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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再回纽约 ...

  •   “红羽,我们为什么要回到纽约?”火影——我最忠实的朋友与伙伴,经常对我任性随意的行为感到头疼。而我,只是笑着回答:“因为我想回来!”并未做出任何解释。其实,我很想再见见那对孪生兄弟:西瓦和赛瓦。他们很普通,普通得如同我碰见的每一个人;他们又很特别,特别得让我一再回想。所以,我决定回来,回来看看他们,在将近两年的分别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次,我并没有住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借住在了朋友家,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那些热情与关怀。我的那位朋友叫静峻,人如其名,是一个很安静、很沉稳的人。他在唐人街上开了个茶馆,摆设非常地“中国”:红木的桌椅、镂空的窗棂、宜兴的紫砂茶具、各式的中国名茶,还有他那道地的中国茶艺。这一切,吸引了许多的客人。
      每每,空闲下来时,他便会为我耐心细致地泡上一壶我最爱的碧螺春,我们便在幽幽茶香里聊天。
      有一次,我和他谈起了西瓦和赛瓦,他听完后点点头:“你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他们对你也许很重要!”
      “嗳?”我疑惑,他轻笑:“你对我说了他们过去的故事,可你并不了解他们的现在。在这两年中,他们遇到了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想法、感情产生了什么变化,获得了怎样的成长……这些你应该去了解,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
      “我?”
      “是的。红羽,虽然表面上你很开朗、活泼,也很率性、自由,其实你很寂寞、孤独,对吗?”
      我一时怔住,然后淡笑:“静峻,你看上去很温和、沉稳,其实非常的犀利、尖锐呢!”
      “刺痛你了?”他仍然轻笑。
      “是的,很痛!”我承认。
      “去找他们吧,说不定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礼物’的!”他真心劝到。
      “谢谢,我会的!”我应允。
      可就在我措手不及时,我和西瓦他们碰了个正着。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带着火影出外散步。两年没来纽约了,它有了许多的变化:这边的街道拓宽了,那面的店面被拆了……就连原本在中央公园水池中的那个雕像也被移到了岸上。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它永远的活力与生机了。
      我正一路闲逛,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红羽?你是红羽吗?”我犹豫着是否要回头,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面前:“真的是你呢,红羽,你一点也没变,还那么美!”
      他开心地笑着,我望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可你变了好多,西瓦!”
      “哦,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他还在笑。
      “是变好了,以前你不会笑得这样自然!”我微笑。
      “你还是很厉害,我变成这样你依然能一眼就认出来!”他的笑一直没消失。
      “也许我们都没变,变的只是时间而已!”我感慨着。
      “可能!”他点头。
      “你要去哪里?”我问到。
      “我正要去找一个朋友,谁知这么巧,居然遇上你!”西瓦回答到,“你呢,要去哪里?”
      “我只是在散步,也没特别想去的地方。”
      “既然这样,就和我一起去看我的朋友吧!”他邀请。
      “可以吗?”我迟疑。
      “当然可以,我那个朋友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再说,我们两年没见面了,我很想知道你的事呢!”西瓦坚持。
      “好吧,那我就去吧,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事!”我答应了。
      当我和西瓦来到他朋友居住的地方时,我有些惊讶:“哈林区?你的朋友是亚裔吗?”
      “不是,他是个混血儿,很漂亮!”西瓦微笑,“他住在这里。”
      “哦……”我点点头。
      我随着西瓦走上楼梯,还没等我们敲门,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漂亮得“不象话”的人冲了出来:“杰伊,你来得正好,我和安正在吵架呢,她根本不讲理!”
      “谁不讲理了?是你自己太过分了!”又一个绝色美人冲了出来,“杰伊,亚力太过分了,居然送我那种东西!”
      “他送你什么了?”西瓦问。
      “香水!”安忿忿地,“究竟什么意思嘛!”
      “是什么香水?”我不由插嘴。
      “就是这个!”安把香水瓶递给我,我一看,笑了:“哦,这样啊!”
      “什么意思?”安盯着我。
      “让他给你解释吧!”我不打算掺和进去。
      “亚力,你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安威胁着。
      “这个……”亚力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来替他回答吧!”西瓦开口了,“这瓶香水是我和他一起去挑的,它的名字是‘花中之花’。”
      “是这样吗?”安转向我。
      “是!”我颔首。
      安猛地脸红了:“谢谢你,亚力!”
