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jesisca

18、第 18 章

　　没人告诉我，天塌下来是什么样子的。
　　当我张开双臂，迎接我的是黑暗的深渊。光明稍瞬即逝，我是否还能达到心中的彼岸？
　　程宁远办工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
　　“宁远……是我，我回来了。”
　　“子轩……”
　　“方便出来聊聊吗？”
　　“嗯……好。就在楼下咖啡厅见。”
　　“……好。”
　　等程宁远到咖啡厅的时候，前女友肖子轩早就在坐在那里的落地玻璃前，一手托着下巴，望着玻璃外那五光十色，令人眩晕的世界。
　　肖子轩一扭头，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程宁远。
　　肖子轩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叫他过去这边。
　　“让你久等了。”
　　“没事，其实我也只是比你早一点……要喝点什么吗？”
　　“给我来杯开水就行。最近还好吗？”
　　“国外的生活比不了国内，竞争什么的都很激烈……这次回来只是办个手续，刚好路过这边，就想来看看你……那你呢？”
　　“还是老样子。”
　　肖子轩低着头，望着手中依旧拿着调羹搅拌着早已调融的咖啡。
　　“宁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肖子轩小心翼翼的问道。
　　“子轩……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分了……已经不可能的…………而且，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哦……是吗？那也好……宁远……以后我可能不回来了……如果还能把我当朋友的话，那过两天我走的时候，能在送送我吗？”
　　“嗯……好。”程宁远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肖子轩正和父亲在一起家里。
　　两人沉默着，根本不说一句话，安静地可怕。
　　父亲是下午打电话来的，说要来跟肖子轩谈谈。
　　“这是我亏欠你们的，”父亲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里头有三十万……子轩，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我，的确是我当初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肖子轩依旧没拿正眼看他。
　　父亲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子轩，其实后来我还是和那女人离婚了……这三十万都是我的钱，没有拿过他一分一毫……是我亏欠你们的……我现在还，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肖子轩依旧沉默着。
　　父亲关门走了出去，肖子轩拿起桌上的卡，咔的一声，卡被折成了两半，报废了。
　　肖子轩的脸上流下了两道泪痕，手上的因信用卡划下的伤，正慢慢地往外渗着血。
　　“子轩哥，你不要再喝了……”
　　“敏敏，再来一杯……”肖子轩今晚已经坐在敏敏的吧台上喝的醉醺醺的，但依旧叫着。
　　“子轩哥，在这么喝下去，你的命都要没了……”
　　“我不管……敏敏，再来一杯……把瓶子给我……”肖子轩醉醺醺的将瓶子从敏敏手中抢了过来。
　　这时程宁远碰巧来到，远远地看到敏敏向他招着手。
　　“程先生，你还是把子轩哥领走吧……要是在这么下去的话，这里再多的酒都被他喝完了……老板又要骂人的……”
　　“子轩，醒醒……我们回家了……”
　　“回家？你是谁啊？我……干嘛要回家啊……家？我的家还能在哪啊？哼……我早就没有家了……”
　　“子轩，别再喝了……跟我回家！”
　　“你以为你是谁啊？跟你回家？大爷我早就没有家了……家里空空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程宁远没听他说，直接将肖子轩放到后座的沙发上，向着肖子轩的家驶去。
　　“我难受……我真的很难受……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肖子轩趴在程宁远的背上喃喃地说着。
　　程宁远一步一步地背着肖子轩上楼，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十分沉重。
　　子轩，你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悲伤，能通通告诉我吗？
　　程宁远轻轻地将肖子轩放到床上，抚去肖子轩额上的碎发。
　　口中依旧喃喃地说着，但是从表情上看来，比刚刚平静了许多。
　　睡梦中的肖子轩就像孩子一样，恬静而温暖。
　　没有了往日的虚伪，也没有了往日的尖酸刻薄。
　　程宁远将肖子轩的手握在手中，贴在脸上。
　　程宁远抚摸着肖子轩手上的新伤，一丝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时，一滴晶莹透明的泪珠划过肖子轩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