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naturechange

14、第十四章

　　胡菲和夏忆梅没有从沈微言那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沈微言的脸色说明了她心情真的很不好。沈微言不想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从开始这件事就只是在自己的心里，知道的人大概就是三个当事人和齐嘉南了。这份爱情从开始的暗恋到日渐明朗，到猛然发现自己原来是第三者，上天到底是跟自己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其实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但是无从说起。
　　季飞白三五不时的还是会发短信给沈微言，只是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连每次的例会和卫生检查，他经常都不在。沈微言每次都怀着盼望的心情期待着相遇，每次都失望而归。
　　经过那晚之后，齐嘉南诗歌欣赏的选修课是每节必到，一改以前的作风。不仅是选修课，连沈微言她们周三晚上的公共课他也来凑热闹，每次都厚着脸皮跟沈微言她们坐到一起。本来沈微言是喜欢坐到前面的，但是齐嘉南这个陌生人在两个班合上的公共课上实在是扎眼，特别是外语系的男生特别少，为了不引起老师的注意，只能是往后坐了。
　　这节课，老师说要点名，不知道齐嘉南是哪根筋搭错了，老师叫到夏忆梅的时候，他竟然喊到，夏忆梅自然也是答了，老师莫名其妙，看着他，问到底是谁，夏忆梅及其尴尬，说确实是自己。本来就算是结束了，谁知道班上有个男生这节课没来，老师点了两遍都没人答应，大家立刻就想到让齐嘉南代喊，这家伙像看不懂大家的眼神似的，就是一声不吭。后排的男生叫沈微言，示意她让齐嘉南帮忙，沈微言本来是不想跟他说话，但是想到是大家是一个班的，不帮忙说不过去，只得推推齐嘉南。
　　“到！”老师喊第三遍的时候，齐嘉南答得特别大声。
　　“这位同学，刚才点别人的名字，你抢着喊到，这会叫到你了，叫三遍，你才答，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叫这个名字？”看来老师平时也没去记谁是谁，听语气也只是疑问而已。
　　“是的，他确实是。”全班的人七嘴八舌地作证，特别是后排得男生声音很大。
　　沈微言埋头窃笑，想不到大家还是很团结的。虽然还有另一个班的人，他们倒也没说什么的，这件事就这样遮掩过去了。
　　下课后，沈微言被齐嘉南拉着，说是有话说。
　　“今天我帮你了，你不要再不理我了吧？”齐嘉南带着讨好的意味。
　　“你可不是帮的我，要讨人情，明天到我们班跟正主讨去。”沈微言一点也不买账。
　　“行行行，我不讨人情，你好歹听我解释下吧。”
　　“好啊，说吧。”沈微言也不是真的怪齐嘉南，说到底，这件事还在于季飞白和自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刻意接近你呢？”
　　那时候自己和季飞白还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发发短信而已，而且内容都是稀疏平常的，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那齐嘉南那时候确实不可能是特意接近自己的。
　　“后来在育才路上看到你们，那个时候我只知道季飞白要跟我表姐分手，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你。所以那次也纯属偶然。”齐嘉南继续说，“直到周六陪我表姐去买东西的时候，在专卖店看到你们，我表姐对我说你就是那个跟季飞白发短信的女生，然后在超市又看见你们，她让我接近你们，看看能不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信息。”
　　“然后你就三番五次的找借口跟我们宿舍的人混熟了，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沈微言语出讽刺。
　　“我什么都没跟我表姐说过，真的，相信我。”齐嘉南信誓旦旦。
　　“那你确实是得到有用信息了。”沈微言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次在图书馆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你跟季飞白在湖边的小桥上，我就知道是真的了。然后就是在车站那次，我从没见过他对我表姐那么上心过，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他跟我表姐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的，想不到他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他和你表姐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你在这件事中到底是什么角色。”
　　“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听我表姐的接近你，其他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我可以发誓。”齐嘉南说完，真的举起手来，要发誓。
　　“行了，我相信你。”那个女生也没来找过自己，最多就是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据齐嘉南的说法，她是自己打听出来的，跟齐嘉南没关系；既然没有什么行动，那就是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季飞白要跟她分手的原因，那就是齐嘉南真的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齐嘉南再次确定。
　　“你天天跟着我们上课，这么赖皮，我说不是，难保你以后天天跟着我，这么个有名的钢琴王子跟着，我不是找事吗？我怕被你的崇拜者下黑手。”既然弄清楚了，沈微言就不再计较了，最起码他并没有在背后做什么。
　　“那就好，吓死了，最近你天天不说话……”
　　“只是不跟你说话……”
　　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好像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两人也经常一起吃饭，只不过从来都不是单独的，就算不是跟整个宿舍的人一起，至少也是跟夏忆梅和胡菲一起的。
　　周末的时候，大家都不在宿舍看书了，改成集体去上网。看来大学真的是一根很容易迷失的地方，怪不得有那么多大学生沉迷于网络，自己稍不注意，不能把持住自己，就那么理所当然的放纵自己了。
　　沈微言陷入一种偏执的状况，每次上网的时候没别的事，就只是在空间里面发日志。那些日记不管是原创或是转载，都是真实地反映了沈微言此刻的心情，悲哀、绝望。甚至连签名都变成了“很多的爱就这样擦肩而过，像一团落在对岸的花火”。
　　以这样的方式来纪念曾经的爱，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爱，或许只是某人的一时情绪，而自己把这种一时的情绪当成了永远的爱情，这是自己本身的幼稚。
　　很多人在沈微言的空间留言，关心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表了这么多忧愁善感的文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失恋的状况，只是从来未听过她恋爱了。沈微言只是风淡云轻地回复，一切安好。
　　也许季飞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漠不关心，转载了沈微言的很多日志。有天沈微言发现他转载了自己的一首诗《享受平静》。
　　你无法矫正我的心理，
　　这疼，像六月的太阳被乌云覆盖。