      “没,没什么!”亚力也有些无措。
      “不给我介绍么,西瓦?”我故意转移话题。
      “对啊,被你们这么一闹,我都忘了!”西瓦介绍到,“这位黑头发的是我的朋友:亚力山大·雷文,这位是他的女朋友:安普洛西亚。她是红羽,我跟你们提到过,旁边的狗是她的宠物:火影。”
      “你们好,你们都好美!”我由衷赞叹。
      “谢谢,你也很美。早听杰伊提过你了,你就叫我安吧!”安普洛西亚很直率。
      “好的!”我发现亚力山大似乎并不高兴,“你怎么了?”
      “这家伙,对他的容貌很自卑!”西瓦插话。
      “为什么,那么漂亮,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我不懂。
      “你不觉得我像个女孩吗?”亚历山大问到。
      “不会啊,虽然你比一般的女孩还要美,可是你很有男子气概啊,别太自卑了,好不好?”
      我的话终于使他露出了笑容:“红羽,你真是个好人!你可以叫我雷文!”他的反应也很率直,和安很相称。
      “请进吧,别站在门口了,有话进去说。”安邀请着,我们走进了雷文的家。
      他的家很简单,外面是客厅,进去是卧室兼书房,厨房旁边是卫生间,虽然很小,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
      “随便坐,不好意思,有些乱!”雷文打开冰箱,“喝点什么?”
      “有绿茶么?”我按照一向的习惯问。
      “这个……我们平时不喝的。”他有些为难。
      “那就可乐吧。”我说得理所当然。
      “红羽,你适应力真好!”西瓦不禁失笑。
      “谢了,麻烦你再为火影倒点水好吗,它走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口渴了。”我看见火影感激地望着我,我朝它眨眨眼。
      “我来!”安说着,把一碗水放到了火影面前,“好漂亮的狗!我可以摸摸它吗,它不会咬人吧?”
      “不会,火影很乖的!”我向火影打了个眼神,示意它配合,它就只管自己喝水,不去理会安在它身上抚摸的手。
      “哇,又光滑,又柔顺,还很有光泽!红羽,你怎么养的,居然把它养得这么出色!”安啧啧称奇,火影听见她在夸它,亲昵地用头去蹭安,对她撒娇。“呵呵,好乖,好聪明,它听得懂耶!”安更稀奇了,“红羽,你到底是怎么养的?”她好奇极了。
      “这是秘密,不能说!”我微笑,火影的确是个秘密,有谁见过不仅会说话,还会变成人的狗呢。这一刻,我深深感谢D伯爵和魔王路西法,如果不是D伯爵把火影送给我,路西法教它变身术,我的旅途一定会更孤独更寂寞吧。
      “红羽,别这么小气嘛,我也很想有一只听话的狗哎!”安央求着。
      “你有啊!”我笑。
      “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她一头雾水。
      “喏!”我指指正在和西瓦聊天的雷文,“难道你不觉得他就像一只大型犬吗?”
      “呵呵,真的耶,好像呢!”我和安都笑了起来。
      雷文听见我们在谈他,便走了过来:“你们在说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秘密!”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唉,你们女生总是这样说一些悄悄话,又不让我们知道!”他无奈摇头,西瓦凑了过来:“女孩带点神秘感才可爱啊!”
      “是吗?”雷文想了想,点点头:“说得对!”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使我们大笑。
      “红羽,你这两年怎么过的,又流浪了哪些地方,能给我讲讲吗?”从雷文家出来后,西瓦问到。
      “我去过很多地方,碰到了很多事,见到了许多人,一时也讲不完,改天再告诉你吧。倒是你,是什么原因使你在这两年里变了这么多,该不会和雷文有关吧?”我促狭。
      “红羽,你可真会转移话题!”西瓦无奈摇头,“从以前就这样,你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问也没用;有时你话只说一半,剩下的要人猜。红羽,你太会保护自己了!”他的话使我惊住,这是以前那个表面沉稳,实则内向,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西瓦么?他居然会对我直言不讳地说这些。
      然而,我又有一丝感动,因为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如此,我微笑:“谢谢你,西瓦,我会试着改变的,就像你一样,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改变的过程,可以使我有个借鉴,好吗?”
