正在厨房煮东西。
　　段斯年趴在沙发上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静静出神。
　　罗泠的头发很漂亮，乌黑亮丽柔顺的披了一肩。段斯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垂落的卷发。她的头发本来就偏黄，抓起来一只手都握不住的厚度，洗完头后蓬松起来真是要人命。
　　有段时间她去做拉直又染了黑色，被同学们说像套了假发，自此她再没去折腾她的头发任其自由生长，时间一长已经长到腰间了。
　　“斯年，吃饭了。”
　　罗泠看她傻愣愣的发呆，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段斯年回神冲着她露齿一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和桌上的两副碗筷，“欧涵昱呢？”“他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了。”
　　“哦。”
　　事实上吃完晚饭之后段斯年就看见了欧涵昱，只不过是在电视里。
　　“他居然上电视了。”
　　段斯年指着电视屏幕惊讶的看向罗泠，后者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涵昱经常受邀出席国内外的重要画展，只不过这次是现场直播。”
　　罗泠洗完了餐具，一边擦着手一边挨着段斯年坐下。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他的女伴不是我？”
　　罗泠微笑着看着屏幕里自己的男人，“涵昱参加的画展，身边带着的女伴从未重复过。每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再精致也都像一个附属品，光彩无法与他匹敌。除了这一个。”
　　画面一直追逐着两人的身影，欧涵昱一身黑色西装内搭暗紫色衬衫，得体的剪裁尽显挺拔身姿。身边的高挑美女白色深V的雪纺衬衫束在黑色包臀裙中，身段诱人，镜头落在她脸上，明艳动人。
　　像个女王，段斯年想。
　　女人高姿态的搂着欧涵昱的臂弯，游刃有余的享受着众人投递来的钦羡眼神。
　　摄影师似乎偏爱这对俊男美女，镜头时不时的捕捉到两人的身影，时而低头耳语，时而相视一笑，亲密无间。
　　“你不吃醋吗？”
　　“吃醋？呵呵，涵昱是不会喜欢她们的。”
　　段斯年闻言侧首望着她恬静的侧面，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但想想也是，欧涵昱已经32岁不是经不住诱惑的毛头小伙，逢场作戏这种事早学的炉火纯青了。

　　欧涵昱回来的时候，段斯年斜躺在沙发上睡得昏昏沉沉，她睡起来是雷打不动，但是今晚却出现了异状。
　　轻微的关门声在电视机’沙沙‘的声响中依旧清晰可闻，段斯年闭着眼睛装睡。
　　一股浓郁的烟酒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近在咫尺，男人温热的气息若隐若现。
　　被拦腰抱起的那一瞬，段斯年被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惊的几乎想要尖叫。可是她只是颤了下眼皮，任由他抱着走。
　　被放平在床上后，段斯年顺势往被窝里一卷，装出睡熟的样子。心里却默默地念着，快点走快点走。
　　可是久久等不到门合上的声音。
　　异常的安静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段斯年终于克制不住颤动眼睑拉出一条细缝。
　　还未看清什么一团黑影迎面压来，身侧床垫受压凹陷，下一秒段斯年睁大双眼看进欧涵昱在眼前放大好几倍的漆黑瞳孔。
　　“总算肯醒了，嗯？”
　　带着醉酒后的鼻音，欧涵昱的声音低沉，漆黑的眼眸迷离的像蒙了层烟雾。
　　他喝醉了。
　　段斯年莫名的紧张起来，却故作气恼的瞪他。
　　“一个人真睡还是装睡，你以为我分不清么？”
　　他的头凑得太近，近的段斯年能感觉到他一开口，微凉的唇瓣会擦过她脸上的绒毛，带起阵阵颤栗。段斯年抿着嘴去推他。
　　“死酒鬼，臭死了，滚回你卧室去！”
　　双手贴上他炙热的胸膛，段斯年才发现他的衬衫钮扣都解开了，她的手心贴在他细腻结实的胸上微微一怔，就这晃神的片刻，欧涵昱已经将她的手摁在了床上。
　　“欧涵昱！”
　　段斯年压着声音怒火中烧。这姿势太过暧昧，段斯年想要挣扎却被他制得死死的。
　　拉扯间她的睡裙扯到了腰间，蕾丝底裤就这样暴露出来，一双修长的腿也被压制住。
　　欧涵昱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晦暗不明。
　　“死变态，看什么看，没看过美腿啊！”
　　段斯年气的已经口不择言了，怎么看他都是醉了的模样，她现在只希望欧涵昱能清醒清醒。
　　“嗯，很美。”欧涵昱附和道，复又弯下身凑近她，“以后别穿得这么诱人，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君子的。”
　　说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早点睡，晚安。”
　　段斯年看着他拖着虚浮的步伐离开，明明醉得不清说的话却有条不紊，总觉得他的眼里有她读不懂的信息。
　　蒙在被子里，段斯年了无睡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喝醉的欧涵昱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