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红檀子

4、第四章

　　尽管我跟弟弟的相处不如人意，但我还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干等着。小卖部的店家认得我，他赠送我一把纸扇等我买下一瓶饮料不久后他边看电视边跟我说你小子今年毕业了吧？我点了点头，说正好这个六月结束了。他又说我儿子就在对面上学，他上完课一回家就叫喊着累人，我不知要服侍他多久呢，真希望他快点结束高中生涯，那样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逗他说现在我们读的书都是这样的，一堆堆，很要人命，但你也别太娇纵你孩子啦，不然有够你受气的！我心里就是拿自家弟弟来说事，就是因为做得好反而惹来厌恶，我微微叹息说老板，我弟弟也在这学校读高一，不过我跟弟弟不怎么相处得来，明明小时候他那么听话，怎么大了就变得叛逆了？老板笑说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的，要不你这个哥哥有些耐性的等他过了叛逆期如何？
　　生理医生说每个踏入青春期的青少年都是一根韧性极强的藤蔓，踩不死就算了，它还会报复性的纠缠那些在这段时期里伤害他们的人。我不知道弟弟他是不是进入这个所谓的青春期，反正他那性子我无福消受，他不气人我已经谢过天地了。
　　在小卖部耗到差不多时间，负责守门的保安就打开校门口，连带一米左右高三米长的铁闸也打开了。先出现的不是学生而是开着轿车从校内驶出来的一些老师，还有骑着女装车“咻”的一声不见人的老师。
　　我紧张的追随着每一个出现然后逐渐消失在道路看不见尽头的面孔，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也陆续走了出来，眼看越来越多人，我干脆走到校门口等，由于我身上穿的是便服，守岗的其中一个保安走过来问我说你这是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把推开，因为我看见俞老师正从自己不远处经过，跟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学生，我二话不说直直跟上，等到大家都走到一些比较安静没那么多学生的小路上，我跟上去的步伐要慢了许多，就是怕他发现立马转态，我为了增加真实性，还偷拍了几张照片，期间还给这个俞老师添加几个大大的特写。
　　这个俞老师现在想来就越觉得他有问题了，走路挑上这么个了无人烟的至少说明他有古怪，跟在他身旁的那个男生似乎还有心情跟他调笑，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都什么情况了？
　　跟了好一段路，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显示为17点32分了，都跟了半个小时，我忍了忍见这里穿梭而行的已经没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就在我要跑前去的时候，被眼前接下来的行为给愣得反胃……
　　那个俞老师不知害躁的一把圈过男生的身板就往路旁的树干上一靠，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手里握着的手机紧了紧而后又松了松，见俞老师的手直接伸到男生衣服内，我就再也忍不住的喊道喂！前面的两个人，给我注意下，这条路还有人的！我不敢放眼看向那个满脸通红气若如丝的男生，直接瞪眼看向将目光投过来的俞老师说你为人师表，怎么可以对学生干出这么糟糕的事！
　　他一听，存心跟我过不去，还当着我的面将男生的衣服解开，顿时我倒抽一口气，这皮肤上全都是淤青，红痕，我立马撇开脸责怪说俞老师私底下怎么做都好，但最好注意场合……我这次找你是希望你能给我弟弟一个解释，他到底偷没偷你钱包你最清楚，竟然我弟弟说没偷那就是没偷，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威胁还是什么？说到最后我语气有些高起来，还有些忍不住的讽刺。
　　他笑了两声，便松开圈抱在怀里的男生，往我走近两步，他说你弟弟不愿被我碰，我只好威胁他了，我这样做有错吗？我第一个反应就说男人碰男人就这么诱惑你吗？我偷瞄一眼他身后的男生，他正在穿回衣服，不过却投来一抹不得不让我觉得诡异莫测的笑容，我忐忑的收回视线便听他说谁知道呢这种事？要不，你试试？
　　我有些生气，骂道你变态啊！哼！我瞧你笑！对了，我给你拍了几张照片，只要你给我弟弟向教导主任那边解释清楚，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说完我晃了晃手机。本来就打算用这个威胁他，谁知道他那态度却是一顶一的无所谓，他耸肩说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性取向，但你想用这个来替你弟弟的事交代，那还是有代价的，你能做到吗？我怒极反笑，说我做不到，但……
　　我大声说但我的拳头能解决你！
　　我冲上去甩起拳头就往他的脸砸去，抬脚就踹向他的肚子，大概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凶狠，尽管他有所反抗，但对于我的狠招他这个弱体质的人还是抵不住的，打他打得差不多了我又一脚将他踩在脚下，面无表情的说我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调戏的，还有我弟弟，他不但第一次被人冤枉，还被你摸？哼！不踩死你妈的就算你走运！
