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仗冰

6、母与子

　　‘真是被这长时间破不了的连环杀人案搅得，连以往的职业水准都降到了一个可怕的低谷。’一众警察深刻反省自己的大意。
　　“这么说起来….这起案件确实有跟以往不同的地方。”李爽开口接话，拿笔往桌面上无意识的点着。
　　“根据昨天的查访，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第一犯案现场，那里有赵女士的一只耳环，还有几滴鲜血，化验确认也是她的，应该是耳环扯落时受的伤，虽然在现场没有发现犯人的指纹之类，实际上指纹有也跟没有一样，中国这么多人，输入过指纹的才几个？咳，扯远了，总之，这点就和之前犯人的谨慎不同。“李爽分析的也算有道理，毕竟之前的案件没有一次能找到如此多线索的。
　　听到几人讨论的赵矢皱了皱眉头，弹着手中纸页道：“我倒是觉得这应该还是同一人所为，不过在说理由前我要再确定一件事。“
　　几人听见他这么说，都纷纷停下来看着赵矢。
　　“这些失踪孕妇生前都有过堕胎打算吧？不…更确切的说，是对婴儿不利的打算？”实际他想要的答案，基本都记录在他之前看过的资料上了，除了一个人有例外。
　　“你这么一说，似乎是这样。”李铁点头，“不对，好像有一个没有吧？？”他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这年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多少努力造人却不孕不育，无数家医院药馆跑断腿也想生孩子的母亲，就有多少不小心怀上，却千方百计堕胎或者把未出世的小生命当做砝码威胁能够威胁对象的女子。
　　所以李铁虽然十分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他们调查的资料里确实有一个受害者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这也不能肯定她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或者已经做出过什么关于这方面的出格事情，他们资料里没有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调查到。
　　“我怀疑这是犯人的作案动机。”赵矢点出了这个一直以来众人最疑惑的症结关键，要说一位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是最不应该成为仇视对象的，而这个变态却杀了那么多孕妇，李爽他们曾经考虑过很多可能，情杀，仇杀，但最后似乎都站不住脚….
　　“那些坝底里的尸体应该都是经过防腐处理的，他精心的为她们每一个人化妆，为她们穿上华丽的衣服，让她们以最慈爱的样子，至少是他心目中温柔母亲的样子，让她们就像圣母一样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他在为自己不幸的童年造梦。”
　　赵矢说着说着，表情迷离了起来，仿佛能感受到犯人那强烈的欲望和极度的悲哀，事实上他也确实对这方面有着一些不同的经历和感受，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他都不知道是谁养大了他。
　　小时的记忆极度模糊，只有一个老人的脸和一些琐碎的片段存在他脑海里，但他一直以来却连那张脸和自己的关系都不能确定！
　　“你这是在为犯人做心理画像吗？”李爽惊讶的询问，她知道现在国外有这么一种先进的心理学领域能帮助警方捉拿犯人，但国内有没有就完全没有概念，就算有好了，那也是京城那嘎达的事，和他们这小地方没半毛钱关系，毕竟有那种知识的人才就像电影里提到的那样，绝对贵的离谱，他们局里是无论如何请不起的。
　　“我可没学过什么心理画像，太高深了，而且除了犯人个头不高，偏瘦外也提供不出更多线索了，我只是把自己的看法和直觉说出来而已…而且这次，我觉得有可能是犯人正好看见赵女士在专做流产的医院前面徘徊而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之类的，才会在本来没有目标，计划不够周详的时候匆忙下手，也才会留下痕迹。”勾一下唇角，赵矢摊开手耸了下肩膀。
　　这个动作他在之前的案子中也经常做，意思是‘你们爱信不信，爱听不听，这就是我的判断，也会继续按照自己的判断查下去，你们如果不认同，咱们就各凭本事，看最后鹿死谁手，虽然这样比我们合作要慢的多，但没办法呀，你们不相信我。‘而往往他们警察会在最后结案的时候发现赵矢的正确，懊恼浪费的时间精力，人力物力。
　　在办案中，有时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像毛利小五郎那样的也算是一种本事，所以谁说直觉不能作为破案的依据之一？而且还是在很有道理的前提下？
　　虽然作为女人，李爽对赵矢的直觉比自己大的多有那么点悻悻然，其他几人对他的这个动作呲牙锤肩表示不满，但还是纷纷对他这颇有根据的推测上了心。
　　李铁马上自告奋勇的要求去从新调查之前那个唯一没有对自己怀着的孩子起异样心思的女人，黄斌表示要一起去，赵矢要去看看最新的那个案发现场，吴秉跟着赵矢，以便及时收集化验赵矢找到的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小东西，而李爽则决定去水坝处看看进度。
