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试牛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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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小试牛刀
奉儿跟着岳棉宴进了房间，“小姐，他居然跟来了？”
岳棉宴点点头，“一直赶路担心你们，我累了。”显然是带着不满，不愿与他说话。
“让朋柯跟他碰面好么？”奉儿小心地问着。
看了看睁大眼睛好奇望着自己的朋柯，又看看奉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岳棉宴坐到了桌边，“好不好的，如今再提不觉得晚了么？”
“我只是没想到大家会明着碰面。”
“不明着碰面我又何必带着你们？”岳棉宴反问，“如今害得我跑来跑去的替你们担心！”
“娘，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乱跑了。”朋柯听出了她的意思，在她腿边趴着轻轻嘟囔。
岳棉宴瞪了他一眼，“朋柯。”
“可这里又没人嘛。”朋柯不愿意，“我知道是不让那人知道，他是我爹么？”
岳棉宴叹口气，亲了亲他的脸蛋，“隔墙有耳，朋柯不要让娘再费心了好么？”
朋柯叹口气回亲了岳棉宴，“我知道了。”
“乖。”岳棉宴笑了笑，指了指奉儿，“以后撒娇亲亲都跟他知道了么。”
朋柯却撅嘴摇头，“我不亲男人。”
岳棉宴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看向了奉儿，“不跟他亲近就不能跟我亲近。”
朋柯纠结很久，依旧道，“那我也不亲他。”说完仰着头，“他是我爹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是找。”岳棉宴轻声道。
“那他是我要认的人么？”朋柯穷追不舍。
岳棉宴有些头疼，“算是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实在是太难缠了，“奉儿你带朋柯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奉儿点点头，“我要了隔壁的房间，晚上我跟奉儿就住那里吧。”
岳棉宴摆摆手，“不行，不安全。刚才是我疏忽了，你两个就坐这安静会吧，我实在是困得难受。”林子里的杀手她还没忘记，以前他们的目标只是杜青何，如今自己也暴露在他们眼下了，奉儿和朋柯单独行动太危险。
奉儿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走到隔壁把行李又都搬了过来，拿出棋盘与朋柯对弈。
躺下没有多久，房门就被敲开了，岳棉宴醒了却未睁眼。
“杜公子。”奉儿回头看了看床幔后面的人似乎没有动静，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在睡觉。”
“我不找她，想跟你谈谈。”杜青何只盯着奉儿道。
奉儿看着他皱眉。
“只是谈谈……”杜青何特意强调，他不知道奉儿会不会对他有阴影。
“我们不能离开棉姨身边。”朋柯不知何时到了门口。
杜青何心情有些激动，眼下这张小脸虽然不像他，可那眼睛却九分相似。“那在这里谈。”
“这女子房间你站门口像什么样子，”朋柯小大人似的道，“再说了，你没听见我……我棉姨在睡觉么？”
岳棉宴窝在被子里偷偷弯了嘴角。
杜青何不禁觉得这孩子的性格像极了某个人。“那你这个男人跟我出来说说话可好？”
朋柯还未出声，门口的三人就听得床幔内声音传出来，“朋柯你去跟他玩会吧，奉儿在我房里不要动。”
“知道了。”朋柯应着，迈出了门，见杜青何还未动，“不走么，你不是要跟我说说话。”
杜青何失笑地摇摇头，又听见里面道，“小心看护着，少了根头发奉儿饶不了你。”
奉儿吃了苍蝇似的撇了撇嘴。
杜青何没说话，细心地掩了房门，将朋柯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栈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朋柯只转了下就无聊地坐到了床上，晃荡着双腿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他很对这个人很好奇。从小在承阴宫长大，男人是很稀有的东西。奉儿和凤道言是他见过的仅有的男人，可那两个人都不正常，奉儿明明是男人却要穿女装，虽然知道自己的娘逼迫了他，但总归还是觉得怪异。至于凤道言，奉儿不知道如何形容他，但跟他从故事中听到的男人绝对不一样。这次出门，直到住到这家客栈，他才见到了其他男人是什么样子。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给他非常非常不安心的感觉。