      “兜了一圈,又绕回我身上了,红羽,你可真会‘打太极’!”西瓦笑。
      “你还记得啊!”我叹到。
      “当然,通过你,我们才对中国这个遥远陌生、神秘美丽的国度有所了解,又怎么会忘了‘中国功夫’里的‘太极’呢?”他很得意。
      “那……想不想了解中国更多?”我问。
      “想!”他毫不迟疑。
      “几时来唐人街吧,那里有我朋友开的一个中国茶馆,我现在就住他那里,可以为你们介绍中国茶艺哦!”我邀请到。
      “真的吗,太好了!”西瓦的眼睛都亮了。
      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话。
      “咦,你们搬家了,什么时候?”当他提起这事时,我有些惊讶。
      “就在赛瓦从洛杉矶回来后不久,想不想去看看,很漂亮!”西瓦提议,“而且赛瓦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吧!”我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红羽,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高兴!”真不愧是双胞胎,连见到我的反应都一样,只不过赛瓦更为夸张。
      “是,是我,你没做梦,别那么兴奋!”我笑着,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红羽,欢迎你回来!”在一旁的阿妮丝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谢谢,阿妮丝,我回来了!”我回拥了她一下,几乎要感动地落泪了。
      “红羽,这两年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刚坐下,赛瓦便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Stop!”我叫,“这些问题你哥哥已经问过了,我答应过他以后会说的,所以你就别问了,Ok?”
      “就是啊,红羽刚回来,一定很累,你就别烦她了。”阿妮丝适时地为我解围,“红羽,已经很晚了,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她说道,我看了一下西瓦和赛瓦,他们都点点头,我又看看火影,它也正祈求地看着我,从双眼里传达出“我饿坏了!”的信息。
      “那好吧,我打个电话。”在电话里,当静峻得知原委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祝你好胃口!”便挂线了,而我明白,他是在等我回去后告诉他一切。
      我们晚餐过后便开始聊天,首先是西瓦谈了他的故事:“两年前,我和赛瓦的事情,你大致上都知道了,也明白我们为何会分开,爱与恨是把双刃剑,在不知不觉间便把我们伤得太深太深了!”
      我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继续着:“赛瓦离开后,我表面上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非常的寂寞,也非常的想你,罗!”他看向赛瓦,后者也看向他:“我也是,杰!”
      西瓦微笑:“后来我认识了雷文,是他为我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无聊。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个性坦率,对人和事的看法都很直接,而且他很矛盾,他会细心地照料婴儿、雏鸟,同时光用气势便可以驯服凶猛的狼犬;在欣赏赞叹美丽花朵的同时,又会随时对调戏他的人予以重拳,是个浪漫与暴力同在的人!”他的微笑加深了:“他还有一群很特别的朋友,外貌很另类,甚至有些可怕,但全都是很好的人。”
      “你就是在他们的影响下,渐渐改变的?”我问。
      “是的,在这一年中,我逐渐找回了自己,开始回想和反省过去的一切,并学会了宽恕:首先是我的母亲,然后便是赛瓦!”
      兄弟俩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赛瓦接着讲自己的故事:“我来到洛杉矶后,由于要租房住,便认识了阿春,怎么说呢,他是个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刚与他合住的第一天,他就硬拖着我,让我开车送他去上课,等我回过神,才发现我脸没洗、头未梳,穿着睡衣睡袍就出来了!”
      “呵呵呵……”我们都不由得笑了。
      “我想,这便是他提出先试住两个星期的原因吧!”赛瓦保持着好心情,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合住了不止两个星期,而是一年。在这一年里,我逐渐了解了阿春,他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本名叫竹下春臣,他的家很大,有网球场、游泳池,他的父母也很好,是个温暖的家。”赛瓦顿了一下,“我热爱表演,因为这是我从小的工作,我从中得到了许多乐趣。可是由于对它过于热爱,而伤害了许多人,其中最深得便是西瓦,为此我深感愧疚,可在洛杉矶的一年间,创伤逐渐愈合,我学会了原谅自己,于是我便回来了!”
      西瓦和赛瓦的故事讲完了,久久,我未曾说话,只是反复咀嚼着他们的故事,发现正是由于思念与爱使他们原谅了彼此,重又聚到了一起,而他们所分别认识的好友也在其中起了巨大的作用,难道这就是静峻所说的“礼物”么?
