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尘香》锦瑟霓裳

5、第五章 别离在即，西子湖畔赏美景

　　第二天，乐陶早早起来，“翠玉，去把昨个二少爷带给我的那一盒子小人给小少爷送去。”

　　“是，姑娘。”翠玉答应着出去了。

　　“不要那些个，你把那套拿过来吧。”乐陶让小玲拿过她看中的衣服。

　　一件蓝色真丝宽袖小衫，同色的百褶长裙，袖口和衣襟和裙摆都绣有白色的梨花。外罩淡蓝的薄纱，走动起来，飘逸娴雅。

　　还没及笄，翠玉回来后，帮把她头发梳成两个螺髻，用淡蓝色的丝带绑好，每个上面都插了一枚珍珠压发发箍。其他首饰都不带，看着清爽利落。

　　可是小玲这丫头却不依，“姑娘，这件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衣服了，大姑娘上个月特意让人给你做的，当时你还说等陪大姑娘出门时候穿呢，今天怎么不穿了。这根簪子你别拿下来啊，姑娘，你这样也太素了。您干嘛把头发绞短啊，把脸都遮住一半，都看不出长什么样了。”

　　小玲一边帮她收拾一边嘟囔，无非就是以前出门的机会都挑红的粉的颜色鲜艳的衣服，都往漂亮上打扮。现在不知怎么了。

　　“那件是云锦纱的，你也知道贵重，出去弄脏了就不好了，我还留着陪姐姐会客时候用呢。你懂什么，姐姐说我穿这些颜色比以前的好看。”
　　乐陶心里一颤，连小丫头都发现她和以前不同了吗，掩饰下就顺手拿着一只珠花递给小玲“好了，这个珠花我看比较适合你，戴上给我看看。”
　　“真的吗，谢谢姑娘了。”小丫头笑眯眯的接过来对着镜子戴到头上，看了小玲的表情并不像是发现什么，不过是随口说说，乐陶放下心来。
　　婉馨好像比较偏爱红色，她的衣柜里多的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和粉色，能晃花人眼睛。她自来偏爱淡色 ，以前去了黑白蓝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颜色呢。

　　现在顺应现实，也会选一些，鹅黄，淡粉，什么的。除了最初时候穿过几次后，基本上都被后来新作的淡色衣服取代了。

　　婉华对婉馨那是真的好，没什么舍不得的。那天，姐俩聊天，乐陶看着身上的衣服“姐姐，我觉得衣服不太合适了，好像有点小了，还想换个颜色花样。”
　　“这有什么，明个让人过来给你量尺，呵呵，的确是有点小了，也该做些新衣服了，也好去去病气。”

　　第二天，婉华就让布庄的人，送来各色布匹任她挑选，重新找来裁缝量身，按她的喜好给她定制各类的服饰。

　　“小玲，咱们这是出去游玩，又不是去比富，你不要再往我头上戴了。”

　　乐陶拔下小丫头插上的一根赤金缠枝莲式的金钗，这是出门去玩，又不是比美和比富，方便就好。

　　大热的天，要是满头珠翠，行动不便，还要时刻担心掉了丢了，岂不是要了她的命。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

　　“姑娘，大姑娘说我时你可得帮我。”小玲终于认命般放下了手里的那些簪子钗子。

　　“不要叨咕了，我心里明白，不会让她说你的。赶紧走吧，再不过去，姐姐就急了。李妈妈去那了，你让个丫头和她说，弄点凉凉的东西等咱们回来时候用。”乐陶站起来整整衣裙说道。

　　“是，姑娘，我听到了，呵呵，你就放心去玩吧，我就准备你爱吃的冰镇莲子红豆羹。姑娘这一身真真的是雅致的很。”李妈妈一手掀起门帘，一面笑着对她说道。

　　“妈妈，难道你不觉得姑娘穿的太素净了吗？”小玲有些呆呆的问道。

　　“小丫头，华丽有华丽的好，素净有素净的好，咱们姑娘年纪小，正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年纪。”李妈妈慈爱的笑着说道。

　　“呵呵，小玲你看李妈妈都说好呢，妈妈，我们这就去了，劳烦妈妈约束好院子里的人。”乐陶笑笑就带着小玲走了出去。

　　“姑娘，二少爷没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小玲随着她走了一会忽然问道。

　　“没有，你很想回去吗？”乐陶不知道小玲怎么会这么问，毕竟她是外面买的，府里并没有什么亲人需要牵挂。

　　“姑娘，按理这话不该我说，可是奴婢看着姑娘长大的，这里虽然好，可是毕竟不是你正经的家，何况以后大姑娘也还得回帝京的商府去的，以前姑娘小没什么，可这一天大似一天，有些事大姑娘不能也不敢给你做主，奴婢怕耽误了您。”小玲一反常态的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乐陶心里一暖，难怪她一个劲的让自己打扮漂亮些。

