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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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彭格列家族所在的西西里岛巴勒莫，到北部的威尼斯距离很长。车行距离有1400多公里，坐火车的话所需时间会更久。但作为黑手党，家族成员面对长距离作战时早已习惯用火炎喷射的摩托车。这种工具不仅速度一流，而且也相当安全。1400多公里的车行距离，如果换成死气摩托直行跨过第勒尼安海，再直奔威尼斯能节省不少时间——问题是，云雀现在没有死气火炎。
握紧手，手指上没有摘去的云属性指环毫无动静。青年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换上隐秘指环。试了很多次，精致度只有E的宝石指环才燃起淡淡的靛色火光——是雾炎。
他的体内，云属性的死气消失得一点不剩了……只有很少用到的雾的波动还存在。用这样不习惯的死气去战斗对他而言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平时雾炎只是辅助而已，在战斗时难得用幻术来制造陷阱。真正起攻击作用的，还是云炎。用辅助属性去当主力，云雀既没有热血冲上头的爱好，也不乐意做骸的工作——用雾炎做攻击的到底是幻术师的职能。
毕竟他的死气消失得太过古怪，时间点也让人怀疑——洛伦佐家族扣留了库洛姆·髑髅，彭格列又出了莫名其妙的内鬼。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虽然最后洗清了嫌疑，但洛伦佐的内应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为什么库洛姆他们一上码头就有埋伏呢？对方明显就提前知道了彭格列会派人前来的计划。青年不太肯定消除死气是否也是洛伦佐的阴谋，无论如何，让他跟着骸去威尼斯都很不妥当。
总觉得前面有个挖好的深坑等着他跳。
这样超出第六感几乎是警告的直觉让云雀非常暴躁……只能去和泽田纲吉说明情况。
“死气消失？……云雀，你说的是真的么？！”
刚才在拘禁室内还一本正经的彭格列十代目差点把咖啡翻倒在手边的文件上。手忙脚乱放好杯子，他棕色的眼睛里溢满了不可置信和紧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学长，刚才里包恩在的时候你就该说的啊！”里包恩这个时候已经离开总部了，听说还有退休的九代目要登门拜访。不过云雀没想过要告诉里包恩，只要透过一点口风，那个读心术精湛过头的婴儿杀手一定会发现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让它成为秘密更好。
“今天早上发烧，休息好后发现的。我不准备让小婴儿知道，这种事需要麻烦的只有我而已。现在你下达了命令，走之前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几乎是恶劣的一笑，云雀满意地看到对方脸上写满了懊恼和愧疚。不管是什么时候，在语言上欺负下这位十代目牌学弟总让云雀很有成就感。“我会去按照原计划去威尼斯，不过救出库洛姆·髑髅还是拜托骸比较合适。到威尼斯之前我得去一趟罗马，我的部下已经帮我找到夏马尔了，在我到之前他是不会偷跑的。”
“夏马尔……那家伙确实很可靠，不过死气消失的症状太过离奇，如果这也是洛伦佐的手段，不止是彭格列，全意大利有死气火炎的黑手党都要小心了。这件事要谨慎对待。”
不愧是经历过大大小小事端的彭格列首领，只是短暂的思考，泽田就忧心忡忡起“死气消失”后家族的方向了。“只希望这不是什么传染性的，如果靠药物或者某种特定途径传播的话……确实很可怕呢，依赖的力量就这么消失了……”
想到这儿的时候泽田突然想起不久前六道骸和狱寺隼人的对峙。骸的火炎居然出乎意料的强悍，简直不像他本人的行事能力。而形成对比的就是彭格列的公认强者云雀恭弥同时连火炎都没有了……可以说是讽刺，也可以说诡异之极。
泽田纲吉能嗅出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可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也说不上在哪里。大脑皮层将一个似有似无的事实压制在最深处，他无法确认真伪，以至于苦苦思索中忽略了对面青年一瞬的僵硬——当他说到“某种途径传播”时。
“现在只剩下雾炎可以使用了么？”
“是的，不过恐怕没办法成为主战力。”
“那是当然的了……就算是大空，用雾炎也没办法得心应手啊。使用熟练的那都是幻术师，不是普通的黑手党。”泽田纲吉看似开朗地哈哈一笑，湿润的瞳孔凝视过来时充斥着担忧。“学长，如果遇到危险请一定不要逞强……真的不需要我让人陪同么？”
“你的废话太多了，泽田纲吉……你觉得我是谁？”
青年抬高下巴。“我可是云雀恭弥。”
没有人能剥夺掉他的骄傲。虽然明白泽田只是好意，可棕发男人眼中不由自主流露的担心和紧张都让云雀深感烦躁。在并盛还没有发现死气火炎时，他都能毫无顾虑地站在制高点上。火炎就真的比一切都重要？真正能发挥能量的，只有内心罢了。
用惯武器的人不会使用双手，心灵有了依托的人就没法独自站起。
他没有像一般消失死气的人着急上火的理由，不过是明白这点道理而已。
“夏马尔诊断之后我会通知你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在罗马的门外顾问人手名单。”
“没问题，放手做你想做的吧。”
云雀离开时被泽田纲吉叫住，半天才等到一句“务必要小心”。知道这个男人被十代目的座位塑造成较内敛的温和性格，但面对这样吞吞吐吐溢于言表的关心时，他还是内心充满了温暖。虽然从前是不太在意泽田纲吉那言语过于宽泛的“同伴”含义，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这样的人却比谁都值得信任……这也是他能成为十代目的原因吧？
