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仗冰

5、母与子

　　再次摘掉呼吸器，仰头在黑暗中寻找出口，赵矢发现情况更加不妙了，之前这外面的水刚到肚子，此时却已埋住胸口，看来这里面因为自己的进入一直在渗水，而且速度不慢。
　　自从进入这里，发现这空间里还有氧气后，赵矢就一直省着用自己带来的，现在他更是庆幸自己决定的明智，鬼知道他还要在这呆多久！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氧气含量也顶多能再支撑他使用不到半个小时，那还是在不剧烈运动不会大量消耗的前提下，也就是说，一旦这空间里充满水，他就只剩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出去了，这一认知让他开始焦躁起来。
　　这右边的整个墙壁都已经让赵矢摸了个遍，连棺材后面都没放过，也没发现新大陆，只能寄希望于左边另有乾坤。
　　赵矢再次行到左边墓门拐角处，这里是个容易被偷袭的地儿，后背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但即使再谨慎，该来的还是会来，感到脚上一股大力向前推去的赵矢一个踉跄，又差点仰倒，但到底心里警惕着，手上扣住墙，总算没有失重，顺着劲道一个侧转，赵矢出其不意的翻到对手正面，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没错，这种柔软又带点毛刺的触感绝对是头发！自己的对手要不是禁婆，就是个人在装神弄鬼！
　　赵矢手下使劲，要把人拖过来抓住探个究竟，没想到手下施力没两秒，头发上的劲力一泄，“靠！这人难道带的是假发？”
　　再看对面，从水面波纹判断，那家伙一击没得手，又溜了。
　　赵矢把头发拿到眼前一看，倒并不是假发，那并不齐整的切面一看就是刀割出来的。
　　这回交手，赵矢基本能确定那东西就是个人，也许是个畸形儿，或者之前带着什么能面之类的吓唬人，在这黑不溜丢的水底，暗绿幽蓝再加上手电的莹黄那么一照，一般人都能当成鬼怪，别说还是在这有无数死尸的水底墓穴，遇到个东西人脑都会主观臆断的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去想。
　　就跟看恐怖片，开着灯和一群人一起说笑着看和孤身一人在漆黑封闭全音效的房间里看，效果截然不同，此时回想刚开始见到那人的影子也应该是戴着什么头具一类的东西。
　　在充满死尸的墓室里看到那么一个影子，正常人都会立马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个怪物，之后即使再有接触也改变不了惯性思维模式，再加上那人对这墓穴了如指掌，每次都出其不意的偷袭，让人防不胜防，也让人产生错觉。
　　要不是赵矢身手尚可，胆量也大，又能及时察觉，换个人恐怕还没被对方捅死，就已经被吓死了。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数次要置自己于死地，就算不是犯人，也跟犯人有密切联系！’这么一想，那人攻击自己的行为就能说的通了。
　　不知是不是被抓住头发那次震慑了，那人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让赵矢把他抓住，先问路后问罪的计划落了空。
　　赵矢把右边查完，又转了一圈，眼看水已经涨到了脖子还是没有进展，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没被杀死，倒被憋死。
　　在水里呆久了，古墓的空气本来就不好，加上之前两场打斗消耗巨大，赵矢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呼吸困难，手电的灯光也越来越暗，‘也许外面已经是晚上了，自己这是最后一罐氧气…‘突然想起这点的赵矢心中自嘲，’这是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古墓的氧气含量已经完全不能呼吸，不得已戴上呼吸器，赵矢认命的在黑暗中等待着氧气完全耗完的那一刻。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为这里增加一具尸体而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只手就这么伸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拖着他向犹如凭空冒出来的通道游去。
