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尘香》锦瑟霓裳

7、第七章 秋风瑟瑟 一入府门深似海

　　“四妹，下来走走，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二哥送你。”晚上如果有时间，晨宇会陪乐陶出去走走，看看本地特产。

　　“好啊，一会你可别心疼银子，妹妹我挣钱没本事，花钱的本事可是很大啊。”

　　几天下来，乐陶看得出二少的确对她很好，确切的说是对婉馨好，乐陶却有些茫然愧疚，她这个冒牌的只是捡了那个小女孩的便宜。现在那个女孩都不知魂归何处了，只希望她能在另一个空间会好好的投胎生活。

　　对乐陶提出的要求从没反驳过，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呵呵，溺爱啊。听婉华说母亲在世时，对晨宇很照顾。反倒是二少的母亲三姨娘每天只顾着讨好父亲和夫人而忽视他，所以当年婉馨和二少的感情非常好。

　　这天，两人又坐在一起闲聊，通过闲聊又被二少给普及了一下历史知识。从二少的口中得知这是一个自己不熟识的时代，国名为大齐，国君为萧姓，现在是景帝时期。

　　类似于隋朝后的朝代，但又不是唐朝，疆域辽阔，周边有附属小国四个。婉馨对历史只知大概，不知道是否是历史上的那个齐国，五代十国也不像。

　　当今皇上已年近五十了，共有七个皇子，十个皇女。四皇子已经立为太子。皇上的孩子还真是不少，不过据说周文王有百子，康熙有三十多个，这么一比，还不算多。

　　“二哥，为什么不是长子而是四皇子啊” 乐陶奇怪的问道。

　　“女孩子都不喜欢读史书，也难怪你不知道，回家后你还得多读书，跟三妹妹一起进学吧。”

　　“那个是以后的事情了，二哥还是把眼前的给妹妹解惑吧。”乐陶笑嘻嘻的说道，以后谁知道呢。

　　“咱们自太宗起就定下这种制度，立嫡不立长，无嫡选贤良。四皇子是皇后所出，属于嫡长子，所以立他为太子是遵守祖制的。

　　立了太子后，其他的成年皇子都分封各地就藩，没有旨意不得进京。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到了年龄都已到自己的封地去就藩了。”

　　晨宇言外的意思乐陶也懂，因为有这么个制度，在没有嫡皇子的情况下，在众皇子中选优秀的制度。

　　为避免太子发生意外，其他的皇子就都撵出京城去了。京城里还有的就是几个小的年龄不足十岁，无法自立门户的皇子。

　　当朝太子名焕，据说，长相俊美，性格温和儒雅，天姿聪颖，今年十八岁，马上就要选正妃了 ，当然您千万不要以为他没有女人，女人很多，就是缺嫡妻来帮他管那些小妾，乐陶恶意的猜测。

　　乐陶多数时候对政治没兴趣，政治就是肮脏的代名词。不过旅途寂寞，这选妃之事她就当听故事了。

　　何况选妃和徐家还有关系呢，太子此次要选一正二侧三个妃子，当然还有四个良人的位子就是说可以娶七位有名分的女子，其他侍寝的都只能算是侍妾，算半个主人，不过没名分。而天姿国色的徐三姑娘就很有可能成为太子侧妃。

　　为什么是侧妃呢，因为太子妃人选是左相何萧何相爷的女儿，今年十七岁何卿然。

　　据说此女才貌双全，有好事者评为京城第一美人。通过这一路上二少的闲聊，左相在朝中的势力很大啊。

　　乐陶猜测即使这个何卿然貌似无盐女，太子为了拉拢左相也必然会娶他为太子妃。

　　反正皇宫缺什么都不会缺金钱美女的，到时候多找一些美妾就是了，呵呵自古以来中国的男人的梦想就是贤妻美妾，那个朝代都一样。

　　话说侧妃也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选拔才会定下来。徐家的三姑娘也只是可能，却还没定呢。

　　哎，当个小老婆不容易，做太子的小老婆那是相当不容易啊，那就和现代的那些拼命往豪门里挤的那些女人一样，难啊。

　　就这样在二十几天后终于到达了帝京的家，二十几天啊，唉，这要是在现代只不过是一天的火车，三个小时的飞机，可是这里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一路风尘外加种种不便，乐陶已经疲惫不堪了。本尊的体质啊，真成问题，实在是太娇弱了，这些天下来，饮食不当，乐陶快瘦成纸片了。

　　夕阳西下，冷风清清，徐府门前，两个大石狮子，几个守门人，通报进去，却只有一个管家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迎出门口，开的是东侧的门，大门据说轻易不开的。