      “静峻,今天的生意好像特别好哎!”我一边整理着茶叶罐,一边说到。
      静峻笑了笑:“不过年轻人好像比较多!”
      “咦,现代的年轻人也懂饮茶之道吗?”我不解。
      “你也很年轻啊!”火影插话。我瞪他:“我可是从小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长大的,不懂才怪!”
      “是是,你不管说什么都对!”他应到。
      “对了,这两杯茶是给那两位小姐的吧?”静峻问。
      “是的!”火影回到。
      “快端过去吧,可别让她们等太久!”静峻吩咐。
      “是!”火影端着茶走了。
      “红羽,现在你应该明白年轻客人为什么多了吧?”静峻问我,我看看他,又看看正在大厅中穿梭忙碌的火影,以及静峻那对出色的龙凤胎弟妹:肃晶和透陶,有些了悟:“我明白了,他们是冲着你们这些俊男美女来的!”
      “不是‘你们’,是‘我们’!”他纠正,“红羽,你也是个美女,而且还是个绝世大美女,有许多人是冲你来的!”
      “你别开玩笑了!”我笑,“我从不觉得我有多美!”
      “拥有美而不自觉,举手投足尽皆散发自然魅力,红羽,你有做模特儿的资质!”肃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为职业摄影师的他,有双极专业的眼,他拍摄的风景优美动人,人物更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肃晶是静峻的弟弟,两个人有些象,但气质与性格却截然不同。如果说静峻是潺潺而流的小溪,肃晶便是一泻千里的瀑布,年轻的他,凭借高超的摄影技巧、洒脱不羁的气质和出众的外貌,在摄影圈内名声大振,许多知名的影星和模特儿都指名要他拍摄。不过他也是怪人一个:看顺眼的人,即使免费他也愿意拍摄;看不顺眼的人,就算给再多钱,他也不会按一下快门。
      “肃晶,多谢你的赞美,不过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一下就看穿了他的企图。
      “真干脆,红羽,拒绝我可是你的损失哦,再考虑一下吧!”他劝诱着。
      “我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过度曝光,你懂吗?”我叹气,因为他有时实在太固执。
      “我不懂,漂亮女孩都喜欢留下自己的倩影。你看透陶,拍了那么多照片,张张都受欢迎!”
      “那是你的技术好,才把我拍得那么美!”透陶也走了过来。
      “那也要你长得漂亮才行啊,不然我技巧再高也没用。”肃晶恭维。
      我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两位著名的摄影师和当红的模特儿,赶快回去工作吧,别在这里打扰我行不行?”
      “不行!”两人理直气壮,“公司放了我一个月的假!”透陶说,“而且哥的店里需要帮忙!”肃晶接下去。
      我望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如出一辙的得意笑脸,不由倍感头痛。
      “叮玲玲……”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我松了一口气,趁机躲过那对龙凤胎的轮番“轰炸”。
      “喂……”我刚说了一个字,电话彼端便传来一个轻快爽朗的声音:“红羽?是红羽吗?”
      “是,你是……?”
      “我是雷文!”
      “嗳?”我惊讶,我只把这里的电话告诉了西瓦和赛瓦,雷文怎么会知道?
      “我和西瓦他们现在在唐人街,可就是找不到你说的那个茶馆,你能出来接我们吗?”他的话解开了我的疑问。
      “好的,你们现在在哪里?”雷文说了个具体位置。
      “我知道了,我过五分钟到,你们在那里等我!”我放下电话,肃晶和透陶又要对我进行“说服”,我制止了他们:“我要去接几个朋友,他们一点都不比我差,你们可以去试着说服他们!”说完,我便出了门。
      “红羽,这边!”我循声望去,只看见西瓦、赛瓦、雷文和安普洛西亚站在那里,经过他们的人全都向他们行“注目礼”。
      “你们可真显眼!”我笑。
      “嗯,西瓦、赛瓦和安的确很引人注目!”雷文到。
      “毫无自觉的家伙!”安轻声嘀咕,只有我听见了,我笑笑,也不说什么:“茶馆就在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来到茶馆门口,飞檐翘角的门楣上有块匾额,旁边挂着一副对联,西瓦他们站在那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
      我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好笑:“瞧他们那副样子,该不会认为那是‘鬼画符’吧?”半晌,四人一起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看我,接着四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后安走了过来:“红羽,那上面像蛇一样弯弯曲曲的写的是什么?”
