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雷之恋》紫貊

3、第三章：最初的懵懂

　　第三章：最初的懵懂

　　其实，只要住进学院一切就顺利了——不用担心住宿和吃饭问题，因为寄宿学校是会提供这两个基本需求，这些费用都是在学费中扣除的。可是如今入学通知被偷，问题就大挑了，在学院重新确认郎歌特的身份之前，他不但无法入住“圣爱尔”学院，而且连吃饭也成问题。在来伦敦之前，父亲的话还萦绕在耳：“我只支付你的学费，其他费用你要自己去赚，一旦你伸手问我要钱，说明你没有能力自立，到时你就得给我回法国！”
　　谁会想到居然遇上这等麻烦！
　　朗歌特虽说是贵族，但现在也为着基本的民生问题而头疼起来。作为贵族的自觉，朗歌特明白不能白白拿了别人的好处。这好处当然就是指蒙图尔侯爵让自己免费住在饭店的事，当然还包括吃喝。一两天还好，可长了，就算蒙图尔不会说什么（其实侯爵到希望朗歌特安心住下），但他自己也会觉得拉不下脸面死赖着。
　　“侯爵的饭店是用来做生意，又不是用来做收容所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朗歌特作了一个决定，而且是对贵族来说打破了先例的决定——朗歌特准备打工！而且是在侯爵的饭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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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中午，蒙图尔侯爵的饭店就宾客迎门而且座无虚席。
　　身穿黑色侍服的侍者们忙着为客人们点餐，来来往往忙得没有空闲。
　　“这个是布里翁高地产的红酒，喝的时候仿佛能闻那里特有的土香，搭配上煨兔肉更是美味，很适合夫人选择。”朗歌特利用自己在红酒方面的特长充分表现着口才，他正为一位贵夫人介绍餐点。
　　“听上去很不错，就用这样的搭配给我点一份。”夫人轻摇扇面。
　　“好的，请稍等。”朗歌特礼貌地答应后，优雅地离开桌子。
　　客人在饭店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快过午餐时间客人依然有，等到没有客人时已是下午。
　　“朗歌特，可以休息了，傍晚时会更忙。”领班谢弗尔对他说。
　　“好！”朗歌特把最后一只椅子摆放整齐。
　　“朗歌特！外找！”在朗歌特转身进入休息室时，另一个同事从门外进来。
　　“是谁？”
　　“他说是你同学，奇怪了，你还是学生吗？怎么没见你去过学校？”那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同事有些多嘴地问。
　　“啊，说来话长呢。”这样应付着，对于来人的身份已经猜到□□成。
　　“好啦，我不问了，反正每个来这里打工的人都有些特殊，不过像你这般年轻却有经验的人很少，你也真奇。”那同事拍拍他的肩示意来人的方向后就走掉了。
　　在服务生里，朗歌特最年轻，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目前没有客人抱怨过朗歌特的服务，比方酒的口味不和等等。什么菜配什么酒，夫人小姐的口味，爱酒者的喜好等等，他都能恰到好处地掌握。
　　在接近门口时，郎歌特看见了来人。
　　是米歇尔！他怎么出得来？学院不是管得很紧吗？
　　朗歌特急切地往外走，他已经看到他在门口正往里张望的可爱模样。
　　“朗歌特！我在这！”米歇尔在不远处挥手。
　　“米歇尔！你这小子！现在才来看我。”朗歌特顺手捶了一下朋友的肩膀。
　　“刚见面就动手动脚的，你很暴力耶~”米歇尔捂住自己被打到的地方抗议。
　　“真想你，米歇尔……”朗歌特一把抱住他。
　　“喂，别这样，两个男孩子在马路上很奇怪。”
　　这样，朗歌特才放开手说：“去我房间坐坐，我有话要说。”
　　“嗯，我也有很多话要说。”
　　两个人便上了饭店的二楼。进到屋内，朗歌特问：“要喝水吗？”
　　“好的，谢谢。”米歇尔坐在椅子上。
　　接过朗歌特递来的水杯，米歇尔就说：“那天我们走散，我在码头花很长时间找你，不过你就是失踪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独自去‘圣爱尔’。后来还想去码头再找，没想到你却寄了封信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入学通知丢了。”
