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冥尸还魂之假做真时真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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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欲六妄？”接到牛头求救的眼光，关雎眼波流转，笑看向鬼魈道，“贪财、迷色、妄名、嗜食、怠睡和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便为森罗冥府所禁止的五欲六妄？”
“不错！”鬼魈答道，“众生辛苦，流转六道，皆缘这十种魔障。”
“魔障？十种魔障？”闻鬼魈言，关雎黛眉微皱道，“俗女不解，想请教阎君大人！”
“有何不解？”鬼魈点头道，“讲！”
又来了！
不解。
请教。
马面疲倦地翻了翻白眼，心中感慨：
八次轮回，八次辩论，次次针锋相对，次次皆无结果。
这一次，还是要问，还是要答；
还是要论，还是要辩。
为什么？
不能理解！
问的人，明知结果，答的人，不厌其烦。
真是做鬼难，做鬼官更难，做一个尽心尽责的鬼官更是难上加难。
要日理万机，要牺牲睡眠，还要耐性好，脾气好，修养好；
要老干扶新竹，还要疲于津梁，普度众生；
既是父母鬼官，又是心理辅导员，还要做佛法普及者。
这就是阎君大人。
忧心于万物的阎君大人。
森罗殿君严格挑选的阎君大人。
——任劳任怨，废寝忘食，比那猪牛还勤劳！
猪牛？！
想到此，马面瞄了牛头一眼，很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惨！
屋漏又逢连阴雨！
难缠的转生魂和粗神经的牛头鬼将，还有爱憎极端不分明的马面大人。
他，她，他！
又扯出了情镜，情泪，和情血。
一团糟，一团麻，一团乱！
十殿鬼卒们叹息着，眼光在十殿牛头，十殿马面，和九世轮回的关雎间飘来荡去：
前八次，似为三角恋。
是他和她还是他和她？
虽然状况不明，但争风吃醋很明显。
这次局势明朗，仿佛落花有主，仿佛情爱已分明，仿佛牛头独占花魁，仿佛马面因爱成恨。
但是，阎君大人？
看着冷漠的鬼魈，十殿鬼卒们两两对视，用眼神传递心中所想：
——反常！
有些反常！
这个比冰还冷还硬的阎君大人的表现，有些反常！
“请问大人，何为魔？何为瘴 ？”不理会十殿堂探索的目光，关雎抬起头，凝视着鬼魈道，“五欲为人之本能，而六妄则是人之天性。本能难去，天性与生俱来，所以俗女不懂，不懂随性而为之的事为何会成了魔，成了瘴，成了森罗禁止的情？”
“本能难去？天性与生俱来？”鬼魈反问道，“所以禁不了？所以不该禁？”
飘萧易白，秋尽离人；
青冢黄昏，回首成非。
痴是人，所以舍不得，所以忘不了；
痴是人有心，所以反复相思，所以生世轮回。
“人得情，因为得情得往生。”看着关雎，鬼魈正色道，“殿君禁情，因为禁情才能禁心。”
“禁情？禁心？”关雎问道，“禁情如何？禁了心又如何？”
“禁情，得苍生公道。”鬼魈答道，“禁心，保万物公平。”
多情，多欲，多私心。
情既起，如何秉持因果？
若有心，如何□□常转？
如何生？
如何死？
如何结缘？
又如何了因？
“苍生公道？万物公平？”闻言，关雎嗤笑道，“所以禁？禁不了也要禁？所以止？止不住也要止？”
年年月月，冷落岁岁心；
月月年年，寂寞万紫千红。
为仙若如此，成仙有何用？
越过生死，跨过年轮，是否真的就快乐？
那些高高在上的诸仙神佛，原来不过在冷清的岁月中，消耗着无边的生命。
“我愿为人，普通人！”
谁的话？
凄凉又无奈，回响在龙千雪的脑海里。
好似以前不懂，后来终于明白，好似过尽千帆，终于大彻大捂。
太奶奶！难不成你引我入梦，却是为了颠覆我的人生观？
龙千雪欲哭无泪：
旁观半天，毫无头绪。
这个冥尸还魂，是谁还谁的魂？
这个冥尸创法，是谁为谁用心？
龙千雪觉得茫然，也看得茫然。
牛头？
关雎？
还是祖米？
或者，只是太奶奶别出心裁的教育手段？
无聊又无成效的教育方法？
肚子饿得“咕，咕”叫，龙千雪又累又疲惫。
饿？
累？
不对！
身心倍受摧残，但龙千雪神智却清明起来。
既为梦，既为通灵梦，太奶奶的通灵梦，为何感觉这般清晰？
会饿，会累，会哭，会回忆，还会幻觉和幻听。
不应该如此，摄心入梦不应该如此！
不安与恐慌席卷而来，涌上龙千雪心头：
——这究竟是梦，还是瘴？
鬼瘴？
十殿堂，十殿阎王，十殿牛头和十殿马面，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转生亡魂。
难不成自己从未走出陵墓，从未真正清醒？
难不成那个太奶奶，却是妖邪所化？
但是，为何龙鞭无警？而且，还认龙主？
或者朱雀门，朱渐笙？
只是他们用意何在？
“唵、嘛、呢、叭、咪、吽。”
刻不容缓，龙千雪抽下伏魔鞭，念动六字真言。
大明咒，净魔心，化鬼怨。
今生已了，惟愿入土为安！
片刻，半晌。
——风平浪静，全无声响。
龙鞭纹丝不动，十殿还是十殿。
为什么？
莫非龙神有意？
或者天意如此？
结印回鞭，龙千雪痛并郁闷：
难不成，我注定被抛弃在此地，抛弃在这个真假不明的通灵梦境，这个辉煌但阴沉的十殿堂。
忍饥挨饿，等待结局？
神啊，救救我吧！
龙千雪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冥尸还魂之假做真时真亦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