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圣佚事记》渣木

15、第 15 章

　　天下此时虽大局已定，南方尚有宋朝残余势力需要清剿，同时汴京的皇宫中也没闲着——这些事都交给石鉴和潘照临了。多亏他们，石越现在居然是最闲的一个，还能有空四处晃悠。

　　起兵前潘照临曾经安排梓儿和露露逃脱，如今仗打完了，自己应该能见到他们了吧……露露，我的小公主，如今就要成为真正的公主了呢……石越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潭水，没来由的生出一堆感慨。

　　远处侍卫那边传来声响，石越回头一看，好像是有什么人想要见自己。

　　“陛下，一个姓李的学生想要见您。”侍卫来报。

　　“哦？那就见见吧。”石越有些好奇，一个学生这时候来找自己，究竟会为了什么事。

　　来人自称李修平，是白水潭明理学院的学生。听到这名字石越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新闻联播= =）。先不管名字的事，这个人说他是李昌济的侄子，并且有重要信息要告诉他。

　　李昌济的侄子？对于这个名字石越已经有点印象模糊，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李昌济是谁。“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石越问道。

　　“陛下，学生曾经跟随叔父一段时间，知道旧朝绍圣初年叔父失踪，事实上是落入陛下的幕僚潘照临手上。”那学生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叔父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潘照临原本姓柴，竟是柴周后裔，而且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蓄谋复国很久了。”

　　石越吃了一惊。这些事，潜光从来没对他说过。倒是眼前这个学生看起来更加可疑。“空口无凭，教我如何相信你？”虽然被称作“陛下”，石越显然还没有养成自称“朕”的习惯。

　　那学生显然胸有成竹：“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潘照临。”

　　石越陷入了沉默。眼前这个“李修平”显然是来挑拨离间的，可是他说的话却又不像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潜光究竟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呢？身边朝夕相处的伙伴，到头来发现他一直在欺骗自己，这种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于我又有何意义呢？”石越有意引他的话。

　　“陛下宜尽早除之。”

　　“为何？”

　　“陛下，其因有三。其一，潘照临为一己私欲，尝怂恿陛下以身犯险；其二，潘照临图谋复国，如今陛下上位，其必怀恨在心，阴谋以害陛下。”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如果不是潘照临怂恿，他石越也不会起兵谋反。另外还有一点石越没想到，潘照临对于谋反的谋划，其实很早就有迹象了，并非是始于倒霉孩子赵六哥的临门一脚。比如说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对桑梓儿和石蕤的安排……

　　石越刚刚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听他这么说，心里又觉得有趣。这娃真跟潜光有什么深仇大恨呐，简直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那其三呢？”

　　“请陛下恕学生直言。”

　　“说吧，我不怪你。”

　　“其三，学生曾夜观星象，推得紫微异亮，实乃后周复兴之相，所以学生斗胆进言，陛下若想稳保帝位，必除潘照临。”

　　原来这“李修平”不是别人，正是李昌济的徒弟凤初。自从城北那一夜后，他一直谋划着挑拨潘照临和石越，如今石越独自一人前来白水潭，竟是给他天赐良机。他料定以白水潭生的身份求见，石越必会应允。“真是天助我也！”一边说着，凤初心里一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