      她的话使我忍俊不禁:“呵,那是行书,是中国书法的一种,匾额上写的是‘风雨亭’三字。”
      “风雨亭?刮风、下雨、亭子,这有什么关系?”安大惑。
      “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街上的人全都看着我,连静峻也从店里跑了出来:“红羽,你是不是疯了,笑得这么夸张!”
      我勉强止住了笑:“静峻,你来跟他们解释吧,我快要笑晕了!”
      “和谁解释,解释什么?”静峻问,我伸手指了指西瓦他们,他一下明白了:“他们就是你说的西瓦和赛瓦,旁边那另一对出色的人就是雷文和安喽?”
      “对!”我点头,“他们认为你的茶馆是个既刮风又下雨的亭子!”说完,我又是一阵爆笑。
      “各位好,我是静峻,是红羽的朋友,也是这间茶馆的主人,我经常听她提起你们!”静峻走向西瓦他们,“这个‘风雨亭’的意思,就由我为各位解释吧!”他手指向两边的对联:“‘风雨亭’的意思就在这副对联里,上联是:风一程,霜一程,风霜过后望朝阳;下联为:雨一阵,雪一阵,雨雪散尽见霁月。”
      “什么意思?”他们还是听不懂,静峻只好再耐心地解释一遍,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名为“风雨亭”的茶馆是个使人们放松心情,暂时躲开外界纷扰,获得平静的地方。
      当西瓦他们走进风雨亭时,在里面的肃晶就象发现宝贝似的,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他们面前:“各位好!你们是红羽的朋友吧?我叫肃晶,是位摄影师,我很喜欢你们,你们都非常适合做模特儿哦!想不想试试?”他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
      “快答应吧!我哥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哦!别人想拍都没机会呢!”透陶也过来帮腔。西瓦、赛瓦、雷文和安都一下子愣在那里,可能没有想到受到如此“激烈”而特别的欢迎吧!静峻则以手抚额,语带叹息:“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我抬眼看火影,他完全是一付事不关已看好戏的模样。
      “我来介绍:西瓦和赛瓦他们是双胞胎,亚历山大·雷文、安普洛西亚他们是情侣;这二位是肃晶和透陶,是静峻的弟弟和妹妹,一位是摄影师,一个是模特儿。”我一面在心里叹气,一面为他们相互介绍。
      “啊!我想起来了!”我刚介绍完透陶就大叫。
      “想起什么?”我被吓了一跳。
      “西瓦和赛瓦,你们是那对很有名的双胞胎童星对不对?”她一脸兴奋。
      “对!不过,我们并不认为我俩有什么特别的,我们也是普通人!”西瓦微笑。
      “而且你也很出名啊!年纪轻轻,便以东方人特有的美丽与神秘征服了纽约时装界!”安插嘴。
      “耶!你知道我?”透陶惊讶。
      “全纽约的女孩都知道你,你的照片刊登在各式的时装杂志上。”安笑着说。
      “是吗?其实你也很漂亮啊!让人眼前一亮呢!”透陶恭维。
      “哎呀!谢谢你!”安和她相谈甚欢(其实是在相互吹捧)。
      旁边的人也聊了起来。
      “我看过你的作品,你把静态的人拍活了!”雷文对肃晶说。
      “我也见过你的照片,是空手道的系列照片,很有震撼力!”肃晶道。
      “啊!那是摄影师拍得好,说实话,刚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没认出自己呢!”
