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意外的关心 ...
-
11
季末愣了一下，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向后移，似是躲避他的触碰，她放下碗，“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林桓见状在心里苦笑一下，自己终究是太过急进了，脸上却是未表露出半分，只是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有些事，也许不必开口问，因为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一定会有答案。可是，我们可以等，等某年的某天，那个人会心甘情愿，把答案告诉你。
季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想想也有些鄙视自己，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竟然因为他浅浅的一个吻慌了神，失了眠。放在床头的手机信息提示灯一闪一闪亮起来，在黑夜中特别扎眼，季末伸手摸过来，打开，却不禁愣住。
“季末，我不问你的犹豫，不问你的疑虑。你不想说的，我统统不问。可是我会等，等你对我推心置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下意识按了删除键，在确认界面却犹豫了，最终还是按了退出，合上手机，静静坐在黑夜里，脑里闪过一张张他的脸，沉默的，微笑的，责备的，最后定格在他落满月光的脸上，他抱着她，说“季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从他怀里艰难地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嘴角浅浅的笑。那一瞬间，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但一瞬间的心动还是败给了恐惧。但自己真的不在意吗，林桓的那句话像是咒语一般钉在自己的脑里，在任何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都会跳出来，给自己心脏狠狠的一击，终究是逃不脱的悸动。承认吧，季末，你动摇了，承认你很想念他。季末颓然地叹口气，拥紧了被，抱着双膝，默默地坐着。
殊不知，林桓看着手机，也一夜无眠。
十一月的天，莫名其妙变得阴沉沉的，厚厚的云朵在天边堆积成冗长的思念，树叶开始变黄，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季末站在办公室里，整天握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晓玲见了，轻轻拍拍季末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季末，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回以一个微笑，才发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下班了？”
“恩，走吧。”
收拾好东西，跟晓玲刚出电梯，就听见外面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下雨了，还不小。季末站在门口，冷风直往衣服里钻，她拉了拉衣服，不由得抱紧了双臂。侧过头，晓玲正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半晌终于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季末，“季末，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季末越过她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男人戴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感觉到季末投过来的眼光，微笑示意。“没关系，你们先走吧。”
“你带伞了吧？”
“带了带了，大小姐，你别让人家等急了。”季末笑着把她推到男人身边，“路上小心。”
送走了晓玲，季末脸上的笑才算是挂不住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包里压根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伞的东西。看着外面的雨，季末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欲哭无泪。正打算一咬牙冲进雨里，却看见一辆银色宝马在门口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撑着伞走出来——黑色的西装里是普通的白衬衫，系着灰色领带。男人走在雨里，却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正是她的顶头上司。周觅走到她面前，在最后一级楼梯停下，“上车。”
季末愣住，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正犹豫着，却看见周觅挑了眉，“原来你喜欢淋雨。”转身就要走，季末一心急，下意识伸手去拉，就拉住他冰冷的手腕。脸上一红，连忙把手松开，嘴上却是不饶人，“把伞伸过来一点。”刚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是逾矩了，周觅却笑了一下，依言把伞挪过来些，季末钻进伞下，更是不敢看周觅了。
上了车，季末才发现周觅的肩膀湿了一半，心里有些歉意，顺手拿起面前的一块毛巾就要给他擦，周觅转过头，看见她的动作，抓住她正要落下的手，“你确定要用我擦车的抹布碰我的衣服？”抹布？季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果然不是毛巾。周觅探身从后座取过毛巾，一边擦着自己肩上的水，一边把另一条毛巾扔给她，“把自己擦干净。”
季末一边擦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周觅的神色，还好，没有生气，至少目前没有。突然季末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开着车的周觅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公司没给你发工资？”
