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孤鸿影过

48、我要飞得更高（2）

　　下一个点在嘉陵江边。“这一轮我们来玩‘金蝉脱壳’！”
　　这游戏是刚想出来的，这是第一次玩。中夏队先来。一件透明的雨衣穿在嘉宾身上，后面的中夏把双手伸进袖子，嘉宾抽身出来，中夏顺势穿进去。和“环环相扣”有点像，那个是传呼啦圈，这个是传雨衣。两个嘉宾，中夏，加上一个观众，开头都很顺利，结果观众不知道是不会玩还是故意搞破坏，差点把雨衣扯碎了都穿不进去。笑凡洛璎潘源开始欢呼，中夏快要被勒断气了，喊得声嘶力竭：“一只一只手！一只一只手！！一只一只手！！！你岔到哪里去啦？”
　　好容易穿好了，围观的一个遛狗观众一不小心，一只苏牧溜进了镜头，冲摄像兴奋地叫着。摄像赶紧往后退，嘉宾却很开心地伸手逗狗。中夏去安抚那只狗：“哦哦哦，不要叫了不要叫了。”
　　编导说：“你们完成了再玩啊，计时呢。”
　　“我们早就完成了！”中夏退回来，“计时多少？”
　　洛璎幸灾乐祸地摇手：“不管，谁让你们玩狗。”她眼馋那只苏牧很久了，只是工作状态不好意思去玩。
　　“25秒？好，25秒。笑凡队。”
　　笑凡找了个比洛璎还矮的观众，招手把潘源叫过来：“这个我们——分配一下啊，这样，……”
　　洛璎说：“潘源先来。”
　　“潘源先来？”
　　“潘源很难出去的。”
　　潘源无语：“很难出去……”
　　“我觉得潘源要——”中夏过来出主意。
　　潘源对自己的体型有清醒的认识：“我要放在最后，这样我就省得出去了。”
　　“哎，对，潘源比较容易进去，但他不太好出来。”中夏拍拍潘源。
　　洛璎说：“我觉得女生要在中间。”她和观众都是个子小巧的女生。
　　笑凡点头：“对，那我第一个。”
　　“排好了吗？”中夏举起秒表，“预备——开始！”
　　洛璎很顺利地把双手伸进笑凡的雨衣袖子，笑凡自己拼命往下蹲，连滚带爬地钻出来，两秒钟都不到，拍手大叫：“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那观众穿了个帽衫，钻的时候雨衣后襟卡在她的帽子上，笑凡急得要伸手去拉，被中夏拦住：“不能帮忙！不能帮忙！”因为后面卡着，前面的空间变小，雨衣的领子就勒住了洛璎的脖子，洛璎左右扭了好几下出不来，急得喊“救命”，笑凡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双手把她拖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潘源了，中夏带头喊：“潘——源！潘——源！”笑凡拍着手喊：“源儿！源儿！”潘源竭力挣扎，终于成功：“耶！”一数时间，居然比中夏队还少了两秒。三个人一起又跳又笑，笑凡跳起来捧着摄像机亲了一口。
　　中夏故作低落：“我要吃。”
　　笑凡针锋相对：“你没得吃。”
　　这个点的奖励叫雪山牦牛掌。三个人在路上议论：
　　“牛掌，应该跟熊掌差不多吧？”
　　“牛掌……牛不应该是蹄吗？”
　　“反正一听就很珍贵的那种。”
　　重庆地形复杂，这家餐馆按导航开过去，只开到山下，还有十几米高的台阶要走。洛璎望而生畏：“好高。”
　　笑凡问她：“诶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那个游戏。”
　　“什么游戏？”
　　“叫什么来着那个——‘打提溜’!”
