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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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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斯年一整天的精神状况都不好,上课时老师抽她回答问题也因为心不在焉尽答错。
最后的化学课上,最难缠的老师把她叫起来答题,结果她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害的蒋淼坐在她身侧干着急。
“段斯年同学,既然外面风景这么吸引你,那你就出去别上课了。”
靠窗的学生禁纷纷朝窗外张望,可是外面空无一人也没什么格外吸引人的景致。
段斯年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正纳闷着他怎么又在这儿。
很显然,对于老师的怒火她全然不知。而被学生完全无视的老师面子上挂不住了。
“段斯年,即使你学习再好也不能这么目无纪律,明天叫你家长来一趟!”
听到“家长”一词,段斯年才冷漠的转过头来看向她,“很抱歉,我爸飞英国了,让你失望了。”
这就是她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的原因,老爸又一次在她醒来之前已经出国而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段斯年!”
话说到这份上,脾气暴躁的老师二话不说将手里的课本朝段斯年招呼去。
寂静的教室里只听到一声闷响,段斯年安然无恙的坐在原位,课本掉在了地上,落在一旁的还有一部手机。
“老师,这种行为被校长知道了可是会被开除的哦。”
叶非扬静静的倚在门口,目光冷淡。
化学老师狠狠地瞪着他,偏偏又不能对他发火,谁不知道叶非扬的爷爷可是学校的大股东。只能吃这哑巴亏无言以对。
段斯年作为肇事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她只是个局外人,过了会儿才起身去捡摔在地上主体与电池板分离的手机,然后踩着地上的课本径直朝叶非扬走去。
“让你多管闲事。”
叶非扬挑眉一笑,也不接过段斯年手里的残骸反而拉着她大步离开。
“你不上课么,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们班门口?”
“来发通知啊。”
叶非扬扬了扬手里的通知单,又要开家长会了。
“手机下次赔你。”
“无所谓,我也不差这么一部。”
“你不怕老太婆向上面告状么?”“应该是她怕我去告状才对。”
段斯年呵呵笑了起来,在秋千上坐下来悠悠晃晃的荡着。
“为什么老太婆总是针对你?”
叶非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段斯年的声音因为秋千大幅动的摇晃而忽上忽下,“因为她以前追过我爸,结果被拒绝了。这事成了他们学校的一大笑柄。”
这时候秋千已经荡的很高,好像随时会把她甩出去一样,段斯年开始紧张起来。
“叶非扬,让我下去!我要摔下去了!”
“怎么会,有我在后面保护你。”
“不要,停下来!”
段斯年闭着双眼,声音尖利起来。
没了叶非扬的推力,秋千逐渐平复下来,连带着段斯年一颗浮在嗓子眼的心也回归复位。
跳下秋千,段斯年气呼呼的追着叶非扬打。
突然看见成群结队的学生往大礼堂走,段斯年停下来好奇地问,“他们去干吗?”
叶非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美术班的活动,听说有位画家被邀请来做讲座。”
“画家?”段斯年顿时来了兴致。
“诶,段斯年,你不会是要过去吧?”
“嗯哼。”
段斯年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等等我,我也去!”
“......跟屁虫。”
六个美术班的学生只占了大礼堂的三分之一,叶非扬跟着段斯年悄悄从后门潜进去,坐在了人群最后边。
前面几个小女生情绪高涨的讨论着。
“欧涵昱很少受邀开讲座的,今天真是赚到了!”
“是啊是啊,而且我听说他很帅的......”
还没说完就笑了起来,邻座的也跟着咯咯笑。
段斯年对这种无营养无新意的对话不感兴趣,倒是欧涵昱这个的名字让她眼前一亮。
欧涵昱,不就是正在美术馆办展的画家么。
在校方领导冗长的致辞之后,一个男人才在众人视线中由后台信步走上讲台。
段斯年猛地睁大双眼,居然是他。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及条纹西裤,头发经过打理全部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眉毛,只是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显得整个人都严谨了,却也温润儒雅的像个贵公子。
欧涵昱!
只是这人前后落差太大,段斯年不敢确认他就是自己今后的老师。
或许是兄弟?段斯年在心里默默的说。
整堂讲座围绕着现代艺术设计及纯艺术展开话题,欧涵昱一人坐在讲台上面对着地下300多号学生侃侃而谈。诙谐幽默的语句,时而笑声连连时而发人深思,段斯年这个门外汉也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承认整个氛围他掌控的很好。
最后的提问环节不少学生踊跃提问,段斯年也是其中一个。
当她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念出来时,欧涵昱嘴角扬起的弧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似乎加深了。
段斯年眯了眯眼睛,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么他就是“欧老师”了。
许多学生都朝着段斯年的方向看来,段斯年的名声太响以至于学校无人不知,但她一个理科生混进来做什么?
