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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哥哥,你要做什么!"

      茵桃小筑的外院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甜糯中夹杂着一丝恼意.

      "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二妹妹,你嚷嚷些什么?"苏温偷偷摸摸的身影被妹妹发现,别过脸去掩饰尴尬,语气中却是比五年前少了些蛮横,多了些商量.

      苏凉却不情愿就这么让哥哥进去,上次哥哥来这里后来也是解释想看二妹妹,结果闹到最后小妹妹拉了肚子他还顶了一脸屎.或许是觉得这人丢得实在是过分,这事红叶姑姑一直极力瞒着,可还是让娘知道了,倒是出乎意料的没让哥哥挨揍也没给他隔顿饭地饿着,娘只是凉凉地盯着哥哥半天,也没说句话,直到最后哥哥实在扛不住了跪下哭着喊自己错了,娘才若有似无地叮嘱了一句:"你这五年顽劣得中邪了一样,如今看来倒是让老三一泡屎给压下了不少.也罢,你就当是谢谢你二妹妹,让她头五年清静些,如今人也见了,我怕她被你吓魔怔了,等过了这五年,你再去烦她."

      这一晃五年过去了,虽然大家平时都聚在一起用早饭晚饭,不过当着父母的面儿苏温从来不敢造次.要说这之后也是神了,别说茵桃小筑从来没见过他人影,就连欺负苏凉的次数渐渐得少了些.

      苏凉虽然胆小且嘴上不够尖利,但是人还是很机灵的,她立刻觉得自己新得的这个小妹妹能镇住那个平时总给自己不痛快的哥哥,于是便疼爱苏茶比往日更甚.

      如今五年期满,苏茶刚过完五岁的生辰还不到七天,苏温就颠颠儿地跑过来,被欺负惯了的苏凉就算再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哥哥来能有什么好事.

      此时蜻蜓闻声走出来,倒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主子,倒有些想笑.

      苏温明明在妹妹面前是个小霸王,此刻在茵桃小筑的院门口倒添了一分小心;苏凉明明在哥哥面前是个受气包,此刻站在茵桃小筑的院子里倒有一那么些大义凛然的味道.这二小姐的院子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气场,能生生让这兄妹俩的姿态掉个个儿.

      "姐姐,是哥哥来了么?"

      门口的兄妹俩正有些僵持不下,堂屋却跑过来一个圆圆滚滚的小身影.那小家伙虽然胖乎乎的,跑起来倒是飞快,不一会儿就冲到院子中间,却不知为什么猛地停住了.

      是个五岁出头的小女孩儿,长得白嫩可爱自不用说,脑袋上不似普通人家梳着两个圆圆的包子头,而是在两侧扎成了两个麻花辫.上身套着一件青葱翠绿的薄袄,下面是雪白的锦面裤子,上面用暗白的线绣着荷叶,此时小女孩儿刚刚跑完,两个辫子沉甸甸地一晃一晃,扎在辫梢白绳和白亮亮的裤子倒是相映成趣.

      蜻蜓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中有些自豪:在她的打扮下,自家小姐越来越接近那年画里拉鞭炮的喜娃娃了.

      只见苏茶虽然停了下来,却是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地往院门口瞅着,问了一句姐姐没得到回答,她又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蜻蜓:"蜻蜓,他就是哥哥是不是?哥哥到底是来跟我玩了!"

      蜻蜓看着苏茶的有些雀跃的样子也跟着一笑正准备回自家小姐的话,却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串闷闷的笑声.

      "噗......"

      蜻蜓转过头来,看到苏大少爷已经笑得弯下了腰,颇有即将上气不接下气的势头,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苏温指着自家小姐,好像发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口中还念念有词。

      因为离得远听不清楚,蜻蜓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自家小姐,而站在苏温跟前的苏凉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回过头来远远地看了苏茶一眼,禁不住也扑哧乐了。

      这时一阵暖风刮来,蜻蜓终于听到了苏大少爷在说些什么,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脸有些红了。

      “这身衣服是谁给张罗的,怎么她穿得跟颗大白菜一样......”

      当然,苏温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苏茶顶着一张愤慨地小脸,站在院子中央不高不低地嘟囔:"红叶姑姑,哥哥一来就说我穿得像颗白菜."

      话音刚落,红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略福了福,幸灾乐祸地回到:"二小姐放心,红叶这就去禀报夫人,枉她连夜亲手给你缝了件袄子贺生辰,却被自己儿子说成是白菜叶."

      苏温这个时候倒是不恨红叶了,看了看苏茶那双眼睛带着些赌气和挑衅地向自己看来,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自己的妹妹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告状?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闲心来琢磨自己的两个妹妹了,因为他的母亲大人继五年前的那一个清晨之后,又一次把他从茵桃小筑"请"了过去.