　　“姑娘，你别打岔，你都十四了，其他的这个年纪的好多都定下人家了，可是你看”小丫头急急的说道。

　　“我心里明白，你不要说了，让人听到了不好。”
　　乐陶打断了小玲的话，虽然这条路上没什么人，可谁知道哪里就会冒出一个来，小玲也觉得自己多言，连声说知道错了，主仆两个忽然就没了声息，默默的朝着兰苑走去。

　　到了兰苑，姐姐的贴身大丫头之一的朝云笑着迎过来“少奶奶刚刚还念叨呢，姑娘再不来，少奶奶就要找了去了。”

　　一边说一边给乐陶打帘子，扶着乐陶朝里面走。婉华和商离枫都在厅里坐着，瑶云和另外几个侍女都站在一边，看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看到婉馨就停了下来。

　　“姐姐，姐夫早上好。”乐陶看到婉华夫妇连忙上前见礼。

　　“四妹妹来了，你姐姐这正说着你呢。”商离枫看着眼前清新而落落大方的小姨妹，感觉和以往有些不同，又想起昨晚夫人和他说的事情。

　　看来岳父是势在必行了，这个妹妹是留不住的了。可怜她这个怯懦的性格，如何能在徐府那个复杂的环境里生存。当年带出府时候还是个小粉团子一样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

　　顶着层层压力庇护在羽翼下这么些年，不光是婉华舍不得，自己又何尝舍得。只是如今府里来接，是为了给她议亲，光明正大，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反对。

　　何况她也的确大了，父母俱在，自己无法插手她的婚事，再留她反而耽误了她。只是想到妻子的眼泪心里就一阵烦躁。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快过来，早上都吃了些什么，晚上睡的好不好。头还疼吗，燕窝粥可是按时喝了。”

　　婉华拉着她就开始每天例行的问话，之后又照例叮嘱了小玲和翠玉一番。

　　“好了，她这么大了，你还把她当孩子带，倒是你不是说让她帮你看衣服吗？再不出发，今天就不用去了。”商离枫笑着说道。又深深的看了婉馨一眼。

　　乐陶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姐夫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可怜，可怜什么，不过这都是霎那间的感觉，过后就忘了。

　　婉华就拉着她说穿那一件衣服好看，都带些什么出去。都准备好后，她才发现，怎么就像以前的组团出游一样。
　　团长是商离枫先生并亲自带队，副团长就是二哥，带着夫人小远航丫鬟婆子包括侍卫等众团员，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杀向西湖。

　　第一次走在古代的大街上，虽然在马车上，可是乐陶还是很兴奋，由于社会安定，很久没有战事了，杭州城里一片繁华昌盛的景象。

　　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热闹非常，一派祥和繁荣。晃动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马车里，外面各式各样的商铺，各色的人群，还有一些杂耍说书的。

　　齐国对女子出入要求并不严苛，讲究的人家出门坐轿或坐车，成年女子下车都是戴着帏帽或蒙着面纱。平民百姓就讲不起这些，他们还得为生存奔波，所以大街上也有不带帏帽而行的女子。

　　乐陶和婉华远航几人坐在一辆车中，她很想下去看看，可惜她只能忍着。
　　“娘，我要下去，小姨，小姨，我们下去玩吧。”

　　“别闹你小阿姨，她身子不好，架不住你揉搓。”
　　“我要下去，小姨好不好，娘啊，让我下去吧。”
　　“乖，别闹，今天主要是去湖边，晚了就看不到好的景色了。”婉华微笑的耐心的说道。

　　“大外甥，大街有什么看的，你娘说了，到了西湖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沙滩上玩，还可以坐船。”小远航一看没人帮他，也就消停了。乐陶隔着纱帘，看着外面模模糊糊的街景。一行人很快就来了西湖。

　　到了西湖，下了车，女子大都带着帏帽，帽子上垂着薄纱，虽然还是很费劲，但好歹看得清楚些。虽然隔着面纱使人气闷，但好在西湖边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气闷也是值得的了。