      “哈哈哈,是吗?”看来两人还有许多话要聊,我一转身,发现西瓦和赛瓦不见了,静峻也不在,我看看火影,他抬手指指楼上,我明白了。
      “各位,对不起!打断一下,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谈,我们上楼吧!”我边说边把雷文和安带上二楼,二楼与宽敞明亮,布满桌椅的一楼大厅不同,这里幽雅安静,用绣有中国山水的屏风隔成了一个个包厢,方便人们轻声交谈,而雷文和安又对屏风产生了兴趣,都不相信那是绣上去的,等用手触摸亲自确定过后,对于神奇的中国苏绣技术赞叹不已。我们在最里面的包厢找到静峻他们,静峻见我上来,便下楼了,不一会儿,火影端着茶具走了上来。
      “今天你们难得来,我就给你们泡壶好茶吧!”我从火影手中接过茶具,把茶具放在桌上,用手试了一下水壶的温度:“刚刚好,火影,谢谢!”火影微微一笑,也坐了下来。
      “火影?怎么和你那条狗的名字一样?”安疑惑地问。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呢!”我边说边用开水将紫砂壶、茶杯清洗一遍,把用过的水倒入茶盂。
      “你是红羽的朋友还是在这里帮忙的?”雷文问火影。
      “都是。”火影眨了眨他那琥珀色的眸子:“我在读大学,利用假日到这里打工。”
      我暗笑:“这家伙,编起故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流畅又自然,可谓尽得我‘真传’了!”
      “哪所大学?”西瓦接棒。
      “哥伦比亚大学!”他的回答使我双眼大睁:“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算了,随他去吧!”我边想边继续手中的工作,把茶叶用茶匙舀入茶壶,然后把开水沿壶壁冲下去,待至八分满时盖上盖子。
      “哇!我们也是哥伦比亚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雷文瞪大了双眼。
      “这个……我想……可能是我们的缘份未到!我们中国人是很讲究缘分的。”火影支支吾吾努力解释着。我摇摇头,把茶从壶中倒入茶杯,安正要伸手拿。
      “等一下!”我阻止了她。
      “为什么?”她不解。
      “这头壶茶是用来把茶叶泡开的,很苦,不好喝,只能用来清洗茶杯,要等第二壶才会在苦中带出甜味来。”我解释。
      “这样啊!那么你刚才在讲‘刚刚好’,又是什么意思呢?”安又问。
      “那是指的水温,泡茶是不能够用一百度的开水的,因为这样不仅会破坏茶叶里的营养,还会冲淡茶的味道,而且不同的茶有不同的水温,红茶是八十到九十度,绿茶七十度就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把头杯茶倒掉,泡上了第二壶茶。
      “各位请!”火影把茶端给四个人,他们拿起来,一口就喝下去。
      “哇!好苦!”四个人的脸都皱成一团。
      “噗嗤!”我一下笑了:“喝茶可不是喝可乐一口气灌下去,它是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的,来,再试一次!”我说着又为他们添满了茶。西瓦、赛瓦、雷文和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拿起面前茶杯再试一次。
      “没关系的,试一下嘛!我保证不会骗你们的!”我诱惑着,最终,雷文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慢慢地,他的表情从紧蹙眉头变成了欣喜异常。
      “好喝!”他大叫。
      “真的?”其他三个半信半疑。
      “嗯!”雷文用力点头,他们于是也学着雷文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品味。
      “唔!真的很好喝!”西瓦点头。
      “苦涩中带着淡淡的清甜香气,我虽然不懂,但这一定是好茶叶吧?”赛瓦问。
      “嗯!这是中国西湖的雨前龙井,是茶中的精品!”我笑:“想想也挺好玩的,我在日本时,嫌他们的茶道细碎繁琐,规矩谨严,而偏爱现磨咖啡的醇香浓郁;到了纽约,这个袋泡咖啡和可乐的天下,我却宁愿在‘风雨亭’气定神闲地泡壶茶慢慢的品!”
      “矛盾!”火影评道。
      “是啊,我是很矛盾,但在矛盾中有着和谐,这就是‘对立统一’!”我驳了回去,他自顾喝茶,不再说什么。
      “红羽,你的茶泡得这么好喝,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我也想泡出象这么好喝的茶来!”安问到。
      “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只是我以前经常给爷爷泡茶,到了纽约以后静峻又教了我一些技巧,泡多了熟练了,茶的味道也就出来了!”