　　“是被偷，我也太不小心。现在只有经过学院方面确认过我的身份后才能入学。”
　　“确认吗？需要很长时间呢，如果有当地的担保人做担保，证明你的身份也可以呀。只是找担保人的事比较麻烦，而且我人脉又不熟，帮不到你。”
　　“担保人吗？也许侯爵可以帮我介绍，他认识的英国人比较多。不过拜托他又要欠他人情了。”朗歌特觉得这事又要烦心，不太想再次麻烦蒙图尔。不知为什么，虽然侯爵一直都在帮助他，但是郎歌特总是感到不安。
　　“那个侯爵就是你现在的老板吗？”
　　“也不全是，我为还他人情才在饭店帮忙的，这叫知恩图报。对了，你今天怎么出得来，学院不是在正式开学后一律禁止随便外出的吗？请假了？”
　　“才不是，今天是学院每星期一次的外出日。而且上午时我去了伊贝莎小姐的家呢！”米歇尔突然很高兴，“知道吗？她是父亲为我介绍的女孩子，说是如果我中意可以在毕业时娶她，也就是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朗歌特的发音有些颤抖，他稳了稳再说，“在船上没有说……”
　　“对不起，因为那时没有见到这位小姐，还不敢断定喜不喜欢她，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到处宣扬。”米歇尔有些不好意思，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对那位小姐很中意，因此才会兴冲冲跑来告诉朗歌特自己有了新欢。当然，米歇尔压根没把朗歌特当作旧爱，只认为是朋友。你想，一般谁会想到同性可以相爱呢？也是这就是可悲的地方，爱着同性的人更是无奈……
　　“是怕我宣扬吧，哼，也许我在你心里不算什么。”朗歌特这样说着，想起了那晚侯爵的话：就是这样，明白了吗？自己的感受，那是忌讳的东西，在世人面前显得脆弱的感情。所以，千万不能爱上。
　　明白，当然明白。自己虽然年轻，但已不是孩子了。
　　“朗歌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那么早就说出来，因为没见过她。”米歇尔放下水杯站起来想拉住朗歌特。
　　“现在满意那位小姐了吧，那还来我这炫耀什么？”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朗歌特还是把气撒在米歇尔头上。
　　“我知道预先没说过，是我错，但你也不要这样，我、我没有炫耀的意思。”米歇尔缩回了自己的手指最终没有勇气去碰朗歌特。
　　看着好朋友垂头丧气，朗歌特不忍：“这些日子发生很多事，你又有那么大变化，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很焦急。抱歉，对你发火了。”朗歌特靠近他。
　　“也许，是我太炫耀了，可是我真的想让你为我高兴。”米歇尔依旧低着头。
　　“我很高兴，高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违心的话像是一根丝线一毫一毫勒进心窝。
　　“朗歌特，我们别再争吵，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说的，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米歇尔真切地说着。
　　“明白了，是朋友，永远改变不了。”
　　永远是朋友，不会有其他什么。才明白的心情，要失恋吗？只能这样。刚还想等米歇尔进来后和他说什么，是自己想表白吗？好痴心妄想的想法，现在死心吧。
　　朗歌特咒骂自己。
　　“朗歌特？”米歇尔看他突然沉静下来有些担心。
　　“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中午的工作使我很累。”朗歌特很疲倦，不仅外表，内心也是，他需要恢复的时间。
　　“那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要稍口信给我。”米歇尔看了他一眼，要走出门口时，又看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
　　朗歌特送走米歇尔后，一头倒进床单里，他捂住脸。
　　“蒙图尔说的对。我们是不可能的，米歇尔应该和贵族小姐相恋，然后结婚。再怎么想，两个男孩子……怎么般配呢？呵呵哈哈……”朗歌特低喃着，又笑了，苦闷地笑着，直到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