　　“啊，玩过玩过！”洛璎说，“我最喜欢在商场玩了，我爸我妈拎着我，就可以不用走路。”
　　“对吧，”笑凡说，“我小时候特别羡慕人家玩。”
　　洛璎注意到他的语气有点低沉。他从小没有父亲，继父又对他不好，很显然，他没有这样的回忆。她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笑凡迅速笑开：“来，我们俩带你‘打提溜’。潘源你抓住她那边胳膊，抓紧了啊。”
　　就这样，潘源抓左边，笑凡抓右边，两个人拎着她上台阶。笑凡一路大叫“啊啊啊啊啊——”一路带着潘源小跑，居然跑得不慢。洛璎紧张得简直不敢睁眼睛。中夏在后面喊：“行不行啊你们，我们没买保险啊！洛璎你摔的时候捂住脸啊！”
　　到了山顶，笑凡把她放下：“洛璎你怎么那么沉？”
　　她哪儿沉了？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洛璎都还没来得及揍他，中夏超过他们扑向餐厅。笑凡连忙一跃而起，按住中夏：“你输了！师父！你输了！你没得吃！”
　　他们来得比预计早了点，厨师说菜还没炖好。中夏跟着编导进厨房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看着红润油亮，不影响上镜，就端了出来。
　　“哇，这就是牦牛的掌。”笑凡表示惊叹。
　　“果然是牦牛，好大一只。”
　　“是哦。”洛璎附和。
　　“这牦牛是哪里的东西？”
　　“雪山牦牛，从西藏来的。”小服务员回答。
　　“哎哟，扎西德勒。”洛璎双手合十，对牛蹄说。
　　笑凡也双手合十，看一眼潘源，又扭头看一眼洛璎：“我，我激动得说不出来话。”
　　潘源握住了他的手：“我十分感谢你笑凡。”
　　“啊？”笑凡不解。
　　“当我和颜哲在一组的时候——”
　　洛璎听到这已经笑出声。
　　“我就永远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个摄像对着菜拍特写，潘源夹起一筷子：“给大家看一下，哇这个皮，哎哟——啧啧啧啧啧啧，啊呀——”
　　大号红烧蹄髈嘛不就是。不过色泽金红，皮上胶质满满，看上去果然很诱人。笑凡盯着他的筷子头：“我忽然间想起师父经常说的那句话。”
　　“什么？”潘源问。
　　洛璎同时问道：“啊哈哈是什么？”
　　“‘应该是入口即化吧！’”
　　学得并不太像，不过中夏这套台词出场频率太高，洛璎也已经记住了：“对， ‘不用舌头’，什么‘入口即化’——”
　　潘源把筷子送进嘴里，表情忽然凝固：“呃……入口还真的没化。因为它还带着一点儿……嚼头。因为这种蹄啊掌啊之类的，它是那种，胶质非常丰富——”
　　他脸对着镜头，所以笑凡没发现那一瞬间的微妙，张罗着给中夏夹了一筷子：“师父你吃。”
　　没想到中夏摇头：“不吃不吃。”
　　笑凡卡了一下，只好夹给洛璎：“来来来女士优先。”
　　洛璎也摇头：“太胖了，我不吃。”
　　“嘿，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都不吃我吃。”笑凡说着，把那筷子肉塞进嘴里，他的表情也凝固了，“哎——呀！源儿，不熟你早说啊！”
　　全体大笑。《行走》在景点录制的时间长短不一定，经常会遇到来早了菜还没熟透，或者来晚了菜已经凉透了这样的事。不过这个牦牛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没熟，所以把大家都骗住了。
　　笑凡和潘源一递一句地夸着：“吃完之后呢你就感觉满口都是胶原蛋白。”
　　“吃一口绝对是相当美容的那一种。”
　　“这个汤啊浓得滴不下来。”
　　“这个唇齿之间——”
　　“微微带一点辣。”
　　他们俩说的热闹，洛璎插不上话，偏偏笑凡还看她：“洛璎你说两句啊。”
　　“活泼一点，high一点。”编导说。
　　雪山牦牛掌……洛璎拿着筷子戳那个牛蹄的皮：“我在想一个问题啊。”
　　“啊。”
　　“你说这个牦牛，它怎么——从西藏走过来的？”
　　笑凡扭头看她，她也一脸无辜地看笑凡，笑凡喷了：“傻呀！你能说点儿跟菜有关系的吗？”
　　跟菜有关？洛璎挥着筷子唱起来：“它从雪山走来——”
　　“我打死你……”笑凡捂脸。真是笨得没眼看。潘源笑得手一抖，好不容易夹起来的牛皮又掉了回去。中夏躲在摄像身后笑得停不下来，笑凡拍桌子：“师父你别笑了！再笑都穿帮了！”
　　潘源硬着头皮去夹菜，做出一副“很好吃”的表情。中夏说：“雪山牦牛嘛，从雪山走来有什么问题？你继续说，就假装我不在。”
　　于是笑凡对着摄影机说：“师父，你在哪儿啊？——太好吃了。它从雪山走来——”
　　什么事到了笑凡身上就格外夸张，他两手分别拿一根筷子，边舞边唱，大开大合，舞到兴起，筷子一扔就上了凳子，在凳子上连蹦带跳：“哈，哈，这叫老虎不在家——不对，师父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啦！”