见那孩子眼神过分成熟地看着自己，杜青何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处，还是自己的儿子。
“你叫什么？”
“朋柯。”说完朋柯有些后悔，他娘说过不能乱说话，把名字供出来算不算乱说话呢？
“姓什么呢？”
“不知道。”朋柯想了想，决定不再多说什么，况且这问题他的确不知道。
“奉儿姑娘是你娘么？”杜青何斟酌着问着。
朋柯背着岳棉宴教他的话，“我叫她娘。”
这句话让杜青何听得别扭，却又找不出什么错。
“这些年，你娘都一个人过么？”杜青何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叫别人爹。
“不知道。”朋柯有些没耐心了，奉儿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杜青何头疼地看着这个孩子，这种回答，显然是早就被人调/教好的。
“你不是要跟我说说话么？就只问我问题么？”朋柯在床上挪来挪去。
“不问了，你想说什么？”杜青何放弃了从朋柯这里套话，“我想你刚刚在那房里憋屈地难受吧？”
朋柯乐了下，“你怎么知道的？跟他……跟我娘下棋真没意思。”
“她下不过你么？”杜青何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朋柯瘪瘪嘴，“才不是，他下的太好了。”
“原来是你下不过她啊。”杜青何笑说。
朋柯有些脸红，“哼，还是跟我……跟我棉姨下棋好，每次都是我赢。”
杜青何眯着眼睛记了下来，原来她下棋这么臭。
“你是男人吧？”朋柯突然出声。
杜青何噎了下，“难道不是么？”
朋柯跳下床铺，走到他身边，“男人都像你这样么？”
“我是什么样？”杜青何被他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
朋柯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好看，也不是好看，他们也好看，唔……”支吾了半天也没问出来。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杜青何疑惑。
“我好奇。”朋柯直言。
“好奇？”杜青何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下朋柯，一身男孩子装束，外表看去并没有什么不正常，难道是……“朋柯，你是男孩子吧？”他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着，难道不是儿子是女儿？
“那当然，娘说我要做男子汉。不能当做了不承认只会胡说的混蛋。”朋柯鄙视杜青何道。
杜青何听了这话心里翻腾了半天，奉儿是这么说他的么？
岳棉宴一觉醒来，看房里只有奉儿，“朋柯还没回来？”
“没有。”奉儿摇头，“小姐，这样真的好么？”
“你不要总是问了，他们独处没什么不好。”岳棉宴起身坐到了镜子前，“朋柯一直跟女子在一起，我怕对他不好，多跟杜青何接触没什么坏处。”从镜子里发现奉儿的眼神不对，她又道，“我知道你也是，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形毕竟不太正常。”
“小姐，朋柯真是他的孩子么？”奉儿小心翼翼道。
岳棉宴眯起眼睛。
奉儿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是生气了，自知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小姐你跟其他人……”似乎越说越乱，他索性闭了嘴。
岳棉宴梳好头发，拿了架子上的外衣，“我要出去，你去杜青何身边呆着，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带着朋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能保护你们。”
奉儿并未多注意她的话，“你要去哪里。”
岳棉宴瞪了他一眼，“奉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她的行踪一向没人敢问。虽然出了承阴宫，但她依旧是宫主。
奉儿没说话，只是眼神带了委屈。
岳棉宴见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人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心里软了下来。“随便转转而已，你记住我的话便好。”
出了客栈，岳棉宴也没骑马，步行出了大邱庄，又走了一段距离，在南下的必经之路上忙碌了起来。
这些年潜心研究机关陷阱，却苦于无处实践，如今有了杜青何这么好的一条大鱼，怎么可能不放手大干一番。
