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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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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猫咪物语》里的卡比，默默陪伴着，到最后一切都变得安心。
[二]
静默不语的夜。
暮一喜欢躺在木制地板上透过阁楼的窗户看星星。秋日的夜空并不似夏夜一般清澈透凉，却自有一番令人安心的厚重沉稳。墨蓝色的夜空只有疏疏落落几颗星星，微弱而遥远。暮一猜想着它们距离地球有多远，猜想着此刻所见到的它们实际上是多少年前的它们，猜想着它们现在是否还存在，是否依然在寂寞的太空里摇摆。
眯起眼，星星就渐渐幻化成一张清秀的脸，面无表情，眼神清明。
略带嘲讽地看着她。
顾汐流……！
暮一有点恼火地爬起来蹬蹬蹬跑下楼，陈年的木楼梯发出不满的声响，嘎吱嘎吱的。
躲在被子里一遍遍看着撕下来的动漫社海报，用三号华文彩云字体打出来的汐流的名字，生生刻在眼里。暮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女孩有这么深的印象，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然而不过是两面，为什么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依然是清新十分的清晨，然而暮一哈欠连天。
打着哈欠在座位上坐下。
没精打采地拿出书。
正准备抓住老师还没来的几分钟眯一会儿，突然觉得身旁有点异样，揉揉眼睛看过去，彻底清醒过来。
“顾汐……顾汐流！”
短发女孩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很惊讶？”
还是阿枣一样淡然平稳的口气，和说“天气不错”一样。
暮一怎么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从别班转来的同学就是眼前的汐流。整个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依稀可以听见汐流翻书的声音。
唔，听说汐流也是个很爱学习的……
“暮一暮一我们去买零食啦！”
好吵……暮一不耐烦地挥手，只听见身旁的汐流说了句什么，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电扇不知疲倦的转动，吹得书页哗哗作响。汐流细小的呼吸声无形之中让人安定，暮一就这样沉沉睡去，鼻翼之间似有似无的是淡淡的香气。
有点像…早上五点刚出炉的第一盘草莓蛋糕。
呃……哎？
醒过来时已是中午，暮一盯着桌子上的草莓蛋糕有点不知所措。
“傻瓜吃午餐了。”汐流倚靠着椅子有点好笑地看着她，“那么想吃为什么还要睡到现在？”
太阳永远也无法直射的流萤镇，即使是正午时刻，逆光里的汐流，黑白眩晕里，轮廓却十分温暖。
“谢谢你喔。”察觉到自己已经看得发了呆，暮一有点不好意思。
汐流挑眉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收拾桌子。
“那么我回去了。”
“唉？你不在学校吃么？”暮一自己是订了草莓蛋糕校园午餐的。
汐流简单地点点头算是作答。
真是惜字如金的人啊。暮一懒洋洋地舔着奶油，回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纸牌。
『打扰我睡觉的人，法老会带你们下地狱』………！？
大气的字体不用猜也知道是汐流的，暮一一时竟不知所措。
而后暮一便渐渐留心起同学间的小八卦，知道了汐流作为理科班尖子生转到文科班来的事让老师们很是头疼，知道了汐流是个奇怪的女孩因为她不与人亲近，知道了汐流画得一手好画却十分抗拒动漫社的活动。
像阿枣一样完美的顾汐流？
暮一摇摇头。
明明就是毒舌小萤嘛。
“汐流，今天怎么这么晚？”
厨房里传来温和的声音，细细软软的。
“有事。”汐流站在玄关，熟练地换时拖鞋。瞥一眼鞋架，那个男人的黑色毛绒小熊拖鞋躺在角落里。
“汐瑞还没有回来，你们父女俩还真是默契……”说着话，朝木端着一碗打卤面出来，“绝对吃不出药味，来尝尝？”
而后便回到厨房继续忙活，汐流记得顾汐瑞每天中午都要喝莲子粥的。
大男人喝什么粥？汐流突然有点不悦，三两口解决掉加了药的面条。平心而论，她并不是不喜欢朝木，他能和汐瑞在一起她也很开心，然而她始终没有办法坦然面对顾汐瑞。
“朝木……”汐流端着杯热红茶倚着厨房的隔门。
“啊咧？”朝木略略轻快地回应，顺手往饭煲里撒了一把枸杞。
“你们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来自各自亲友的压力应该是很大的吧，毕竟同性恋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一辈子还真不敢奢望呢。”朝木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冲汐流笑了一下，浅浅的酒窝让汐流略有失神，她忽然有点明白汐瑞偶尔的“失控”。
朝木伸出手轻轻摸摸汐流软软的头发∶“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眼前闪过一张懵懂茫然的脸，然而马上又消失了。
汐流望着朝木脚上的小兔毛绒拖鞋。
“好奇。”
“唔，小汐流难得好奇一件事。”朝木抱歉地找来毛巾擦擦汐流头发上沾上的水，“我们能在一起已经让我十分感激了，我并不敢奢望一辈子的事。”
“能和汐瑞一起度过每一天，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幸福，未来的事，还是用不着浪费现在的时光去担心。”
望着朝木安然的笑，汐流突然有种欲望，想知道幸福是什么模样。究竟它有何等魅力，能让汐瑞和朝木即使饱受非议也甘之若饴。
眼睛一阵刺痛，疼得她蹲了下来，刹那间世界一片漆黑，她想抓住什么，最终只是在突如其来的思念里，堕入沉沉的不安。
幸福是什么模样？虽然不明白，但绝不应该是黑白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