　　一行人漫步在白沙堤畔，岸边万千柳丝随风飘摇，一眼望不到头。湖面上大片的莲花荷花齐开放，碧绿的荷叶，娇粉，嫩白的，真是映日荷花别样红啊。

　　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可能天气好，人们都出来了，男男女女，游人如织，在加上在此叫卖的小商贩，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婉华忙着照顾小远航，这个小子太淘气，丫头婆子们也看不住他，所以就无暇顾及到乐陶。

　　“四妹妹，喜欢什么，二哥给你买。”晨宇笑着对乐陶说道。

　　“多谢二哥，暂时没有，如果有，我和二哥说。”乐陶客气的说道。晨宇挠了挠头。
　　“姐夫，你们把四妹教的好，只是太客气了。”晨宇有些怨念的和商离枫说道。

　　“离家时间久了，妹妹大了，难道你还当她六岁，抱着你胳膊不放的时候呢。”

　　商离枫淡淡的看了乐陶一眼，他也有点奇怪，这个妹妹的性格自从醒来后，变化很大。不过这样也好，回去了能更好的应对那府里的一切吧。

　　乐陶自己默默的看着，西湖她来过很多次，后世人工的痕迹太重，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这种本色的景观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也不过就是一会。

　　“哦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啧啧，这身段，好诱人啊，来来，让爷香一个。”

　　乐陶一愣，看向对面，迎面小径路边，但见几个男子，正在纠缠一个穿着月白中衣粉色夏布褙子，下系月白灯笼裙的女子。

　　“救命！救命啊！”被纠缠着的小娘子一见乐陶一行，忙大声叫了起来，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乐陶看着女子长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肤色白皙。大大的眼睛闪动着泪光，就如同被猎的麋鹿般可怜兮兮地，挺而小巧的鼻尖上尚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儿，真真是楚楚动人。

　　商离枫看了看身后的婉华，走上前“什么人，光天化日下，就敢调戏民女，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情，滚远点。”那个一身绫罗绸缎的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我呢，也不能管吗？”这时候，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来，乐陶眼前亮，这男子混血吧，皮肤真白啊，眼睛真大啊，还欧式呢。

　　“是你，哼哼，如今可不是在你家的地盘，这女子也不是你的人，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才是。”

　　“真是巧啊，这么远还能在这里遇到朱少，你今儿可真是有雅兴，千里迢迢的跑这来赏花弄景来了。”

　　“彼此彼此，本少爷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云少，想来云少的风雅，也不该挡兄弟的雅兴才是。”

　　乐陶不知道那位朱少是怎么回事，就是忽然一顿，然后那美貌小娘子一挣扎竟挣脱了开来，忙闪到了乐陶这边。

　　“姓云的，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了，会武功了不起吗。你家了不起就是个大商家，还不是得靠着官家做生意！”

　　“都死了吗，还不快把人给我抓过来！”说着一鞭子便抽向了身边的小厮。

　　“朱少，你说年终百官考评，要是因为朱少的所作所为，朱大人被那些御史们，参一个教子无方、纵子行恶的罪名。朱大人会如何啊？”云公子手摇折扇，笑吟吟的看着对方。

　　“姓云的，你个番邦外奴生的野种，你他妈的威胁我。”

　　“找死呢，大家看到了，我好言相劝，你却不知道好歹，今个我待你爹教训教训你。”

　　乐陶和大家一样，都被弄楞了。她看到那个温润，一身书卷气的公子，脸色瞬间大变，不知道如何出手，反正眼花缭乱间，那个叫朱少的，脑袋彻底变成猪头了。

　　“啊，打死人了，快救命啊。呜呜，我错了，云兄弟，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浑说了。”那位刚刚还风流倜傥的少爷，满地打滚的求饶。

　　“云兄，算了，给了教训就是了。”商离枫上前拉住那个暴怒的青年说道。

　　“赶紧滚，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商兄，本来是很高兴看到你，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可是却被这个混蛋给坏了胃口。算了，看今天商兄也是很忙，我还有事，改天再约兄台见面。”混血云兄脸色还是很难看，说完就离去了。可见那句话对他的伤害大啊。

　　“这位姑娘，如今没事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婉华温柔的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姑娘。

　　“多谢这位夫人，多谢你们大家，奴家自去就好，不敢劳动夫人了。”小姑娘跪下来连连磕头。

　　“快起来，相公，安排人送回去吧。”商离枫叫过一个家人带着那个女子离去。

　　“姐夫，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异族人，你认识？”晨宇好奇的问道。

　　“不太熟悉，都是商场上打过交道，只是知道他是西边过来的，很会做生意的一个年轻人，现在看来，他出身也很不简单呢。”

　　乐陶只是对他的容貌有点好奇，其他的都没往心里去，很快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