      冯氏看过自己的儿子,踱回屋内着人唤来丈夫,却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要说之前红叶来禀告儿子闯出的祸事,她一门心思想着规矩要从娃娃抓起,后来去苏茶那儿闹,她也是想着从严处理,可是她比谁都记得清楚,苏温知道苏茶是小姨生的孩子,而且苏温很在意.

      要说她怎么看出来的,倒也有些令人无奈.

      苏温从小管教或者说是欺负苏凉的劲头,倒像是苏凉的老子,就算惹得苏凉哭上三天三夜,他也会跪在地上支楞着个脑袋说不是自己的错.旁眼人以为这是顽劣,可是冯氏心里清楚,那是他真把苏凉当作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家人.

      可是苏温对苏茶,虽然仍脱不掉年幼的鲁莽,却总是带着几分小心.

      "你难道不认为他是疼惜阿茶么?"苏彻听着自己妻子念叨,不由反问.

      "你是没见过那次小厮烫着了阿凉,她还没哭,阿温就捞起一碗汤冲着小厮摔了过去,完后还嘲笑阿凉不够灵巧,而有次晚饭阿凉说起苏茶被丫头绊摔了一跤,他只是皱了皱眉,说这丫环笨手笨脚挨罚,那样子,啧啧,比你现在都冷静."

      苏彻忽略过妻子那微带着嘲讽的语气,不由得深思起这其中的关系来.

      苏温和苏凉几乎可以说是眼看着晓珑生下苏茶,所以知道苏茶是表妹而不是胞妹也并非大事,只是若是这种认知让苏温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从而让苏茶心里不好受,便是这小子造下的一桩孽了.此事可大可小,可最重要的是,苏彻不愿冯氏与苏茶因此又与过去发生的事情牵扯起来.

      苏彻思量了一下,有些犹豫看了看妻子,他最近做了个决定,直觉告诉他妻子一定会反对.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容易支离破碎.

      苏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挑起话茬.
      "不如让苏茶跟着老头子一段时间."

      "你说什么?"
      冯氏听了这话几乎是跳了起来,"珑儿可是把苏茶托付给了我们和苏温苏凉,而不是你家老头子."

      "我知道."苏彻冷静且耐心地答道:"相信我,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苏茶若是想踏踏实实走完这一生,只有老爷子能帮得了她."

      这一句话立刻让冯氏僵住,有些事实她不是不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如此直接地面对,那就是苏茶是自己妹妹的女儿这个事实还说明着另一个问题:苏茶体内很有可能也暗藏着锦秋的药性,甚至极有可能,因为由带毒的母体孕育,苏茶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和锦秋本身的功效无异.

      "可是珑儿临终托付,想给苏茶一个温暖的家,想让她和兄弟姐妹们一起长大."冯氏仍是固执着,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苏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下一剂猛药,妻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愿意让苏茶离开苏府的.
      他想了想,似乎在斟酌如何说出口,而最后只是有些气馁地先倒了杯茶,然后缓缓地开了口:"上个月,鹊山赵氏派人来求亲."

      此话一出,冯氏猛地偏头,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丈夫,仿佛是不希望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一般.

      "求的是苏府二小姐."

      "他们休想!!!" 冯氏几乎是有些失控地大吼一声,连站在堂外的苏温都听得浑身一激灵,心中有些悲戚,只道娘一发飙,倒霉的自己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苏彻见妻子如此连忙递过去刚刚倒好的那杯温茶,心中有些丧气,这种事情,说得再婉转也是那么个破意思,妻子发火实在是在所难免.

      看着丈夫递过来的茶,冯氏冷静了些,小小地抿了一口,便说道:"如此说来,那就只好让苏茶去会会你家老头子了."

      苏彻听了不由扬起了嘴角,他知道妻子虽然文静,但却是个非常雷厉风行的人,有人觊觎苏茶,她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厉害,如此一来,在保苏茶安全这件事面前,珑儿临终前的愿望反倒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了.

      怪只怪这从不安分的江湖,消息传得这么快.

      不过苏彻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妻子不单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更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主,果然,冯氏抬起头,有些倔强地说道:"此去一行千里,路上难免要花上半年的时间,我看苏温早就看教书先生不顺眼了,倒不如让他陪着一起走一趟."

      "也好,"苏彻这次倒没拦着,"他也十岁了,再不历练历练,倒真的稀里糊涂成了个手不能那肩不能扛的公子哥儿."

      "也带上碧泉吧."事情大概敲定下来,冯氏又找回了平时那种端庄的气质.缓缓地在扶椅换了个姿势,让刚才愤怒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不是红叶?"

      "那丫头嘴太快,指不定怎么着就说多了." 冯氏看了看已经凉在手里的茶,轻轻地用小指托着把茶盏放回了桌子上。
      "而且碧泉的功夫,怕是我这所有丫头里最好的了."