段斯年从容不迫的站直身体,声音洪亮的问道,“请问Dolores是一个名字还是一种含义?”
很显然欧涵昱对她的问题感到微微的惊愕,因为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
在底下议论声渐起时,欧涵昱才开口。
“她既是个名字也是种含义,还是个虚无缥缈的梦。”
段斯年自然不会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买账,“我看到你有许多的人物抽象画都叫这个名字,是真有其人么?”
“是的。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可以私下里讨论。”
整场讲座在他含义不明的笑声中结束。许多学生等着要签名而留恋着不肯走,本该昏昏欲睡的叶非扬一下子清醒拖着段斯年离开混乱的现场。
“段斯年,我送你吧。”
叶非扬指了指车库里的跑车。
“不用,我不坐未成年的车。”
段斯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朝等候在梧桐树下的蒋淼走去。
“斯年你去哪儿了,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这种情况要是多来几次,我非得心脏病发不可。”
从蒋淼手中接过书包,段斯年调皮的弹了弹她的额头。
“老师们可是很喜欢我的呢,好啦,快回去吧,不然蒋妈妈又要担心你了。”
“要不我载你一段?”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带我?快走吧,我们也不同路。”
“那你路上小心哦。”
“嗯。”
段斯年朝她挥挥手,目送着她骑车出校门。然后走到路口,准备拦出租。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一个急刹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她面前,车窗半降,露出一张不算熟的面孔。
“年年,上车。”
说罢这一侧的车门已经打开。
一些学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在看到欧涵昱的俊容后大有向这边靠来的趋势。
好吧,为避免引发不可预测的事端,她只能上车了。
与讲座上侃侃而谈不同,私下里欧涵昱话不多。而段斯年纯粹只是跟不熟的人没话讲罢了。
十分钟的车程漫长的好像与不喜欢的人坐一次摩天轮,然后在窒息的空间里段斯年开始在心里期盼快点到家,好摆脱这尴尬的氛围。
但她终究忍不住,在遇上红灯后,猛地侧首看着欧涵昱。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觉得无聊么?”
“你该体谅我,我刚刚可是接连不断说了一个半小时的话。”
摘下眼镜后的男人露出一对细长的眼睛,目光温和的瞥了她一眼。
段斯年难得的肯体谅他人,“那你听我说话,只要点头或摇头来回答我。”
欧涵昱不经有些失笑,但还是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你来接我不是因为偶遇吧?”点头。
“因为我老爸?”摇头。
“你认识我老爸,但你们不是朋友,至少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你。可是你又会乖乖的来接我,所以你一定认识我们家的人,并且跟他很熟,除了我和我爸,就只有我妈了。你认识我妈,而且跟她很熟吧。”
段斯年停下滔滔不绝的推断,挑眉看着他。
欧涵昱一怔,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觉得我跟你爸不是朋友?”
段斯年撑着脑袋故作深沉的看着他剪影般的侧面。
“因为昨晚在餐桌上,你们几乎都不说话。我爸很少对一个人无视的这么彻底。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你。”
欧涵昱赞扬地挑眉点了点头,算是她推断正确。
“福尔摩斯小姐,我听说你有一整套福尔摩斯探案集,何时借我也看下。”
段斯年摇晃着手指,“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有眼力的都看出来了,不过我很好奇,我爸怎么会找你来教我,毕竟画家多得是,他没必要找个他不喜欢的人。”
“大概是被你的光荣事迹都吓跑了。”
段斯年瞪了他一眼,“那是他们经不起折腾,不怪我。”
欧涵昱一本正经的附和道,“的确没几个人经得起腹泻的折腾,也没几个人喜欢吃以泥土为调料的晚餐,听说你还在一位画家的颜料里掺了糖浆,一只爬满蚂蚁的画盒想想就惊悚。”
段斯年不屑的撇撇嘴,“那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偷看我洗澡。”
欧涵昱侧头看着她,“长得漂亮果然是种麻烦。”
“谢谢你的夸奖。”段斯年大言不惭的微笑,“我说了我们要好好相处,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小动作。”
欧涵昱学着她耸肩的动作,“那我该诚惶诚恐了。”
段斯年撑着下颚继续看他,“喂,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妈妈的吧。”
欧涵昱沉默了会儿,段斯年还以为他走神越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瞎闹,在开车呢。”欧涵昱没好气的抓住她胡乱飞舞的手。
段斯年安静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耳边已经响起欧涵昱低沉的声音。
“你妈妈是我的第一个绘画老师,她教会了我很多,绘画、为人处世、生死,诚信,若不是她,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所以你才会答应老爸来教我的吧。”
“是啊,我回来是要将你母亲当初教会我的完璧归赵教还给她女儿。”
欧涵昱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前方,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