　　他干咳几声，五官被我蹂躏得不成样，他还是逞口头之快，哈哈，那我不亏了，我管你弟弟是个野兽呢，小野猫。我气得头脑发晕，又跺了他一脚，狠声说你明天给我解决我弟弟的事，要是他真的有一丁点事我不放过你！末尾，我补充一句还有你要是再搞学生，别怪我将你的行径放到学校的BBS里，还有全国性的百度百科！我让你死你不知味！
　　我很少发火达到动手打人的地步，平时再气也就毒毒舌，但我一见到这个俞变态我就浑身不舒服，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变态贵在变态的地方就是他很好SM，越打他他得到的快感就越多，我听闻到这里全身冷颤。
　　我走出小路往大路回学校的路上，那个被俞变态看上的男生跟了过来，他没敢跟我靠得太近，但我被人这么跟着就不自在，等到快走到离学校还有一条大马路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回头看他。
　　他停了下来，吊儿郎当的看着我，我笑不是笑，逼着自己对他说你跟过来干嘛？他自顾自说我叫陈颖，俞老师平常都叫我小颖。我从他嘴里听到“俞老师”我就怂了，我侧开脸喃喃说你不会跟那个变态一样吧？
　　说到这里，我就听到从他鼻子哼出来的单音调，似乎对我说的话很鄙夷，他突地走在我前面，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所发出的汽鸣声与他的话交融在一起，他说那个只会躺在身下享受的躯体根本不够格在我面前显摆，要不是我最近无聊还真不会陪他玩。
　　我连连啧叹，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成熟的吗？我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也这样，我又该怎样教导他？我开始有些担忧了，我自己是高中毕业了准备去上大学，那么这里不就只剩下他吗？一想起这学校有俞变态这么个例子，我没理由能安心去读自己的书，可是我管多了又怕弟弟说我多事，这真是难办啊！
　　这时陈颖顿了顿步，跟我同步调，他说你叫什么？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的时候，远处就传来一声“石嘉彬”的叫喊，我身躯一震，愣是看着黄子达蹬着对人字拖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停在我跟前说好你个石嘉彬，枉我叫你四五次也不应一声……跟在黄子达身后的弟弟也走了出来，他眯眯眼就一直看着陈颖不放，我就说俞变……你的事我已经跟俞老师私谈，估计不用担心了。
　　弟弟将目光投向我，似乎很生气，他说我都叫你别管了你还要管什么啊？！要是轮到你出事……要是你也栽倒了我怎么跟爸妈说？你就不能顾好你自己的事情？
　　要不是人前有所顾忌，我一定会动手打他了，我忍着心里窜啊窜的火气，亏自己刚才还那么上心，好了，到头来就是这样，我有些恨意，但还是说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不提，还有几天就要考试，别累着，我们回去先了。
　　我拉过还处于愣神状态的黄子达，在与弟弟擦肩的时候正好听到他非常低像极自语的话，石嘉彬，你到底想怎样？！我没想怎样，我很想这样答他去堵住他的质疑和反问，可是我有的是尊严和面子，我不可能丢下这些跑到他跟前告诉他所有的答案，我勾了勾嘴，却是苦涩难言。
　　直到回到家黄子达都很安静，等我做完自己的事才拉过他跟他一起在阳台上吹着风扇，我执了把纸扇摇啊摇，在我以为神思要即将分离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就说子达呀，你知道我跟弟弟很早就不合对吧，到了现在我们还是这样，或许更糟糕，今天我跑去处理他的事，结果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我这倒了八竿子的霉！
　　黄子达夺过我的扇说可能吧，你自己别想不就好了？竟然你弟弟嫌你多事那你别管不就行了？我说呀，你这人算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哥哥了，可是冲着这一点我很羡慕你弟弟，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少年！
　　我侧头想了想，觉得黄子达这番话虽然酸味重了些，但无不道理！
　　黄子达又说在家里我最小，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没能像你这样爱护自己的弟弟，如果你觉得你们兄弟之间缺少交流那就多聊聊呗，反正死不了人对不对？我听了直呵笑，我说你很会逗人！但话锋一转我淡下声音说石可益是谁？算了，整天都被他的事烦得要死，今晚的话题别说他了，免得我又失眠。
　　他半眯了眼，似开玩笑的问你经常为你弟弟的事而失眠？我打算点头的但一见到他的深黑的眼眸我没敢，最后以沉默回答，不过隔了会我怕他想多了于是补充说还不至于吧。随即他哈哈一笑，又将纸扇放回到我膝盖上，他站起身动了动身板，背对着我望着暗蓝的天空说今晚的夜色不错，以后等你弟弟放假回来我们可以凑够三个人在这里打玩一下，好了，今晚睡醒了之后的事之后办，早点回房睡吧！他说着，就打着哈欠走回到屋内。
　　我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过就是没睡意，就一直耗到天微微泛亮我才浅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