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caro

5、第5章

　　后半夜段斯年好不容易才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错过了早餐，段斯年摸着饿扁的肚子心情很糟糕的起了床。卫生间的镜子里她摸着眼下两块乌青，心情更糟了。
　　偏偏罪魁祸首正坐在沙发里享受着甜点。
　　“斯年醒了呀，昨晚没睡好么，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罗泠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关切的询问。
　　段斯年淡淡的扫了眼望过来的欧涵昱，对着罗泠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睡不惯，过几天就习惯了。”
　　罗泠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茶几上给段斯年预留的一份夹心三明治和纯牛奶。
　　“先填填肚子，等会儿就能吃中饭了。”
　　“好。”
　　段斯年毫无形象的歪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拿着遥控器换台，完全当成了自己家随意的不得了。
　　欧涵昱像是无所谓，坐在一旁端着咖啡细细品尝，那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让段斯年非常不爽。
　　“你好像看我很不爽？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么？”
　　欧涵昱侧着头，澄清的眼里一片茫然。
　　段斯年哼了声答非所问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被一只野狗咬了。”
　　“那跟我有关系么？”
　　段斯年抱着玻璃杯突然冲着他粲然一笑，“那只野狗，长了跟你一样的脸。”
　　说完心里舒畅了，喝着淡淡的牛奶却感觉像是加了蜜糖。
　　欧涵昱语气平平的回她，“幼稚。”

