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我捏紧了手里还没放下的手机，一瞬不瞬地盯着妈妈，听她讲下去。
“后来……我结婚怀孕的时候，手底下出了一次暴（防和谐）乱。”妈妈叹了口气，“你不是个乖宝宝，我怀你的时候很辛苦，那个时候已经怀了五个多月了，胎却还是不稳，我每天吃了吐吐了吃，全身都是水肿根本下不了床，你爸爸那时候也是推了所有工作在照顾我，出了事情我根本没办法管也管不了，是……阿然带人去镇压的。”她抿了抿嘴唇，“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放阿然一个人去的……阿然那爱憎分明的性子……一百二十六人暴（防和谐）乱，连同家人，不论是古稀老人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一千多人啊……那个时候正是革命战争前夕，国内乱的不行，阿然趁着那乱子，把一千多人全都杀了……”
……
一千多人，连同老人和婴儿？！
我是知道妈妈的性子的，这种事情她年轻的时候或许会做，但是自从认识了爸爸，我那个柔软温暖的、阳光般的父亲，妈妈就开始奉行罪不及家人了。也是继承了爸爸的善良，我十二岁以前才会想要当正义天使，而最终，面对残忍的现实，也是带着那一点点的天真，才走上了火莲堂这条道路吧。
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连老人和婴儿也不放过。
“我没办法忍受，但阿然到底是最初陪我走过来的兄弟，那么些年了，我怀着你，总想要积德，最后做的也仅仅是把他逐出了组织。”妈妈摇了摇头，“但我没想到，这反而刺激了他，他彻底疯了——他一个人开始疯狂的追杀那些叛乱者的九族，表亲，邻居，朋友，但凡和那些人有关的，他一个都不放过。那段时间简直人心惶惶，看我怀孕稍微有些小心思的人全都变得屁也不敢放。”妈妈说了句脏话，“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剩下四个人想方设法的把风声压下去了，直到有一天有人闯到我面前求我救他，我才知道堪然做了什么，一口气闷在胸口，早产了。”
……我知道自己是早产儿，但我并不知道我早产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那时候我躺在床上，喊来了金梓领和亚若鞍，下令，猎杀放逐者堪然。”妈妈抿紧了嘴唇，声音都在颤抖，“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啊，最后，却是我亲自下令，让同样和他亲密的小金执行猎杀。他……在小金和鸭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想着跑，甚至身边还陪着他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他让他们连同妻女一并杀了，说否则总有一天会后悔……鸭子把他的妻女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到底是放过了她们，小金……亲手杀了阿然。”
说到这里，妈妈闭上了眼睛。
她还能说什么呢。
堪然是她的兄弟，这个结局，对妈妈，对堪然，对金梓领，都是残忍。
但是如果这是结局……
那么还活着的、堪然的妻女，便有了杀害金梓领的动机——当然，前提是今天的死者金梓领，和妈妈口中十六年前的金梓领是同一个人。
“今天的死者，名叫金梓领。”我想了想，还是单刀直入地道——不管怎么说，最后妈妈都会知道这件事的，“男性，三十八岁，身高一七五，住在我们小区二十二号，是张阿姨的儿子，生前是私营企业家，有一家菜刀工厂。是他吗？”
妈妈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啊，是他。
“现在有办法找到堪然的妻女吗？”我叹了口气，“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动机了。”
“麦子……抱歉。”妈妈放下碗，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抱歉，你让我冷静一下。”
她转身回了房间，“砰”地摔上门。
……好吧，我可能是有点……过分了。
我放下碗，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告诉别人坏消息这种事，我是真的不擅长啊。
我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给小蕾打了个电话。
“喂，宋麦雪啊。”接电话的是她的父亲，我这才意识到，女孩子因为发烧被曹达哥哥他们送回了家，“小蕾还没醒，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啊，不……”我怔了怔，“土叔叔，那个，她还在烧吗？”
