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jesisca

17、第 17 章

　　当程宁远赶到医院时，肖子轩正坐在空荡荡的太平间外的走廊尽头。
　　程宁远慢慢地走了过去，蹲在肖子轩的面前，将肖子轩的手握着贴在心口上。
　　“子轩……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肖子轩耳边传来了程宁远温柔的声音。
　　“宁远，我的眼泪，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哭干了……现在的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这时肖子馨终于赶了过来，她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肖子轩。
　　“哥……哥……我知道你难受……我都知道了……哭出来吧……”肖子馨哽咽着说。
　　肖子轩的头伏在肖子馨的肩膀上，依旧睁着双眼，一滴泪也没有流下。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本来自家的亲戚就少，所以肖子轩也只是打了几通电话，意思了一下。
　　葬礼上只有两个人，肖子轩和肖子馨。
　　本来程宁远打算葬礼结束后，就去接她们俩，可是肖子轩说什么都不肯。
　　当母亲被推入焚化炉的一刹那，肖子轩感觉自己被抽空似的，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两人站在墓前，望着母亲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子馨……回去吧……”
　　“哥……我想再待一会。”
　　“子馨……”
　　“哥……以前我都在外地，没时间陪陪妈，现在有工作了，稳定了……可是妈不在了……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对吧？哥……”肖子馨用手摸着墓碑上母亲的相片。
　　“那要哥留下来陪你吗？”肖子轩弯下腰，摸着肖子馨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肖子馨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呆着，挺好的。”
　　那天下着毛毛雨，可是肖子轩回到家还是全身湿透了。
　　屋内空荡荡的，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
　　肖子轩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眼泪不止的往下流。
　　屋外依旧阴着天，下着雨。
　　楼下此时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内正是程宁远。
　　程宁远望着楼上的灯开了又灭，心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敢打电话给肖子轩，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他，根本不会接电话。
　　子轩，我不敢离你太近或者太远，因为无论怎么样，你都会受到伤害……就让我这么静静地看着你吧……
　　当肖家的屋内的灯灭了后，程宁远望着手机中显示的肖子轩的电话，平时强大的他也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葬礼过后，肖子馨也要重新上班了。
　　可是这天肖子馨却起了个早，轻轻敲醒还在床上的肖子轩。
　　“哥，跟你说件事。”
　　“嗯……说吧。”肖子轩坐直了身，将枕头靠在了背后，闭目养神地准备听肖子馨的话。
　　“哥……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那你们就在一起吧……”
　　“嗯……”
　　“我一直以为，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倒不觉得奇怪……可是直到我那天晚上看到那一幕，我真的觉得震惊了……我没想到，哥哥你居然会喜欢一个男的。”
　　肖子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哥……可能我以后很少回来了……其实宁远哥他人挺好的，也很温柔……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的话，那你就来找我吧……毕竟，家里也只剩下我们俩了……”
　　“那……哥，我走了。”肖子馨起身想往外走。
　　“子馨。”肖子馨刚走到门口，肖子轩便叫住了他。
　　“哥？”肖子馨回头一看，肖子轩已经睁开了眼，望着她。
　　“子馨……谢谢你。”肖子轩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就像玻璃一样容易破碎。
　　肖子馨回应似的笑了笑，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