　　罗泠准备好午饭后，回房里换了身正装。等她出来段斯年已经坐在餐桌旁夹着肉美美的吃了起来，一点都不生分。
　　欧涵昱走过来将她的帽子递过来，顺手耐心的为她收紧袖口，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路上小心，知道么。”
　　“嗯。”
　　段斯年看着他们伉俪情深如胶似漆的模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你要出去么？”
　　罗泠看着段斯年含着筷子，瞪着杏仁大眼看着她的样子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忍不住莞尔一笑，“我要去学校处理点事。”
　　“你还没吃饭。”
　　“没时间了，你们吃吧，我去学校吃就好了。”
　　罗泠走后，空旷的屋子突然寂静了下来。
　　欧涵昱坐回他的位子优雅地吃着饭。
　　段斯年默默地扒饭，心想欧涵昱还真是幸福，有这么一个贤惠的未婚妻，做的了一手好菜，温柔贤惠还是个美人坯子。真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
　　段斯年余光撇过他，昨晚他真是喝醉了吧。亏她还失眠了好久，真是不应该。
　　“喂，等等吃完洗碗。”
　　“什么？凭什么要我洗啊！”“因为你吃的最多。”
　　欧涵昱拿着筷子敲了敲盛肉的盘子，原本满满的一盘子五花肉已经被扫荡一空只留下酱汁残渣。
　　段斯年“啪”的放下筷子，“我正在长身体，难道不该多吃点嘛。”
　　欧涵昱好笑的看着她，“营养均衡搭配才能好好地长身体。”
　　段斯年扁着嘴扫了眼被她推得最远的蔬菜，她喜欢吃肉，对蔬菜则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嚼起来象草一样的东西又没弹性又没肉香，她才不要吃。
　　段斯年的偏食就跟她的厌学症一样厉害。
　　最后段斯年还是没去洗碗，稳稳当当的躺在沙发里看着名侦探柯南，手里捧着一大包零食，典型的沙发土豆一只。偶尔瞥一眼厨房里的高大身影，静静的看一会儿。
　　欧涵昱穿着普通的白衬衫休闲裤，却难掩其本身儒雅的绅士风度，卓尔不凡的令人下意识想要去拥抱他宽阔的后背。
　　“怎么？看我一个人洗碗觉得内疚了？”
　　等她回神，欧涵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擦着手，隔着沙发，她微微扬起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突兀的一笑。
　　“你个大男人洗个碗都唧唧歪歪的，罗泠姐真是把你给宠坏了，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
　　说完比了个中指转过身视线又落回了电视屏幕上。
　　欧涵昱就这样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等动画片放完了段斯年才惊觉欧涵昱已经2个小时不曾说过一句话。
　　他就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显得沉默又压抑。
　　段斯年扁了扁嘴，她有说错什么话了么？
　　赤着脚段斯年轻悄悄的走向他，他的头垂的很低，小说摊在腿上，可视线完全不在书上。
　　感觉到有人靠近，欧涵昱抬头段斯年已经蹲在他的脚边，捧着脑袋注视着他。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看世界名著，真不像你的风格。”
　　欧涵昱看她漂亮的手指翻动着他腿上的小说，歪着头可爱又乖巧。
　　“想看么？”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很感兴趣，于是他将书放到了她手中。
　　段斯年看了眼手里的封面，中文版的《简爱》。她曾经有一本原文版的，可惜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她读了一点觉得无趣便放弃了，现在这本书还躺在她书架的某个角落，拿出来绝对是十成新，可她手里的这本磨损程度不清，显然是被翻阅多遍。
　　“我正想看呢，就借我吧。”
　　段斯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表现得这么积极，只是她不会忽略他低着头时，嘴角悲哀的弧度，看得人那么难过。
　　“等等陪我去商场吧，我想去买点东西。”
　　“好，顺便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段斯年欢快的跑回房间套了毛衣外套，背上包便跟着欧涵昱出了门。
　　欧涵昱开的很慢，一边为她详细的介绍沿路的建筑与路线，20分钟不到，他们已经到达了本市第二大繁华的地区。
　　等欧涵昱停好车，段斯年拉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商城。
　　“这天冷的可真快。”
　　11月头而已，她已经冷的手脚冰冷，而欧涵昱的手带给她温暖舒适的感觉。段斯年就这样牵着他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不想放开这现成的暖宝宝。
　　“想买什么？”
　　“手机。”
　　“你手机不能用了么？”欧涵昱还记得她的手机是时下新出的最热款，价值不菲。
　　“当然不是。”
　　段斯年晃了晃手臂，“走，去那儿。”
　　商城里暖气十足，段斯年甚至觉得热的她有些不舒服，手心里潮湿起来。她一眼便看到了她要找的手机，下意识甩开了牵着的手，指着手机对服务员说想看看。
　　欧涵昱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种利用完之后被甩开的感觉。
　　确定这就是叶非扬坏掉的那部手机，段斯年二话不说便要服务员给拿了整机。
　　“刷卡吧。”
　　段斯年身边没那么多现金，叶非扬那小子甩起那么贵重的手机竟然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出了数码城，欧涵昱带她去逛美食，地下一楼充斥着甜蜜的奶香味。
　　“欧涵昱？”
　　年轻的声音带着惊讶出现在身后，段斯年顺着欧涵昱的方向转身，看到了一张面容精致的脸。
　　“真的是你。”
　　女人高兴的走上前，单手搂上欧涵昱的手臂。
　　“安娜，你怎么在这儿？”“逛街逛累了就想来喝杯东西。”
　　段斯年瞟了眼女人柔软的手毫不避嫌的圈着他的手臂，突然记起她就是电视里欧涵昱的女伴。这么近的距离，段斯年细细打量起来，长得真是气场十足，化了淡妆柔化了自身倨傲的气质，但眉眼之间是聛睨一切目中无人的气势。
　　女人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完全忽略。
　　段斯年转了转眼珠，然后热情的拉着欧涵昱的另一边手臂。
　　“姐夫，我们去喝咖啡，走走。”
　　欧涵昱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莫名的笑了笑。
　　3人一起上了2楼，段斯年自告奋勇说自己去点单。
　　“你喝什么？”“double espresso。”
　　戴思妮语气冷淡的看了眼段斯年。
　　段斯年一挑眉，正和她意。
　　欧涵昱将皮夹子给她，让她自己去点。
　　段斯年走到点单处，要了两份一样double espresso，给欧涵昱点了杯摩卡。
　　“小姐你可以先去坐一会儿，等好了我在叫你。”
　　服务生热情的招呼她，段斯年笑着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等好了。”
　　做咖啡的小男生动作娴熟又速度，段斯年端着托盘走到放糖的地方，往其中一杯倒了好几包白糖，黄糖，还放了糖浆。
　　服务生在一旁震惊的看着她，段斯年冲他一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的double espresso。”
　　段斯年将添了作料的那份摆到她面前，然后将另一份放在自己面前。
　　欧涵昱搅拌着咖啡，想喝一口却被段斯年按住手臂，欧涵昱奇怪的看她一眼，发现段斯年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戴思妮。
　　“噗。”
　　戴思妮喝了一口咖啡，下一秒脸色大变，毫无形象的将咖啡吐了出来。
　　段斯年故作惊讶的舔了舔银勺，嘴里的苦味逼得她皱了皱眉头。
　　“诶呀，我好像拿错了。戴小姐的那杯才是我的，我喜欢喝很甜的espresso。”
　　说完露出内疚却无辜的可怜模样。
　　“要不我帮你换一杯吧。”
　　“没事，别这么麻烦了。”
　　戴思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目光落在欧涵昱身上，柔和的不可思议。
　　“涵昱，我下周想办个酒会，你一定要来。”
　　欧涵昱还没回答，段斯年已经自作主张将他两的咖啡对换了，理由是她喝不惯苦咖啡。
　　他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拿着瓷杯喝了口也面不改色。然后转头对着戴思妮点了点头。
　　“只要邀请函到，我自然会去。”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欧涵昱对她态度太过亲和，难怪会勿让人以为他对她有好感。
　　这种女人最会自作多情了。
　　“姐夫，你的手怎么坏了。”
　　段斯年在旁边惊呼一声，手托着欧涵昱的手拿起来。
　　“你瞧好长一条红痕。”
　　“大概是不小心刮到的。”
　　欧涵昱试图夺回自己的手，段斯年却刻意的执起欧涵昱的手翻来翻去，好让戴安娜看到他手上的戒指。
　　“真是不小心，等等回去姐姐看了一定很心疼。还以为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贴过来想要搭讪，真是不长眼睛，明明你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下次出门一定要在你脸上写“此人已预售”，不然就怕有些无头苍蝇瞎了眼睛看不见你的戒指。”
　　段斯年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欧涵昱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
　　“你姐有你这么伶牙利嘴的妹妹不知是福是祸。”
　　这么不露痕迹的刻薄也就只有她才会，这么含沙射影又充满讽刺意味的句子，明白事理的人早该掩面而走了。
　　戴安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段斯年真心佩服她的心理调节能力，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罗泠这么温顺的小绵羊迟早要被她整死。倒不如她帮她一把，把这个后患给解除。
　　欧涵昱笑而不语，好整以暇的喝着咖啡。
　　“对了，戴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吧。做女人的也就这么几年青春靓丽，等这年龄一上去，哪怕再美也比不上小女孩的鲜活了。”
　　“段小姐这么小就有如此见解，真是人小鬼大。”
　　戴思妮不着痕迹的剜了她一眼从座位上站起身。
　　“涵昱，我还有事先走了。酒会的邀请函会随即奉上。”
　　“好，再见。”
　　看着戴思妮踩着高跟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段斯年懒懒的倒进沙发椅。
　　“得罪她不是件好事情。”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段斯年瞪了他一眼，心想，叫她安娜，她真以为自己是戴安娜王妃啊。
　　这小插曲段斯年只当它是无趣生活的添加剂，一想到要回学校她就万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