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恋.千年》椒聊

19、为谁心碎为谁妆

　　“禁情如何？禁情就能禁心？就能禁欲？”
　　关雎轻叹道，似自语又似在询问。

　　十殿的争论依然持续，在这段逝去的记忆里，只有龙千雪是看客是外人是异类，莫名的出现又无法参与，委屈又无力。

　　龙鞭，龙血和龙咒，对这里的人或物，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抚弄着龙鞭，龙千雪思道。
　　这是谁的情，谁的念？
　　——这么顽强又执着，连龙鞭也难以冲破。
　　这又是谁的前世和往生？
　　——能将自己困住，困住在这段过去的时光中。

　　是敌是是友？
　　是善是恶？
　　龙千雪无从知晓。
　　只是现在怎么办，如何是好？
　　是投降还是坚持？
　　或者坐以待毙，或者积极地自我营救？
　　看着殿堂上面无表情的十殿鬼魈与殿堂下咄咄逼人的转生关雎，龙千雪心乱如麻。

　　“青龙鞭？！”
　　一声轻叹徐徐传来，划过十殿繁杂的纷争清晰传入龙千雪耳中。

　　“谁？”
　　龙千雪喝道。
　　这声轻叹并非出自迷雾般的十殿堂，而是来自她的身边，来自与她一样的空间。

　　莫非入梦的精魂，不只她一个？
　　莫非这段关于十殿的记忆，还有他人在旁观？
　　握紧伏魔鞭，龙千雪四下张望：
　　是梦主还是引梦人？
　　或者和她一样的入梦者？

　　“在下龙千雪，请问方才话者何人？”
　　龙千雪朗声问道。

　　“龙千雪？青龙鞭？”闻言，低缓的女声幽幽说道，“青龙鞭，天龙劫。三生缘，朱雀心。雀敖已不再，青翼啊青翼，你留魂后人，是放不开，还是有所悟？”

　　青翼？雀敖？
　　青龙青翼？朱雀雀敖？
　　龙神青翼？天将雀敖？
　　龙族和雀门的老祖宗？
　　他和他，他们与此事有何牵连？
　　与十殿，鬼魈，关雎，牛头，马面有何牵连？
　　思及此，龙千雪的头更大更晕：
　　难不成，他们也卷入这场桃色纷争？
　　——天神加地鬼，竞争上岗，对挖墙角。
　　或者，原本就是其中之一？
　　仔细打量鬼魈，关雎，牛头和马面，龙千雪试图自他们脸上找出与自己或者朱渐笙的相似之处。

　　“前辈能否现身说话？”
　　龙千雪抱拳行礼道。
　　“云游路过，缅怀故友，不忍也不能扰人旧梦！”
　　声音远远近近，近近远远传来，感伤又凄凉。

　　故友？
　　旧梦？
　　龙千雪分析女子话中意，有所感悟。

　　“请问！”见女子不愿现身，龙千雪不作强求，因为尚有太多迷题和问题需要揭开和解答，“请问这是谁的梦？谁的曾经？所梦何事？与我何干？”
　　龙千雪问道。
　　“谁的梦，谁的曾经？”沉默片刻，女子叹道，“沦落尘缘为执手，冥尸还魂了断情！”

　　有人沦落，有人轮回；
　　有人欠债，有人还情。
　　情自深处，死无怨尤；
　　情自深处，伤人也自伤。

　　冥尸还魂？
　　冥尸还魂大法？
　　闻语，龙千雪思起石墓中的女尸，石墓中似真似假的九九八十一具女尸。
　　虚还是实？
　　梦还是醒？
　　发生还是未发生？
　　龙千雪越发迷惘。

　　“冥尸还魂，是谁还谁的魂？谁还谁的情？”
　　龙千雪抓住重点追问道。
　　冥府十殿，十殿堂中的鬼和魂，都是冥尸还魂的嫌疑人。
　　鬼魈，牛头，马面，关雎。
　　每一个都很可疑，每一个，都令人怀疑。

　　“谁换谁的魂？谁还谁的情？”女子苦笑两声道，“还了如何？换了又如何？”

　　还了如何？换了又如何？
　　龙千雪沉吟着女子的回答：
　　不好吗？
　　活着不好吗？
　　多少人追求长生，追求不老，追求永恒，真正实现了，却不好，不快乐，或者不幸福了吗？
　　为什么？
　　是我们太贪心，追求的总是自己难以得到的，还是我们太多情，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1）
　　“逆天还情，得不偿失。”女子继续说道，“长生又如何？
　　情不在，红颜为谁妆？瘦影谁相怜？花开共谁看？|”

　　情不在，红颜为谁妆？
　　情不在，瘦影谁相怜？
　　情不在，花开共谁看？
　　人世间的情，缠绵如此；人世间的心，分分合合；人世间的人，有缘无份。
　　桃花吹尽，门掩残红。
　　余音留不住，白骨衬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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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元元好问《摸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