      想起了珑儿难产那日碧泉迅雷不及掩耳来报信的气势,苏彻收起了疑惑,再没问下去.

      这时,外屋忽然传来了一阵奶声奶气地笑声,苏彻和冯氏几乎是对视一眼,确定对方心中所想亦为自己心中所想,两人不由得快步走到了外屋。

      只见外屋圆桌旁,苏温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准备把一圈一圈绕着他又跑又跳的苏茶当作空气。

      看见冯氏过来,苏茶也不绕着苏温转圈圈了,跑过去一把扑进冯氏怀里,满脸期待地扬起小脸。
      “娘你猜,今天谁去找我了?”

      冯氏看着苏茶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心里皱成一团地酸软,伏下身有些费力地抱起苏茶胖乎乎的身子,柔声问:“谁去找我们可爱的小苏茶了?”

      苏茶看到娘亲问自己,脸上尽是欢快,扯了个大大的笑脸,高声答道:“哥哥!”

      “啊?”听到叫自己,大脑处于封闭状态的苏温本能地抬起头答应了一声。

      看到哥哥终于肯理自己,苏茶扭搭扭搭从冯氏身上毫不费力地挣了下来,跑到苏温身边,本想给他个熊抱,可看到苏温毫无抬手迎接之意,便机灵地改成拎起了苏温的袖子,晃呀晃呀的一边还说道:“说哥哥你呢呀,你终于来找我玩了。”

      那一刻,苏温看着离自己很近的苏茶大大的甜美笑脸,听着苏茶清清脆脆的笑声,又低头看了看还在不停地捏着自己袖子晃的小手,不由得忘了自己早上嘲笑的那颗“大白菜”,反倒觉得自己这个二妹妹真是可爱,好像年画里挑鞭炮的那个娃娃,喜气洋洋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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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鹊山松灵桥,是鹊山后山三座桥当中最短小,也是最精致的一座。鹊山地处南方,满山四季皆是翠绿青葱,而松灵桥就搭在四棵巨松之间,以两边两棵巨松各搭出的拱门为桥口,桥身用上好的杉心木做成了高高的拱桥,并用桥洞的空间,雕出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双凤夺笛镂空图。据说是鹊山的一位老山主闭关时雕成,虽然无从考证,但山中人人都深信不疑,因为那木雕悬在拱桥桥洞中,下面就是白雾迷茫的万丈深渊,若是没有高深的功夫和强大的心智,又怎能完成这样一幅充满天险的巨作?

      不过,饶是景致幽美,但因为曾经有位山主夫人在此自尽,所以一直被人认为是阴气颇重的一处,鲜少有人问津。而且据传那位雕桥的老山主,在拱桥雕成后不久也长辞于世。

      但也有人偏不信邪。

      此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童就站在桥上,苦着个脸看着桥下,浑身发抖。
      这个男孩名唤胡蜂,不过他倒不是不信邪的那个,不信邪的,是山主的儿子桓鲁。这个桓鲁,最近突然迷上了女儿家的事物,把自家娘亲的梳妆盒拿来摆弄,还在脸上涂涂抹抹,最后差点被家里的丫头发现,情急之下只能把梳妆盒扔到离前山最近的山谷,也就是松灵谷。
      可是因为慌乱,那小巧的梳妆盒被他从松灵桥上甩手丢下去,磕磕绊绊地摔了几下,卡在了其中一只凤凰的左翅膀里头。
      为了进一步毁尸灭迹,早上一醒来他就以山主儿子的身份逼着平日里最是温顺的胡蜂小师弟去把那梳妆盒给彻彻底底地扔下去。

      此时站在桥上的胡蜂,又急又怕,急得是那梳妆盒被凤凰翅膀卡得死紧,他身量小难以用力,怕得是这地方幽静阴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孤魂野鬼的好去处。

      回去也不是呆着也不是的胡蜂,一边急得有些想哭,一边脸白如纸心中求神告佛。

      宋耀神一路溜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三师弟那六神无主饮泣吞声从头发丝抖到脚趾甲盖......总而言之,可怜兮兮的模样。

      "胡蜂,干吗呢,吃过饭了没?"

      宋耀神中气十足的一句问候吓得胡蜂差点没栽下去,他侧过身,看到了一边还在用牙签剃着牙的宋耀神,觉得一向被自己认为是傻大个儿的二师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红光满面一脸正气精神矍铄英明神武。

      “二......师......兄......”胡蜂用一种“你怎么才来”的眼神看向了宋耀神。

      宋耀神再怎么胆肥,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看着一脸苍白目光幽幽如泣如诉的胡蜂,他不禁觉得脊梁骨有些发寒,于是张口就来了句:“三师弟,你有脚吗?”