　　现代人查案有诸多好处，比如血样分析，比如DNA鉴定，然后就是现在网络上改名叫爪机的通讯设备，它使得分散各处的刑警们和赵矢能够随时保持联络，极大的方便了案情的进展，此时赵矢正听着李铁询问到的情况。
　　“你说的没错，这位也有问题，不过还是和其他的几个有区别，这位是代孕母亲，家人都在外地，之前调查时她朋友没说是因为雇主要求保密，所以虽然怀孕期间营养不断，可是却并没有真正对肚里的孩子上心，毕竟不是自己的，如果投入多了到时候反而会更难舍。”叙述完毕，听到对面回答‘回去再议‘的李铁并没挂断电话，反而摸摸鼻子紧接着道：
　　“我不明白，按照你之前的推测，如果‘对自己孩子不利’是犯人的作案动机，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这个案子来看，受害人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最好的朋友，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她自己更不可能随便说出去，而其他受害人的想法也都是很隐秘的，毕竟诸如堕胎，利用未出世的孩子勒索等行为真算不上能正大光明说的出口的好事。
　　“恩，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们把它解决了，案子也应该快破了。”在刑警们确定的案发现场的小巷子里转了一圈，赵矢发现那里具备了大部分窄小巷道的特质，脏乱的墙面，垃圾堆般的角落，
　　“真要佩服你们的办事能力，能从这一堆不知是油漆还是械斗的血渍中间发现受害者的痕迹。“夸奖了一下电话那头的李铁和身边的吴秉，赵矢走到角落的垃圾堆旁。
　　“这个拿去化验一下。”从一堆垃圾里拣出一样东西扔进旁边吴秉手中袋子里，赵矢又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更多特别的，就招呼吴秉回去了。
　　坐到车里，吴秉也发现了手中东西的不同之处，那是一根看起来质量不错的毛笔，关键是这根毛笔根本没用过，浆都没化开笔头却有红色！在那种地方和垃圾堆在一起确实有问题。
　　这次分头行动只有李爽那边没什么进展，打捞的工作进行的非常不顺，目前为止连古墓的门槛还没摸住。
　　再次聚在桌前，除了吴秉拿笔化验去了，几人都就之前李铁提的问题开始思考：‘有什么是能让犯人知道那些不同身份不同地方的怀孕妇女们的心思的？而且还要是够隐蔽，让她们认为即使说了也没有人能知道自己身份的？‘
　　众人纷纷沉默…
　　这时，黄斌的手机上妹妹给设置的短信声响了起来，“滴滴滴滴“
　　“谁现在用□□？“李铁怒。
　　“我知道了！是网络！”黄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来兴奋的大喊。
　　往四周一看，其他人纷纷对他的猜测点头肯定做恍然大悟状，黄斌拿出电话就开始挨家给那些家属打起来，最开始询问的就是最近的这个，毕竟之前的越早，电脑里有可能存储的信息就越可能已经被销毁。
　　李爽干脆就打电话给之前那个上级领导，好把他们‘儿媳妇‘的电脑借来调查，其中当然是好话说尽，保证一定快速破案云云，好不容易挂上电话比出OK手势，黄斌却焉头耷脑的过来说也许这个想法是错的。
　　原来他询问的结果，赵女士竟然是当今时代少数的一批崇尚自然，抵制科技产品的人类之一，就连手机都还是在家人好友的强烈抗议下才买的，她别说通过网络让犯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连电脑怎么用她都不一定清楚！
　　这个消息马上使众人再次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化验完拿着单子过来报告的吴秉，看见的就是一群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同伴。
　　“额…结果出来了，这支笔上确实有赵女士的指纹，但笔尖上的血迹却不是她的，很可能是凶手的！”以为这么久以来的连续奋战，大家是真的累了，吴秉原本有些兴奋的声音都放低了。
　　“你们问询的资料里写着，‘根据石榴园商店老板的供词，赵女士和其男友当时发生了争吵？’“赵矢打了个响指，问道。
　　“对，但她男友当时出差在外地。“也就是说有不在场证明。
　　“他们都争吵些什么呢？”
　　“店家也不是很清楚，开始时也就是在一起嘀咕，后来两人越吵声音越大，这才听见几句，好像是那男的说‘绝对不行！’，女的就回说‘行，那我们就分！孩子也不用要了，直接打掉！’啊！！难道说？？“这个笔录是黄斌记得，所以记得比较清楚，说完也一脸恍然。
　　“难道凶手当时在现场听见了这句话，受到刺激后一直尾随赵小姐，第二天寻到机会就犯了案？“
　　“恩，很有可能，这根毛笔要不就是赵小姐的，买完后因为吵架忘记拿出来，被袭击那天手边没有抵抗的工具，抓到毛笔也当做武器刺向歹徒，笔尖还没化开时比较硬，就划出了血痕，但又毕竟没有那么硬，所以没有什么大用….或者这根毛笔也有可能是歹徒的…”
　　“不管怎么说，先去一趟石榴园（虚构）！“李爽接着赵矢的话拍板定案，几人一辆车呼啸着向石榴园奔去。

作者有话说

　　此文真冷，冷得都要结冰了~~~~(>_<)~~~~ ,毛病又犯了，文没修完就急着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