花了五六个时辰，直到深更才布置好，岳棉宴对着黑蓝色的天空邪气地一笑，跃上树梢飞身向客栈而去。
奉儿早早便带着朋柯回房间哄孩子睡觉，后半夜时奉儿侧耳听了听，门外的气息还在。
杜青何抱臂靠在房门外不远处转角的柱子上，那里是半开放的，能看到外面冷清清一人也无偶有野猫经过的街道。虽然门内的两人未说，但他知道岳棉宴不在客栈。从来时岳棉宴那紧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有多担心那两个人，如今守着门外也算是尽份心，只希望那嘴尖的小女人别再时时刻刻拿欠钱的事儿作威作福了。不过回想下，似乎她也没做过什么真正横行霸道的事情，想着想着他嘴角便带了笑容。
岳棉宴从屋顶飞过的时候，便是见了杜青何靠在栏杆上笑得慎人。
杜青何也注意到了屋顶飞过的人，果不然，没一会走廊里就出现了个步履轻盈的素衣女子，还伴着一袭从未闻过的浓香。
“又上房了。”杜青何轻轻道。
岳棉宴本想直接回房不理他，听了那句久违的话，却收回了推门的手，走到了他身边。“又劳你多管闲事了。”
“应该的，谁叫我欠你了。”杜青何也觉得这久违的话跟久违的感觉十分窝心，心情不禁有些雀跃。
岳棉宴看他那笑容加深，心里有根弦被拨了下。杜青何这笑并不如多年前无害，而是多了些魅惑，就像是杜白何一般，“白荷怎么样了？”想起了，便顺口问了。
“你还惦记着他？”杜青何挑眉问。
听着口气不对，岳棉宴也扬眉，“当然惦记，我早就看上他了，要不是你早就娶他回家了。”
杜青何没了笑脸，“娶他回家？”
“不行么？我要的人自然是娶回家。”岳棉宴理所当然道。
“你倒是霸气。”他哼笑。
“霸气谈不上，”岳棉宴意有所指，“哪里比得上有人有了未婚妻又要买小倌最后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小跟班。”她装作不知道杜白何的身世。
杜青何不耐道，“不是说了不提此事。”
“你说不提，我可答应了？再说这还不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岳棉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喜欢跟他顶嘴争辩。
杜青何深深压了胸口的闷气，“怎么不穿红衣了？”脾气还是那么爆，红色才适合她。
“你不知女人善变么？”岳棉宴不愿再理他。“回去睡了。”
杜青何目送她回房，柔声道，“好好休息，白天奔波晚上上房，别累着。”
岳棉宴听他的柔声提醒，忽略了讽刺的后半句，“多谢帮我照看他们。”
“应该的。”杜青何客气道，并未多想。
可听在岳棉宴耳朵里却像是在跟她宣扬屋内两人的所有权，转了头怒视，“但你还是欠我的，别妄想还清了。”
不知她又为何变脸，杜青何未答话回了房，的确是暂时还不清了，这房间的银子还是她付的呢。只希望自己的人能快点追上，不然可是要越欠越多，以后怕是真的卖身都不一定能还得起了。
第二天一早，岳棉宴便起身准备上路。考虑到陷阱的问题，她选择让大家骑马。
自己抱着朋柯上了马，特意嘱咐了奉儿一定要跟紧自己。
奉儿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安危。却没想到她是预谋了祸事的。
一路走得并不快，朋柯没骑过马，在马背上动来动去兴奋的不得了，一路上光是吓唬他不要动就费了岳棉宴不少心神。眼看着快到地方了，她贴在朋柯耳边嘟囔了几句，果然那小子安静了下来。手里一扬鞭子，一枚小镖就甩了出去。
视线被遮住杜青何并未注意飞镖，可奉儿却是看见了。他在凤阳宫见惯了机关，岳棉宴的布置虽看不全、看不真切，但其中两环致命的布置却没看走眼。不知道岳棉宴到底意图何在，但他知道目的绝不是要了杜青何的命。情急之下只好自己拐瘸了马匹的前腿，趁势摔了出去挡了那暗器的来势。
岳棉宴没想到奉儿会马失前蹄的摔出去，心里也揪了一把，只是怀里抱着孩子没法作为。
杜青何见前面的奉儿被冷不丁摔倒的马甩了出去，才注意到了扑面而来的暗器，身形一闪轻松就躲了开，紧接着一手抽了刀另一手将奉儿拽进了怀里。可只那一下手腕却暴露出去成了空隙，一只木楔就刺进了右手腕。他顾不得疼，左手挥刀挡开其他木楔，两人双双摔倒了地上。可那地上还有岳棉宴特意为他准备的坑，再没机会反抗就摔了进去。
岳棉宴勒马停了下来，抱着一声不吭的朋柯往那坑口看，没一会，杜青何就抱着奉儿飞了出来，满身狼狈。
“奉儿怎么样了？”岳棉宴先发制人。
奉儿青着脸看着岳棉宴，勉强道，“我没事，”顿了顿又道，“只是太脏了！”说完怨念的眼神再也没离开岳棉宴的脸。
岳棉宴忍着笑，状似关心地看着杜青何，“谢谢你救了奉儿。”
杜青何甩着一样脏兮兮的袖子，一脸嫌弃的气得说不出话。
一时没人说话，只剩林子中飘着诡异的味道。
“棉姨，那是牛粪么？”朋柯仔细辨认着，开口问道。
岳棉宴再也忍不住，笑着道，“是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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