“烧已经退下去了，这孩子。”那边叹了口气，“还麻烦你朋友送她回来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我连忙道，“不烧了就好，她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昨天夜里莫名其妙就烧了起来，应该是着凉了吧。今天早上本来都给她请了假，结果我和她妈妈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跑去学校了，到底作出事儿来了吧。”那边苦笑两声，“这孩子啊，就是太要强了。”
早上小蕾都没迟到啊……
要不是因为出了事，我这个好朋友都不知道她发烧了。
“叔叔您也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啊。”我道别之后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又给尤想姐打了过去。
“喂，雪姐啊，你朋友已经送回家了，别担心。”那边接起电话就说。
“不是这个事啦……”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尤想姐，你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笨？”
“……就因为一个数学成绩你就这么想不开？”那边顿了一顿，“是题目超纲了吧……卧槽曹达你干什么！”
“……你和曹达哥哥在一起？”我愣了一下。
那边似乎传来争执声，接着便是曹达哥接了电话：“喂，雪姐啊，你别听尤想瞎扯，我看了你们俩的卷子了，是我和刘洋辉的问题，近些年考纲也有改过，和我们高考那会儿毕竟不一样了——当中夹着场革命战争呢，执政党掌权人都变了。难度也大了很多题型也更加复杂，并不是超纲，而是我们给你们补课用的纲不够大罢了。刘洋辉在里面重新看书给你‘备课’呢，等你明天早上过来听他讲过，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
你们是有多担心我的成绩啊喂！你们这么上心感觉我都伤心不起来了啊喂！
“……其实，不是这个事情啦。”我向前倾身，推开碗趴在了桌子上，“我觉得好像从小到大，我都被保护的特别好——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会包容我的任性和胡闹呢。”
比如，因为我的一句话，走上了一条永远不会有光的道路。
“说什么呢，没有你，我六年前就被人拿刀捅死了。”曹达哥哥嗤笑一声，“雪姐，不管是我，十九区，还是火莲堂的任何一个人，你信我，我们都是打心底里感激你。”
刀……啊。
“我怎么记得，我第一次救你那天……人家刀是砍过去而不是用捅的……”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你救了我十一次，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次？我说的是我已经受了重伤你出现的那一次。”曹达哥哥低笑道。
“那次啊……”我努力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就会打架，那次的话，真正意义上救你的是给你包扎伤口的尤想姐姐吧，我只是打跑了坏人而已。”
“是啊，所以我才印象深刻嘛。”曹达哥哥半是玩笑半是抱怨，“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被一个十岁一个十三的两个小姑娘救了啊，尤其十岁的那个，还不是第一次救我了。”
“唔……然而曹达哥哥你现在，还是打不过我啊。”我忍不住吐槽。
“是啊……”曹达哥哥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们的武功都是你教的，那明显更适合女生练的武功路数，好多动作都觉得JB好碍事……卧槽你打我干嘛！”
十秒钟之后又换成了尤想姐的声音：“……雪姐你别听他瞎扯淡那种脏字就当没听见我们还是纯洁的好少女哈！”
“……那个，尤想姐，”我忍不住有点想笑，“火莲堂是皮肉生意起家啊……”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因为听见JB两个字就不纯洁的啦……本来我也没纯洁到哪里去好么。
“还有啊，刚才狄艾娅给我电话，”说到这里就想哭了，“国安那边成立了专案组调查火莲堂，上交给情报部的第一份报告书上说，火莲堂堂主残忍好色，男女通吃，曾一夜招寝多达二十二人……”
“……卧……槽……”尤想姐的声音拖得特别长，“你……你让我冷静一下……哈哈哈哈哈哈二十二人哈哈哈哈哈……”
……
我TM就知道！
从我成立火莲堂开始你们这帮坏人！一个两个号称为了表示尊重！都管比你们小N岁的我叫姐！关键时刻还不是在嘲笑我！说好的尊重呢！哼！
那边丝毫避讳都没有：“哈哈哈哈哈曹达哈哈哈哈哈……国安怎么调查的哈哈哈哈……他们说雪姐哈哈哈哈哈……什么来着？哦对，好色哈哈哈哈哈……招寝二十二人哈哈哈哈哈……”
然后……那边传来了曹达哥隐忍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大爷啊！你再哈哈一个试试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