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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爱是一个人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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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晓玲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了,看见季末进来,急急忙忙拉季末坐下,贴在季末耳边小声说,“季末,你猜我刚出去看见谁了?”
“谁?”
“总监,在商场二楼。”
“唔,然后呢?”季末低头整理策划案用的资料,这是自己做的第一份策划案,可不能马虎,让周觅看了笑话。
“季末,二楼是女装市场诶。”晓玲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着季末,这姑娘怎么一点八卦潜质都没有。
“所以呢?”
“我猜他肯定是去给他女朋友买东西了。”晓玲看了看季末,那丫头正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啊,可是他给女朋友买东西很正常啊。”
“拜托,我在这工作两年了,我从来没看过总监亲自给叶小姐买什么,一般都是吩咐了Cindy姐买了送去。”晓玲一眼瞥过季末脖子上的丝巾,“好漂亮的丝巾,什么时候买的?”
季末低下头,下意识抚摸一下脖子上温暖的存在,“刚刚吃饭Cindy姐送的。”
“Cindy姐送的?”看季末点了头,晓玲有些吃惊,“她什么时候这么好相处了?”
其实也不怪晓玲,和老板周觅比起来,Cindy是更不好接近的存在,周觅为人清冷,但大多数时候,脾气仍是极好的,而Cindy向来是眼高于顶的人,不客气的说,除了周觅以外,公司里的人,她是都看不上眼的,所以这次对季末示好,也难怪晓玲惊讶。
接下来的几天,Cindy对季末,明显热络起来,在很多事上,总有些照顾新人的感觉,众人不由得暗自揣测起来,这看似普通的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原本就不待见季末的洪姐,看季末的眼神是愈发冰冷起来,季末能感觉到,却也无可奈何,连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别人又怎么会不误会。
日子一天天冷起来,虽然及时添加了衣物,季末还是很不争气地感冒了。从小到大,季末几乎每年都会这样感冒一次,很少有例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自己睡觉太不老实还是体质太易感,总之,季末又一次病倒了。
以前和林桓在一起时,还未入冬,他便会备好了厚厚的围巾手套,把她紧紧包裹起来,,避免她受冻。每天早上,他会捧了热乎乎的包子,在她家门口站着,每次她一开门,就看见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少年站在雪地里,鼻子脸颊都冻得泛红了,眼里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见了她出来,便迎上来,用极其宠溺的语气埋怨她,“小末,怎么这么慢,包子都凉了。”或是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她,“怎么穿这么少。”然后把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手里。那手心太过温暖,以至于他离开后的那几年,她的冬天都过得无比煎熬。每天打开门,看见的只有白茫茫的雪地,再也不会有那个少年,微笑着等在那里。拥有过温暖,然后再失去,比从不曾拥有过更痛。
你要相信,在这世上,有一种痛是深入骨髓的。如果你曾经痛过,你就不会再有勇气,去重来一次。这不是季末一个人的胆怯,是所有人的脆弱。
季末拉紧身上的衣服,身子却依旧隐隐有些凉意。
周觅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的季末,她裹在厚厚的衣服里,似乎有些怕冷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口,他伸手按下桌上的电话,“Cindy,把外面的空调调高两度。”
周觅被自己突然的关心吓了一跳,自己对于季末的关心似乎有些超出预料,在他的生命中,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感觉,只是很明显,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正在沉沦,也许在四年前,他的心就因为她倔强的眼泪而动容,只是不自知。不过,他同样清楚的是,不论自己的心意如何,目前都不是让她知道的时机。从在机场看见她在那个男人怀里哭泣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她在等的人。自己爱她也好,不爱也罢,都没有权利破坏她的等待,这一切无非是他周觅自己的事情而已,和任何人无关。如果合适的时机一直不到来,他会选择让她永远不知道。
不过,是时候找叶舒眉谈谈了,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也没从她嘴里等到一个真相。既然如此,他的耐心也快耗尽了。
14
季末刚回到家,母亲就把她按在沙发上,拿过她手里的包,从厨房端出一碗姜汤,塞到她的手里,“这是小桓下午送过来的,等了你好久,人刚走。”
手心温暖的触感提醒着季末,他来过了。她低头喝了一口汤,温暖的汤汁进入口腔,沿着食管向下,温暖了她冰冷的胃。汤很好喝,火候应该刚好,也不知他熬了多久。下班后浑浑噩噩上了公交车,却不小心坐过了站,等再坐了车回家,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也难怪林桓等不下去了。以前在一起时,她动作就慢,总是林桓等她。记得有一次放学后,她被老师叫进办公室,两三个小时过去,她走出校门,就看见林桓还等在校门口那棵大榕树下,不急也不恼,只是迎上来,接过她肩上的书包,淡淡说一句“走吧”,现在怎么连一个小时的等待,都变得漫长了呢?季末不由得苦笑,又暗骂自己傻气,明明是自己一心要斩断两人的过去,现在却又纠缠于过去干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人,终是会变的,不是吗?这么想着,嘴上埋怨的话却不自觉出口,“他就这么走了?”
母亲看了看她委屈的神色,心下了然,微微叹了口气,“那孩子哪里肯走,若不是接了个电话说学生出了事,他是执意要等你回来的。“说完看了季末一眼,还想要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开口。
林桓刚到酒吧门口,一个女生就迎上来,话里带了哭腔,“林老师,杜筱喝多了,一直闹着要找您,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您打了电话。”林桓点点头,越过她,把坐在路边的女孩拉起来,“杜筱,我送你回去。”
“林老师,林老师。。。”女生半睁开眼,看见是他,头靠进他怀里,“你喜欢我好不好?”
“你喝醉了。”林桓蹲下身,在另一个女生的帮助下,把杜筱背在背上。
女生伏在林桓背上,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后。林桓突然想起季末,也不知她感冒怎么样了。记得和她在一起的冬天,都是温暖的,自己总是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却还是喊冷,末了狡黠地冲他谄笑,“林桓,你背我吧!”他不肯,她便一直耍赖,他实在拗不过她,只好背了她,从街头走到街尾,偶尔还要应她的要求停下来,买红红的糖葫芦,自己总是开玩笑说她太重,她噘了嘴,嘟囔着“明明是衣服太厚了好不好”。后来到了国外,自己才知道,原来以前背上沉甸甸的,不是她,而是幸福。背上的重量没有了,幸福也就消失了。温热的眼泪沿着颈线,落进林桓衣服里,让他回了神。背上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在他背上的时候,只会笑,从来不会流泪。
无论什么时候,都坚强微笑着的,才是他的季末。
把杜筱背到宿舍楼下,把她放下来,交给她的同伴,她却紧紧抓住林桓的衣角不放手,“林老师,林老师。。。”林桓有些不耐,“扶她上去好好休息。”话却是对杜筱同伴说的,一边伸手想把自己衣角抽出来,杜筱却抓得更紧,林桓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冷凝之色,“杜筱,松手。”把女生握得紧紧地手指一根根掰开。
“我永远是你的老师,也只会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