　　你可能还意识不到我的执著。不，
　　是偏执，像黄连的苦。

　　六月的风夹着潮湿和土腥味飞来，
　　雨落。

　　一些残存的奢望捣碎，伴
　　烈性毒酒，饮下。从此失忆。

　　不疼不痒的日子，涛走
　　云飞听不见。淡如一杯凉水。

　　这次第好了，我将麻木，让平静
　　挥霍光阴……
　　就在下面写下了一段评论，她知道季飞白能看懂的。
　　遗忘与怀念之间。思念他的时候，努力让自己平静，慢慢让时间抚平过去，在快要淡忘的时候却害怕，却又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去回忆跟他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又努力让自己平静，日子在这样反复无常中一天天过去。
　　沈微言知道季飞白肯定能看明白，可是他依然无言，下面有人回复一句你们怎么了，沈微言不知道那个回复的人是谁，但是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不是他。
　　看完了别人的留言，终于下定决心，把季飞白从家人这一组拖入大学同学这一组，从此后，只是认识而已。
　　等沈微言终于下定决心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已陷入了爱河。夏忆梅跟隔壁班的男生恋爱了，胡菲原来在高中的时候就有男友，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联系，现在一切恢复正轨，经常在网上联络感情。
　　既然有人交了男友，远的不谈了，就在隔壁班的，自然是要请宿舍的人搓一顿的，并且决定从夏忆梅开始，定下规矩，这些人统称为宿舍的女婿，初次见面自然是要请客的。
　　夏忆梅的男朋友真是尽心尽力，不仅请吃饭，而且回家了还带特产回来。夜晚大家都躺床上了，夏忆梅从外面拿了特产回来，一个个的分发，还尽职的给每个人倒了水。夏忆梅甜甜蜜蜜地吃着男朋友带来的食物，胡菲也在电话里跟男朋友窃窃私语，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只有沈微言独自神伤。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沈微言天天尽量跟大家同进同出，避免见到季飞白和他女朋友相亲相爱的场面。只是夏忆梅有了男友，自然就跟大家分开走了。只有沈微言和胡菲两个人了，只是胡菲周末总是花很多时间上网，沈微言只能一个人了，就经常跟李冰一起吃饭。齐嘉南有时候也会陪沈微言上上公共课，可能最近比较忙，经常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