　　洛璎仰头对他喊：“控制，控制！”
　　“太好吃啦！”随着一声，笑凡从椅子上跳下来。洛璎看了一眼椅子，这椅子没让他折腾散架也是够结实的。
　　笑凡拉过椅子来坐下，一边说着：“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洛璎应和：“就是，一会儿中夏看到我们的话，不得要馋死。”
　　“讲句实话啊，我自己吃到觉得，没有——虽然好吃但不是那么兴奋。”
　　“嗯。”洛璎漫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对，是因为中夏他们吃不到——”
　　“一定要让师父看到。”
　　潘源也附和：“看着我们吃，那才过瘾。”
　　这里该引入中夏他们抢吃的了。中夏一回头，却少了个嘉宾：“曾艺璇呢？”
　　“来了来了。”
　　“哈哈哈哈。”中夏奸笑着过来。洛璎点评：“这个笑声好可怕。”
　　中夏带着两个嘉宾，拿着筷子，做出一副抢菜的架势。笑凡站起来，双手护食：“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在这么有意境的菜面前，应该唱首歌。就唱一句，好不好，小樊老师，给我们唱一个《青藏高原》最后一句。”
　　嘉宾秒怂：“我唱不了。我不是那个范儿。”
　　“你自己定调，你唱一个调。”
　　“我唱前面你接后面。”
　　“你就唱最后一句话。”
　　他们在这里讨价还价，中夏取了个巧，快速唱道：“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说完就要伸筷子。
　　中夏的调就是没有调。洛璎回头笑看他：“哎！”
　　樊美姗没奈何，只好唱了一句：“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这也是取巧了，她没唱最后那句高音的。笑凡不多计较：“下一个，艺璇你要唱得比她高才可以吃。”
　　曾艺璇连忙问：“你是什么调啊？”
　　“呀啦索——”樊美姗给她起了一下。
　　“不是！明明是‘呀啦索’——”曾艺璇努力拉低一点。
　　这差别也太大了，洛璎连忙拦住：“没有那么低呀。”
　　折腾半天，曾艺璇涉险过关，探身去夹菜。洛璎连忙捞起她差点掉进菜里的围巾：“哎，小心。”
　　“师父，”笑凡呵呵笑，“再高一个调。”
　　中夏依样画葫芦地问曾艺璇：“你是什么调？”
　　他哪儿懂什么调。洛璎想笑，还是忍住了。笑凡用假声给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调，中夏卡了半秒，开始鬼哭狼嚎：“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笑凡和潘源跟着他一起嚎。
　　简直是人间惨剧。洛璎双手紧紧塞住耳朵，还是免不了魔音穿耳的下场，气得大喊：“我们需要救护车！”
　　“原。”中夏最后一个字收得极干脆，迅速伸出了筷子，一边撕扯那块没熟的牛蹄，一边疑问：“这个牦牛它怎么走到重庆来的呢？”
　　洛璎笑着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笑凡端着杯子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坐坐坐——这个你要从洛璎这儿说起，让洛璎给你解释一下。”
　　中夏也是演技一流，还在一脸疑惑：“这个，它怎么——”
　　“我们可以一起告诉他答案吗？”潘源问。
　　“可以啊，”洛璎指挥，“一，二，三——它从雪山走来——”
　　做完效果，中夏又伸筷子展示菜品：“哇哇哇看到没有，这种就揪不断。”
　　揪不断是因为一揪能把整块揪起来，得有个人按着才行。潘源离得远，笑凡站着，洛璎只好拿筷子按着那块牛蹄：“像连成丝一样哦。”
　　“对，你看……”中夏开始滔滔不绝，洛璎却忽然收回了筷子。中夏的右手无名指上，戴了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一枚love戒指。虽然这戒指是个大众款，七八个人都有，中夏有，洛璎倒是也知道。但中夏平时几乎不戴，今天忽然这样一起出现，还是太惹眼了。
　　笑凡浑然未觉，推一推中夏：“让我尝一口，尝一口，馋死我了——”
　　“嗯？”洛璎表示疑问，怎么他倒像来抢的。
　　“等一下！”他忽然反应过来，和洛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赢的呀！”他使劲把中夏推开：“你怎么坐这儿吃？起来起来起来。”
　　中夏顺势歪向一边：“哎哎，做徒弟的怎么赶起师父来了？”
　　他被笑凡这么一推，正好是向着洛璎手边歪过来，洛璎不着痕迹地抽走左手，理了理头发，然后转向另一边和嘉宾闹起来：“就是，尝我们的菜还尝个没完了，把筷子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