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魂怪》adriana518

3、尾

　　再次见到瑟拉菲娜小姐，我们竟都置身于这场我从未刻意选择或逃避的圣战。每个人都有自己认定的终极价值吧，只是我选择了相信纯粹的灵魂，生与死对我，不过是轮回的形态而已。所以当卡路迪亚的小宇宙与飞龙一起消失在殿外的时候，我明了他达成了他想要的燃烧。

　　眼前这具曾经圣洁的躯体已被献给海皇当作复活容器，发丝无力垂散。那近乎透明的美丽与苍白一瞬间将我刺痛到无法思维。我伸出手，轻轻托住她眉目依然但全无知觉的脸，一股冰凉由指尖顺着血脉蔓延。这一刻，谁来告诉我，我的心当是决绝抑或留恋？

　　“为了我们的约定，就由你亲手来解开雅典娜的封印吧，笛捷尔。作为交换条件，你将得到奥利哈尔刚！”前一刻钟在我眼前悄无声息倒下的尤尼提，身着海龙鳞衣，银色长发映衬着盔甲的寒光。我从未见过他的神情如此冷峻，但眼里分明闪烁着狂热迷失的光芒。

　　“你的灵魂，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住口！在外面世界享受繁华热闹的你，早已忘记了布鲁格勒那个故乡了吧，忘了那里的人们处在永久的封闭和隔阂之中是多么的孤独与绝望！”

　　“你错了，尤尼提，我从来没有忘记布鲁格勒和我们的约定。我一路克服了种种荒芜和寂寥、诱惑和欲望，今天才能站在这里与你面对。是你没能守住约定，你败给了软弱和空虚，还有那种被你叫做孤独的东西。”

　　“不，我并不意志薄弱，但这不幸的空虚超出了身为一个人类可承受的范畴。在你和姐姐也相继离去后，我生命中一切内容被挖空，孤独像雪崩让我塌陷了……所以，你也先尝尝我的绝望，再决定要不要嘲讽我吧！”

　　巨大的海皇神像在他的操纵下朝我飞来，我仿佛看到远古的荒野上孤独的食魂怪迷失的疯狂。

　　“对不起，尤尼提。如果我的离去让你的灵魂这样迷失，那就让我来将它唤醒，或是毁灭吧。”从我的双拳之中涌出一道清澈的极光，在异国人的神话里，它能引导迷路的灵魂进入天堂。

　　至于瑟拉菲娜小姐，抱歉让您孤单地守了这么久。很想问您一个人的海底神殿，孤独是否比死亡更冷？不过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从今以后我会留下来，与您一起守候。如果爱能延续到和灵魂一样永久，它便可以治愈这孤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