　　而以赵矢对危险的超高敏感度，竟然一点也没察觉的任由那人拖着走，如果当时那只手想做点什么，估计他早已身首异处了，这是赵矢事后的感慨。
　　李爽下到水里的时候，天上已经挂满繁星，四周的草虫也早开始了它们的交响音乐会，给满心愁苦尽全力在几小时内搞到全套潜水设备的李爽徒增许多萧瑟感，实际上她已经完全不报赵矢生还的希望，此时装备下水只为找到某个倒霉侦探的遗体。
　　‘这回是自己连累了他。’李爽内心非常自责，
　　‘如果她没有找他帮忙，或者之前能态度强硬的阻止他下水都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后果。’带着这样的心情的李爽，在下水不到两分钟就看到赵矢漂浮在水中，并且神奇的仍然存活，那心情可想而知，简直堪比死刑犯突然被宣布无罪释放。
　　“救我出来那个人呢？”这是赵矢被带上岸，喘过来气的第一句话。
　　“你是指我吗？“李爽心情愉悦的指着自己问。
　　“你？“用鄙视的视线扫过对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的赵矢对她讲起水下经历，包括那个数次想置人于死地的疑似嫌疑人。
　　听说了水下墓穴和尸体，李爽就等不及打起了电话，等赵矢把自己经历讲完，她的任务也基本从新分配完毕。
　　赵矢纳闷怎么只有李爽一个在这迎接‘英雄’，刚问出口，就被李爽堵住了口。
　　“你以为我们闲的没事都在这迎接你的大驾啊？他们都调查新找到的裙子去了。”李爽把到口的实话咽了下去，‘这家伙要知道了，保不齐又要熬夜查案，这回九死一生的，还是好好休息一晚的好。‘就这么暗中替大难不死的赵矢做了主。
　　“那破布算啥？还用全体出动？想要哪款的下面应有尽有。”右手摸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左手用小指向下点了点示意，
　　“好东西全在墓里，不定还能找着点完好的古董发笔小财。”喝水吃了点东西，抽完手里的烟，赵矢总算感觉全身的细胞又活了回来。
　　李爽对他发笔小财的论调当然不予置评，真有完好古董才会让他们纠结，你说辛辛苦苦打捞上来还没捂热转手就上交了，心理也挺不是滋味的，不过目前来说他们也没那个米国时间想这事儿，能赶紧破案就要烧高香了。
　　接下来这地儿基本就没劳苦功高，搭进去半条命的赵矢什么事了，李爽嘱咐他回家休息，再次下水的事交给她，赵矢这天折腾的不轻，心中也有思绪需要整理，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一回到家，赵矢就把自己抛到床上，嘴里烟不离口，脑中画面闪烁，一身黑色，看不清五官，神秘出现又迅速消失，这情形与之前何其相似，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会在梦中出现？
　　你说他这侦探营生又不是科幻穿越，也不是米国的神秘档案，怎么会出现这么不现实的说出去都没人会信的事儿呢？
　　赵矢对这人的好奇此时甚至盖过了对调查真凶的渴望，直到第二天才得知又有孕妇失踪，此时已经离那名失踪人员家属报案整整一天了。
　　警局的众好汉们该录得口供也都录全了，该勘察的实地也都溜过了，资料已经排了一小本，正被赵矢仔细翻看着，李爽黄斌几人围坐着讨论案情。
　　“具最后一名跟她聊过电话的朋友口供，她当天曾经在某专科人流医院门口徘徊过，想拿孩子威胁男友，当时电话也是讨论这事，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李铁嫌赵矢看的太慢，直接把自己了解的叙述出来。
　　“你说墓里的女尸全都抱着自己的孩子？”李爽之前已经听赵矢说过，现在也已经派专员下水了，但水下情况复杂，离完全挖掘出来还要一段时间，而当时赵矢刚死里逃生，信息又多，当然要就个别问题再确认一下。
　　“八九不离十，虽然有手上没孩子的，但看她们的姿势，最开始也都应该是…那个钓上来的婴儿尸体应该就是被水泡开冲出来的。”赵矢点了点头肯定道。
　　“犯人对孕妇有着某种仇视，或者说…”赵矢想到了什么，迅速翻阅查找着之前的资料。
　　“等等，现在一有孕妇失踪我们就条件反射的把其归类到之前的案子中去，如果这回的不是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吴秉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其他几人纷纷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这章补完了，但素下一章在国内时间的周一更上显然是不可能了，我就尽量在这边的时间内更了吧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