“恩？”季末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没有衣服穿吗？”周觅依旧专注地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穿这么少是为了美？”
季末看了自己一眼，早上出门也没觉得这么冷啊，而且自己的围巾也还没买呢。“你管。”
周觅侧过头迅速扫过她全身， “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说，”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可以告诉你，全无美感。”
“。。。”季末无语，她可以理解为他是在说她没有美感么？
“明天穿件厚衣服来上班。”他冷冷地开口，“没有就去买。”
“没钱。”季末纳闷了，什么时候老板连员工的穿着都要管了。
“我记得工资昨天才发。”
“可是我给父母买礼物了啊，还交了家用。奖金又被你扣了一半，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了？”
周觅微微点头，没再说话，季末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可算是逃过一劫，可是她很显然低估周觅了。
季末刚下车，周觅就摇下了车窗。“季末，明天穿多点来上班，”他笑了一下，“我可不想看见一个鼻涕横流的员工。”刚说完，就一踩油门，离开了。季末拿着周觅的伞，默默抬头看看天，遇见这种老板，她还能说什么吗。
12
“季末，不好意思，我跟男朋友约好了，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晓玲拎着包急急忙忙走了，临走交代季末，季末忙着手中的策划案，头也没抬，轻轻“恩”了一声，忙了不知多久，等她终于回过神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去吃午饭了，只有Cindy和自己一样，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整理着什么。季末伸了个懒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周觅进了门，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她低下头，没有在意。
周觅在格子间穿行，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埋在桌子前努力的某人，今天穿得不少，他笑了笑，转过头吩咐Cindy：“帮我送杯咖啡进来。”
季末正在研究着眼前的策划案，都看了一个上午了，总觉得哪里不完善，但又说不出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她的桌面，她抬头，就看见Cindy微笑着，“季末，还没吃饭吧？”
“恩，怎么了，Cindy姐？”
“那正好，陪我去吃饭吧。”不等季末说什么，她已拉起她，“走吧。”
“等等，”季末伸手拿过自己的包，“我包没拿。”
坐在装潢精致的餐厅里，季末心里有些不安，本来以为是要找个一般的餐厅随便解决下温饱问题的，谁知道Cindy一开口，就是这种高级餐厅，她仿佛能看见自己钱包的钞票正一张张离她远去，正心疼呢，就听见Cindy开口，“季末，我给你点了菲力牛排，怎么不吃？不和你口味？”
“没有，很好吃。”季末拿起刀叉，觉得自己吃得肉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着了凉，嗓子痒痒的，忍不住咳嗽几声。
“这几天降温了吧，我看你穿得不少啊，怎么还感冒了？”
“额。”季末低头看了看自己，风衣里是不算很薄的毛衣，早上出门前想起老板的话，还是没骨气地遵从了。“可能是脖子那儿灌风。”
“怎么不系围巾？”
“唔，还没买呢。打算买来着。”
“正好。”Cindy放下手中的刀叉，从包里拿出什么递给季末，“送你。”
“恩？”季末接过来，是一条丝巾，水粉色，带着暗暗的花纹，小女生的感觉中又不失女人的妩媚，虽然不是LV，PRADA这样的名牌，但也知道价格不菲。季末把它递回给Cindy，“我不能要。”
“我前几天买的，可是好像不太适合我，我本来就打算送人的，正好你要买不是？”Cindy并没有接。
“Cindy姐，这太贵重了。”
“那里贵重了？不适合我，我留着有什么用，不过压箱底罢了。”Cindy努力说服她。
“这。。。”季末有些犹豫。
“我留着迟早也是扔掉，再说了，”Cindy露出得体的笑容，“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行吗？”
季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Cindy如此坚持，她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谢了她，把丝巾放进包里。Cindy却笑着要她系上，季末拗不过她，系上了才发现和自己的衣服竟然很搭，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
Cindy端着咖啡杯，偷偷打量季末，对面的女孩并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唯一引人注意的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但脸上总是有几分未脱的稚气。想起刚刚自己把咖啡端进老板办公室，老板就把一个纸袋递给她，“把这个给季末。”
接过东西刚准备离开，老板又补上一句，“不要让她知道是我给的，该怎么说，你知道的。”
自己刚看到这丝巾的时候总觉得这丝巾也太普通了，以老板的能力，完全可以买更好的，但刚刚看过季末的反应后，终于明白，老板早就知道，太名贵的，季末一定不肯要。看来老板是对这个女孩上了心了。
她敛起心思，叫来服务员结账，季末有些不好意思，要抢着付钱，被她拦住了。虽然不清楚她和老板的关系，但和周觅共事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周觅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永远不会对不重要的人付出任何关心。顺势卖个人情给她，总是没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意外的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