      听了这话胡蜂忍耐着抬脚踹过去的冲动,拎起自己的裤脚,于是宋耀神看到了胡蜂那沾满了晨露和青苔的布鞋,咧嘴笑了。

      “你刚才那鬼德行,吓死二师兄了,大清早的跑这儿来干吗?”

      胡蜂没说话,只是幽幽地看了宋耀神一眼,又幽幽地瞟向了卡在凤凰翅膀上的梳妆盒。

      顺着胡蜂的目光,宋耀神看到了那梳妆盒,又咧嘴笑了。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包在我身上。”

      不过那梳妆盒卡得确实紧,宋耀神一把力气使下去,那盒子只是松动了一点点。
      这样微乎其微的效果搞得拼尽全力的宋耀神有些烦躁,一股子牛脾气也冲了上来,在那左捣捣,右腾腾,终于在忙活了一个时辰后,呼哧带喘地直起了腰来,满脸得意地冲胡蜂挥了挥手,手上攥着那个梳妆盒。

      胡蜂一双眼睛顿时笑得弯弯,本就清秀的脸此时更添几分俏意,嘴上也没闲着: “谢谢二师兄。”

      宋耀神看着胡蜂那动人的一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

      只见胡蜂欢天喜地地从宋耀神手中拿过梳妆盒,轻轻巧巧地向外一抛,那梳妆盒就滑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笔直地坠向谷底的一片白雾之中。

      “你在干什么!?”宋耀神眼睁睁看着那自己辛辛苦苦从凤凰翅膀里拽出来的梳妆盒消失在谷底,有些不可理喻地看向胡蜂。

      胡蜂被宋耀神吼得一缩脖子,怯怯地说道:“二师兄,这本来就是要扔下去的,可是却卡在了那里......”

      "那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宋耀神顿时觉得被耍了,有些跳脚。

      胡蜂有些害怕地看着宋耀神,声音更小地说道:“不是我,是大师兄让我干的。”

      宋耀神猛地住了口,若有所思地看了胡蜂一眼,又看了看谷底,立刻又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还一把搂过了胡蜂瘦小的肩膀。

      “小蜂啊,大师兄又欺负你了?来来来,二师兄回屋给你好吃的。不过下次可不许这样帮着大师兄使坏了知道不?以后大师兄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他个哭爹喊娘的!”回屋的路上,高高大大的宋耀神一边拉着胡蜂,一边还挥了挥拳头。

      就这样,桓鲁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成为了自己二师弟和三师弟共同的打击对象。

      他摸摸鼻子,从刚开才就有些痒,这时终于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鲁儿,父母在说话,专心些。”

      帘后的妇人声音平淡却让桓鲁浑身一颤,连忙直挺挺的做好。

      “夫人,送去的信至今仍未回复,怕是不成了吧。”鹊山山主桓正在妇人身旁,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他们若是乖乖答应,才是见了鬼。”

      “那如今要如何?”

      “如今,就要看鲁儿的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桓鲁抬起半垂的头,有些疑惑地望向帘中的妇人。

      “母亲有差事给我?”

      “不是差事,是亲事。”说罢,妇人掀开帘子,径自从帘后走了出来。

      “母亲......”看着妇人出来,桓鲁连忙低下了头。

      妇人看到桓鲁这般,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只是笑了笑,坐到桓鲁身边。

      “鲁儿,明日下山,去趟京城。”声音还是淡淡的,却让人有着不得不从的压力。

      “去京城做什么?”

      “你二师弟家人来了封书信,说是想念儿子,我和你爹想着耀神功夫也学得差不多了,索性就让他出师吧。”

      “这就让他出师了?”桓鲁惊讶地抬起头,语气中除了愕然还有满满的不服。

      “傻孩子,”妇人倒了杯茶放到桓鲁面前,“耀神出身皇族,当初他父母送他来,又不是让他当大侠的,有门功夫傍身便可。”

      “倒是你,”仍坐在帘子后的老人忽然开口,“你身为我桓正的儿子,若是学艺不精,怕是要让整个江湖人当作未来几十年的笑话。”

      桓鲁听了心头有些闷闷的,不敢吭声,只是把头低得更深。

      “夫君,鲁儿才十一岁,来日方长。”妇人开口说道,声音还是淡淡的。回过头,看着两眼直直瞪着地板的儿子,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鲁儿,去把耀神叫来,我们要嘱咐他几句,收拾收拾明日就准备出发吧。”走出父母屋子的桓鲁,被屋外凉风一吹,瞬间清醒许多。
      忽然想起母亲提到的亲事,不觉心中一紧,便想回去问个究竟。

      可是想到父亲那张鲜有情绪的脸和母亲的疤痕......他畏缩地转回了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院子。

      母亲性格捉摸不定,多说一句便要在那默坐好几个时辰,父亲又只关心自己的武艺,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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