      我的话引起了西瓦的关注:“红羽,你这样一直在外面到处跑,你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他的话如同一根尖针毫无预警地刺入了我的心,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痛楚再次在胸口泛开,我不由地用手捂住了胸,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怎么了?红羽?哪儿不舒服吗?”我的异常引起了众人的关心。
      “要不要去看医生?”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我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往事,有点心痛罢了!”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用疑惑的神情看着我,我知道我必须解释,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怕一说话情绪便会失控,会当众痛哭。
      “红羽已经没有家了,她所有的亲人,都在一场火灾中丧生了!”在一片静默中,从刚刚就没说话的火影开口了:“她当时正巧外出,才避过一劫,否则……”
      “对不起!红羽,你看上去一直都那么开朗,所以我还以为……,抱歉,让你伤心了!”西瓦歉疚地道。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救他们!”我回答道,同时感激火影的及时解围,虽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掩盖了部分真相,但我失去所有的亲人却是事实。
      “红羽,我想我理解你的痛!”赛瓦道:“当我没能阻止父亲去登山,而让他死去时,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我深深地责备自己,还经常会梦见父亲死时的情景!”
      “谢谢你!赛瓦!”我再次微笑。
      “对了,红羽,我明天有空吗?”雷文突然问。
      “有啊!有事吗?”
      “我明天要参加纽约一年一度的马拉松比赛,你来为我加油吧!”
      “好啊!我把静峻他们也叫去,人多热闹一点!”我知道他是为了改变我的心情才说这些的,也就顺势转换了话题。
      “红羽,我知道你的父母家人不是因为火灾而去世的,是被人杀害的,可你从来没说过具体的情形,现在你能告诉我吗?”晚上临睡前,火影问出了存在多时的疑问。
      “火影,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现在根本无法面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死,我却无能为力,那种地狱般的可怕景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我的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滚落,火影轻轻地拥住我:“对不起,红羽,我不会问了,别哭了,我喜欢看你笑!”而我的泪却越落越凶,我埋在火影的怀里尽情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累睡着了,在朦胧梦境中,我仿佛又见到了爸爸妈妈那温暖慈爱的笑脸,美丽、充满温馨的家,然而一转眼,爸爸妈妈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恐怖的鬼脸,那个家也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不——!”我大叫,从梦中惊醒,一抹额,才发现已惊出一身冷汗,定定神,想起这里是“风雨亭”三楼我自己的房间内,火影已经恢复原样,蜷缩着睡着了。周围静静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进来。我下床推开窗,坐在窗沿上,凝视着连绵的雨丝,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是个晴天,非常适合比赛。纽约的马拉松比赛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全纽约的人都可以参加,参赛者既有六十多岁的老者,也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这次比赛的人数比任何时候都多,可能要以万计吧。当我和火影、静峻、肃晶还有透陶到达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轻易找到了雷文他们,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显眼了。
      “红羽!”雷文一见到我就兴奋地大叫,显得很高兴。他穿着运动短裤和背心,看上去非常地有精神。
      “真帅!”我赞到。
      “真的吗?”他问。
      “嗯,很有精神!”火影也点头。
      “我想得冠军!”雷文又到。
      “你会的,一定!”我鼓励。
      “红羽,这个是不是你身为占卜师的直觉?”安问。
      “是!”我笑着,昨晚那些悲伤的心情已经被喧闹热烈的现场气氛一扫而空。
      “加油哦,雷文,我们会在终点等你的!”安说道。
      “我会拍下你胜利的那一刻!”肃晶举了举手中的相机。
      “我会跟你合影!”透陶接着说。
      “快开始了,我们让开一点吧!”静峻道,我们一起退到了马路的两边,中间是参赛者,随着一声枪响,比赛开始了。
      “真壮观!”看着千百万的人从眼前跑过,我不由感叹。
      “是啊,我知道纽约的人很多,可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多!”赛瓦应着,“我以前也跑过步,我觉得在跑步的过程中,要超越的并不是他人而是自己,只有不断超越自己才能得第一。我无法超越自己,所以我不跑了!”
      我转头看他:“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超越了自己,今天的你是以前的你不断超越的结果!”
      “谢谢你,红羽!其实你也一样,如果没有越过昨天的伤痛,现在的你又怎会如此开朗、如此坚强呢?”我微笑,为着他话里的理解与共鸣。
      我们在终点焦急地等待着,安更是伸长了脖子朝跑道上一望再望,巴不得雷文马上出现。
      “怎么还不到呢?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啊!”她喃喃着。
      “安,别着急,雷文一定会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我安慰她,“你要对他有信心!”