比谁都值得信任，比谁都温和。
这样强大、比任何人都有勇气站出来所造成的凝聚力……泽田纲吉无疑是天生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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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死气摩托横跨第勒尼安海对他们这些黑手党来说就是小事一桩。西西里岛自从变成自治区，就对黑手党的活动放得相当宽松。之前白兰的恐怖活动把自治区的官员吓得屁滚尿流，滚到首都罗马差点就不肯回来。
最后还是身为黑手党领头羊的泽田纲吉出面做调停人，好说歹说把那几个吓到腿软认不得路的老家伙领回了家门口。西西里岛是少有的双政/府并存，表面上是意大利自治区政/府，背地里还有个影子政/府——黑手党。
既然是国际性的家族组织，当然要保持本色的同时，也要学会如何和国家打交道。1982年的巴勒莫总督刺杀案件让很多家族都不太好过，而1986年科萨诺斯特拉家族成员被大审，也成了黑手党时不时要敲敲警钟的典型事例。不过自从白兰这个出乎意料的反派被扑杀后，自治区官员们算是怕了这类反骨长到脑门上的黑手党了。他们干脆拉拢了彭格列，试图交好——泽田纲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蒙代洛的码头被开放给彭格列家族就是一个绝好的卖交情。
从蒙代洛到圣玛丽内拉，西西里岛到意大利北部的两个海边城市，跨过第勒尼安海的距离并不算长。六道骸甚至已经想好路上需要的时间了，没想到出发前还会出意外。“你不跟我同路？”
男人的声线里满是怀疑。云雀恭弥没在意，拉上手套低头看自己那份地图。“是的，我没准备和你同时去威尼斯……我得先在安齐奥登陆。”去找夏马尔的话，当然从安齐奥走更加方便。
“安齐奥？你想绕道去罗马？”
“不是绕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你完全可以比我早一步。”
在地图上画着长线的手微一停顿，云雀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讽道。“毕竟你更心疼那个女人，不是么？”
骸异色的眼睛立刻张大，青年懊恼地皱了皱眉，不再多说什么便跨上死气摩托车。这辆车是泽田纲吉准备给云雀的，事先已经装好了死气燃料。捏住离合器启动时，摩托尾部喷出明亮的紫色火焰，“那么我先……”
“你这样说会让我怀疑你在吃醋呐，恭弥。”
巨大的发动机噪声中，骸好像说了这么一句话。云雀只来得及吃惊掠过一眼，摩托车已如闪电般飞驰出去。停留在视网膜上的就是紫发男人有些调侃又有一点奇异的笑容……等等，那家伙是在笑？
骸在笑话他？还有……他说到“吃醋”？
也许那家伙只是随口一说，但却是他说中了某个事实。云雀不得不对自己坦诚：是，看到骸那么担心库洛姆，他是有点不高兴。更不高兴的是被六道骸发现了……可恶。
可是眼下还有比“火炎消失”这个情况更糟心的吗？这么一想云雀的心情越发急迫了。死气摩托的速度加大，蔚蓝的海面很快出现在下方，这就是第勒尼安海了。
他要去的是罗马，六道骸要去的是威尼斯。
不是不想帮，而是没办法帮——希望有机会能解释得清吧。
……
豪华的会客厅，金碧辉煌。墙上挂有名贵的油画，还有各式各样的古董雕塑。很难看出这是黑手党的会客厅，不仅这里没有任何悬挂一起警示作用的武器，更因为会客厅的最前方挂着一副不伦不类的画像——一个穿着教袍的男人，悲天悯人的神情，哀伤地看着手中的十字架。
洛伦佐家族世代都信仰天主教，即便画像也离开不了宗教。这对于很少信教的黑手党来说当然很怪异，但不难从细节理解。就像大多数的黑手党都会把家族据点放在西西里岛，而洛伦佐却背道而驰安置在威尼斯一样。
这个家族总是把自己放在光明面。或许他们认为，他们是黑手党中的圣徒。
洛伦佐家族的首领卡米洛就是奉行此类想法的人。他有着金色的短发，湖蓝色的眼睛，年轻英俊的外貌会给人第一眼的好感。他看上去非常的圣洁，像个教徒一样无害纯净。
“能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凪小姐。”
他的风度无可挑剔，是标准的意大利绅士。可惜第一句话就让库洛姆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这个人叫的是她几乎快忘记的名字。“抱歉，我的名字是库洛姆·髑髅。”
卡米洛笑道，“是吗？我以为您会怀念这个名字呢，毕竟‘Nagi’的发音非常可爱……我总是搞不清日本人的名字平假名片假名什么的，但是对您的名字却充满了好感。‘凪’这个名字，要比‘库洛姆’有魅力的多呢。”
库洛姆怔了怔，继而冷笑。“那么这是卡米洛先生您的待客之道吗？用肮脏的手段陷害我的同伴，还强行带我来洛伦佐家族，我实在看不出您的‘好感’在哪里。”
卡米洛纠正，“不是‘强行’，这只是一场邀请。”
“这是‘劫持’。”
“……”
卡米洛忧郁地看她。“您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么？漂亮的小姐应该像百合花一样纯美，而不是像玫瑰那样带着刺。我希望能和您有场美好的对话，不需要您那些粗鲁没有教养的同伴。现在，我尊重您的意愿叫您的名字。库洛姆小姐，我们能谈一谈么？”
微微压低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与深沉。库洛姆刚想拒绝，就看到那双如同圣徒的眸子都晦暗下来变得深不可测，好像暴风雨来临。不知何时卡米洛已经走近过来，他弯下腰深深地凝视紫发女子，呼吸近在咫尺。
“——只有我和您。”
一瞬间，库洛姆只想到了一个人。
白兰。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