　　“老奴徐庆给二公子和四姑娘请安，一路辛苦了，夫人现在正忙着待客，说姑娘一路辛苦了，先回房休息梳洗一下，晚上和老爷一并相见就是。”“

　　大管家费心了，请拜上禀告母亲，一切谨遵母亲吩咐。”二哥笑着过去拉住为徐府大管家徐庆的手说道。

　　这位大管家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只是恭敬的让人把行李搬下来，同时只是扫了乐陶一眼就再没看她。

　　“谨遵母亲吩咐。管家大叔辛苦了。”乐陶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说这么一句。

　　“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大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安排乐陶坐进一顶小轿子，两个总角小厮抬着进了大门，一会，轿子停下来，下来一看，原来到了内宅了，只能是步行了。

　　“妹妹，你的院子在后花园，轿子不能往里去，咱们走着可好？”二哥笑着问她。

　　“好啊” 乐陶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心里却想难道是不想让自己回来，这个婉馨还真不是个受欢迎的主呢。从现在的待遇看得出以前和以后日子都不见得会好过。

　　爱如何就如何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胡思乱想就没注意到二哥有些忧心忡忡的眼神。

　　在管家带领下，七转八绕的来到府后身的一处庭院，院门上方有个牌匾，上书秋逸轩三个大字，字体大气遒劲，看来是有一定的书法功底的。“哦，这个字写的可真好，哥哥，谁给提的字啊？”

　　“这时父亲当年为这个院子写的，四妹妹，你怎么不记得了，你以前就说这个字号呢。”

　　“二哥疑惑的看着乐陶说 “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她笑笑说，“那时年少，日子久了，记忆都模糊了。”

　　“都怪哥哥没能早点接你回来。”

　　二少脸色一变。乐陶笑笑不语。其实她想说的是为什么要记得，难道她该记得吗。如果在这里，恐怕婉馨没命等着现在的她的到来呢。

　　进去后发现这里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了，枯草，落叶遍布满院。正房三间，厢房左右各三间，中间是天井，后面好像还带个小小的园子。

　　只是年久失修，又无人住，也没有好好打扫，看着有些苍凉，乐陶心想这是告诉她，婉馨是多么的不受宠呢。

　　“二公子，四姑娘，因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打扫，你看”大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二哥说道，乐陶想他大概是想说这不是他的意思都是大夫人的意思吧。

　　“那还不赶紧找人来打扫，啰嗦什么？”二哥阴沉着脸说道。，

　　“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大管家一脸为难的走了。

　　“妹妹，这是你小时候和姨娘居住的地方，那年，你走了就空置了，夫人可能认为你想住回自己的屋子，可能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然你先去我的院子，等晚上父亲回来再安排换一下吧。”

　　乐陶看二少有些不安阴郁的样子，猜想这其中一定是有内情的。他一腔热情的去接她，肯定是好事。只是这几天又有了变化，不然不会派人接她，然后又把她扔这么个地方。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在杭州不闻不问，还省粮食呢。他没法说是因为事情还没成，只不过他绝对没想到我回来会是这种待遇。

　　可是他不说，乐陶也就不问，问了也白问，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何况他也未必就知道。

　　乐陶笑笑“这就不错，收拾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烦父亲了，既然是我和姨娘住的地方，我自是喜欢的”。很快大管家带人过来打扫。

　　“二公子，大夫人让小的告诉你忙完去她那一趟。”徐庆有些担心的看着脸都沉的能阴出水来的晨旭说道。“我知道了，这里也不用你了，你去忙吧。”晨宇声音淡淡的。

　　“二哥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乐陶不想让二少为自己而受到大夫人的责难，毕竟他也是庶出的。

　　“四妹妹，不急，我有分寸。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送人过来。”晨宇坚持等把这里简单的收拾后。

　　“你先好生休息，回头我过来陪你去见夫人和家里人。”随后打发了又过来找的小丫头。

　　他出了院子，就愤恨的踢了旁边的树一脚。“出了什么事，大管家倒是和我说说，今天这是唱的那一出？”晨宇对着那个等在院外的徐庆问道。

　　“具体老奴也不清楚，本来安排四姑娘住芙蕖院的，一切都打扫安排好了，昨天忽然就通知老奴安排四姑娘住二姨娘的老院子，您想这个院子空了多少年了，根本就来不及打扫，所以才会这样。”徐庆低低的说道。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晨宇眉峰紧锁。

　　“今天孟家的表姑娘来了，所以”