      “嗯!”安点头,但看上去仍然焦躁不安。
      “给你!”我递给她一样东西,她看都不看就顺手接过,及至放到嘴边才发觉不对劲:“这不是水!”她叫。
      “我有说给你的是水吗?”我哑然失笑。
      “啊?”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红羽给你的是张塔罗牌,快看看是什么?”西瓦提醒到。
      “噢!”安这才如梦初醒,把牌摊开。
      “皇后?”她转向我,“什么意思?”
      “‘皇后’代表了热情、开朗、受人注目的女性,同时还有‘丰收、富足’的意思。”我解释,“我觉得这和你很相称,就想把它送给你!”
      “这样啊,谢谢你!”安一面道谢,一面把牌收了起来。
      “啊,雷文来了!”透陶眼尖,远远地便看见雷文一马当先,越跑越近,越跑越近,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自信与骄傲。临近终点时,雷文伸开手臂冲过了底线,那姿态使我想起了在天际翱翔的雄鹰,肃晶不失时机地拍下了这胜利的一瞬。接下来便是颁奖、欢呼、合影,举行庆祝的Party,我们尽情地笑闹着,分享着胜利后的喜悦,肃晶手中的照相机也不停地响着快门,拍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风雨亭里帮忙,火影一脸凝重地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
      “红羽,你看看这个!”他把报纸摊开,上面是一张我和雷文他们的合影,每个人都笑得开怀,下面是一行说明:“纽约马拉松冠军与他的朋友共同庆贺。”
      “有多少人看这份报纸?”我问。
      “全纽约!”火影更凝重了。
      “真糟糕!”我也沉下了脸。
      “什么‘真糟糕’?”肃晶走了过来,拿起报纸一看,“哦,这个啊。我说红羽啊,就算我偷拍好了,技术还是很高竿的嘛,拍得那么有活力,再怎样也和‘糟糕’沾不上边呀!”我和火影对视一眼,决定远离这个“罪魁祸首”,免得一时冲动把他扔进大海喂鲨鱼。
      “我们有事要和你哥哥谈,你就留在这里帮忙吧!”我边说边和火影上了三楼。
      “喂喂,你们就这样把我丢下,让我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客人吗?”肃晶的“哀号”传来,我们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当我打开房门时,不由微微一愣,静峻正坐在书桌前悠闲地品茗,见我们进来,扬眉一笑:“我有话和你谈!”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我坐下,直视着他,“但愿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我想应该是!”静峻依然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变得严肃:“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看了!”我点头,“是火影拿给我的!”
      他看看火影:“你很忠心,也很敏锐!红羽有你,我也放心了!”
      “呵,静峻,瞧你,说话老气横秋的,活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你还没那么老吧!”我故意取笑。
      “红羽,你我相知甚深,我也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总希望你能快乐。”静峻望着我,眼底是满满的温柔,“虽然你失去了家人,但这里依然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静峻!”我以手捂唇,泪却已泛滥在眼眶,“谢谢!”
      静峻微笑:“当你来到我这里时,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果不是肃晶的那张照片,你会享受到更多的温暖与宁静的!”
      “不,已经够了!”我眨眼,努力将泪逼回去,“我在这里得到的,足以让我回味许久了。在旅途中,我不会再寂寞、再孤独了!”
      “路上要小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静峻叮咛。
      “我知道,我暂时不会出现,他们要找到我还得费些精力才是!”我自信地笑了笑,“倒是你们,要谨防他们的‘搔扰’!”我亦替他们担心。
      “我想,那些人是不会为难‘一般人’的!”静峻也很自信。
      “那么,我们走吧!”火影说道。
      “好!”我应到,“再见,静峻,为我编个好理由!”
      “我知道了,再见!”我和火影就从房间里消失了,最后见到的是静峻了然的笑容。
      “红羽,接下来去哪里?”火影问。
      我抬头,望着悠远的天际,闲闲地笑:“我们去中国的汉朝吧,那些人再怎样也不会料到的。就算知道,他们也没那个本事穿越时空,让他们去干着急,我们就好好地玩玩吧!”
      “红羽,你该不会又想……”火影疑惧地看着我,不敢说下面的话。
      “你猜对了,不过你放心,这次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别人!”我知道它在想什么。
      “那人还真倒霉!”偏偏它不知死活地多了一句嘴。
      “火影,麻烦你做个先锋,探一下路吧!”我甜甜地微笑着,把火影一脚踹进了时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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