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圣佚事记》渣木

16、第 16 章

　　正在凤初正在为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而窃喜的时候，却听见石越一阵哈哈大笑。

　　“你是白水潭生？”石越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陛下。”石越的笑让凤初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出了问题。

　　“白水潭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石越望着白水潭长叹道。

　　“陛下，为何……”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就来给你上一课吧。”石越负手而立，像极了白水潭里的教书先生。

　　“第一，白水潭生虽关心国家大事，积极参与政事，但他们求的是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光明磊落，哪像你，在背后挑拨离间，干这些阴损勾当。亏你还叫修平呢。”

　　一番话说得凤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不好反驳，只能像个挨训的学生那样站着。

　　“第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数学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邵康节先生也说过，使人尽信命，非数者本意也。像你所说，紫微星变亮了就是潘潜光要当皇帝了，哈哈哈，何其可笑！你怎知不是宇宙尘埃飘过了北极星前？你怎知不是大气悬浮颗粒物变少了？哈哈哈哈……”

　　凤初此时简直想挖个坑跳下去。没想到石越这么沉得住气、这么相信那个潘照临，自己的算盘就这么黄了。更不可忍受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就这样被大晋的皇帝好好折损了一番，如果凤初的心是大食进贡的玻璃做的，此时已经碎成了渣渣。

　　“再也、再也不来这个国家了！”凤初逃也似的跑开时，他的心里哭着喊道。

　　早有人告诉过他世界变了，可惜，他却没能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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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骂了一顿那个家伙之后，石越忽然觉得自己心情舒畅，连眼前水面反射的阳光都变得更加明媚了。他的国家，他的学校，是阳光下最美的地方，这里，绝对容不下那样的人！

　　“可是，潜光……”想到潘照临，石越的心又好像被人拿针扎了一下，一阵一阵地刺痛。

　　“算了，回去和他好好谈谈。”石越朝随从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宫了。

　　石越不知道，在不远的地方，桑充国正默默注视着他，看着他“教育”学生，直到把学生训到哭。“子明……”桑充国轻轻念着那人的名字，看着那人瘦削的背影渐渐远去。他忽然明白过来，子明还是那个他熙宁二年时认识的那个子明，一点都没有变。变了的，只是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