　　“所以她就住进了芙蕖院，是吗，老爷知道吗？”晨宇的声音都冷的能结冰了。

　　“那毕竟是夫人的侄女，您说老爷能说什么呢？您想表姑娘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徐庆看着这个看着长大的二公子，心里叹息，一样的聪明灵秀，就因为没托生在大夫人的肚子里，就生生的断了进入仕途的路，现今只能打理家里的田庄铺子，而这些将来还都不是他的。要知道庶出的儿子是无权分产的。

　　“四姑娘的事您就别管了，夫人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别怪老奴多嘴，你娘的卖身契还攥在她手里呢。”徐庆和三姨娘是同乡，自小对晨宇就颇多关照。不然他那里敢这样和主人说话。

　　“我都答应大姐姐了，一定不会让四妹妹受委屈，如果不是说夏家的婚事有了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让我带四妹妹回来。如今让我如何和她交代。”

　　晨宇低落的说道。他心想幸好没有对四妹妹说这些，只是和她说接她回来是为了方便以后议亲。

　　“二姨娘对我那样好，我却护不了她的女儿，我最喜欢的小妹妹。”

　　“事情还没最后定，夏家不成还有别的家呢。你赶紧去大夫人那去，别惹她不高兴，对四姑娘就更不利了。”徐庆也没辙，只好催晨宇快点走。

　　乐陶看着散放地上的那些婉华给带回来的箱笼，想着离开杭州时，婉华对她诸多不放心。

　　每次都都欲言又止，最后不仅给她准备很多的衣服首饰，还给她塞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两和铜钱，让她留着打赏下人。

　　虽然她对乐陶忽然改变的喜好有些疑惑，可还是按她的要求置日常生活用品，衣服鞋袜一应俱全。府里各位夫人，小姐少爷们的礼品都准备的很丰厚，生怕她回来受委屈。

　　临走时忧心忡忡嘱咐要常给她去信，如果不适应或受了委屈一定要和她说，她会和父亲说再接乐陶去。最后几天，干脆和商家姐夫说要回京城。

　　只因为不放心她一人在这帝京的府中，后来在乐陶的极力保证自己一定能照顾好自己，晨宇也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乐陶受委屈才罢休。

　　从婉华的担心可以看出婉馨以前在府里日子肯定艰难，但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竟然同意婉馨回府，最初她认为是在二少诅咒发誓不会让她受委屈才同意的。

　　而且现在想想她当时话里话外都是姑娘大了，留不住了，又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告诉自己不要错过，要听二哥哥的话。

　　只怕不是以后议亲，而是父亲都是意向了，没有最后定，而且二哥还觉得这个人不错，才极力劝说父亲接自己回来，晨宇估计也是和婉华打了保票说这次的人选很好什么的。

　　婉华才会明知道她回府会受点委屈，还痛快的放人回来。之所以他们姐俩都没告诉乐陶，主要怕小女孩害羞，当然还有万一事情不成对婉馨的打击太大。

　　可是看晨宇的样子，是他走时就已经开始打扫给她住的地方了，那个的地方肯定不是这里。

　　现在是事情发生变化，自己成了弃子，所以就被扔这个鬼都不来的破院子里了。所以二哥的脸才会那么难看。

　　其实乐陶一路上都没把这议亲的事情当回事，现在不成更好，这小身板，自己照顾自己都很费力，再变成人家媳妇估计自己搞不好真就得再死一回。

　　她想婉华可能已经想到她回来会受到的冷遇，只是估计没想到会这么冷，她一回来就被扔这个荒凉的院子里了。

　　这里和杭州她住的兰苑格局差不多，现在想想婉华可能是思念母亲，也可能怕当年的婉馨想家，才把兰苑改建成那样。

　　这些都不可考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兰苑温馨精致的公主住着都不会觉得委屈，而这里荒凉的估计鬼平时都不来。

　　她脑子里想着手里忙活着，招呼小玲一起动手先打扫了一下住的房间。没办法，那些仆人，晨宇一走，大致打扫一下，就呼啦一下都没了。

　　也是，她一个不受宠的，没娘的庶女，人家也没什么指望，你说能不走吗。可乐陶还得住在这不是，她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屋里只有光板的床和陈旧的被褥蚊帐。小玲把婉华给带回来的被褥锦帐找出来，两个人合力换好。忙活了一个下午，收拾出个大概，终于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想起那个比自己心里年龄小的姐姐，乐陶心里胀满了感激。当时自己还嫌她絮叨，带的东西太多。

　　现在看来要没有她，自己在这府里，连棉被都没的用了。又何况自己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什么都不了解，估计死都不知的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