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季，寻觅》洛诵

13、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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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你会忘记谁，遇见谁，然后又爱上谁。你从来无法预知谁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是这个人，还是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就像你永远不知道，你等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你想象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他究竟会不会到来。
　　一切都无从得知。
　　同事们私下里的指指点点，季末不是没有感受到。她承认这次却是出了大纰漏，可是，与她何干？她本本分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为什么要忍受这种莫须有的责难？心里有莫名的委屈，却发现自己无从诉苦，不管是父母，还是林桓，都是没办法开口的。
　　想起林桓，季末心情又是沉重几分，和他终究还是陷入不可避免的冷战，自己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无从开口，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前，做什么也不过徒劳。再多的解释，缺乏动机，也算不得解释。
　　再说，自己又是凭什么向他解释，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你相信我”。
　　她季末，早就没有任何资格。
　　在各种疏离的气氛里过了几天，季末渐渐也习惯了大家的孤立，好在身边有晓玲陪着，至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晓玲平日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但心眼却是极好。那日她从周觅办公室出来，大家都一边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一边用眼角偷偷瞄她，都带了些嘲弄的表情，只有这个姑娘，手里抱个杯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季末心里一凉，却见她迎上来，把她手里的杯子塞进自己手里，“季末，你刚进来是不是很冷？我给你泡了奶茶，你暖暖身子。”季末感受着手心温热的触感，眼眶却是一热。
　　不管众人怎么排挤，不管遭受多少冷眼，她都没有流泪的冲动，可是这一杯小小的温暖奶茶，却融化了她的坚强。
　　她就是这样，只要别人对她多一分的好，她就会无条件缴械投降，同样的，只要别人给她添一分的伤，她也绝不轻易原谅。以前苏殊就说过，“要论记仇，你季末要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话虽是玩笑话，但苏殊说的时候却是带了几分认真的。
　　这也难怪，那时被季末拒绝的体育系的男生终于找了个女朋友，那女生见了季末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如果只是这样，季末应该不会讨厌她，可偏偏她却在背后说季末不好，话说得极难听，却被季末听了个正着。季末也没怒，因为不知道对着这种人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有一次在A大的林荫路上遇见了，那女生鞋跟断了，扭了脚，坐在地上起不来，包臀的紧身裙在跌倒时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她看见季末，憋了半天才向季末求助，季末看了她一眼，默默掏出手机，咔嚓一下，然后储存，转身离开。后来苏殊听了，笑了一阵，才用半真半假的口气说，“季末，你心真狠。”
　　是啊，她一直都心狠，不管是别人还是对自己。
　　下午三点，叶舒眉来了公司，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打扮。高跟鞋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季末闻声抬头，只看见Cindy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手心向上，微微弯腰，做出指引，“叶小姐，周总监在办公室等你。”语气礼貌而疏离，季末心里暗暗有些奇怪，既然是周觅的女朋友，Cindy又为何如此疏远，想了想却又不关自己的事，想它作甚。
　　叶舒眉走进周觅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低垂着眼，翻动着桌上的文件，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文件，“来了，坐。”
　　“周觅，这是新一期的合作案，本来前两天装订好，方总就说传真给你，我想着还是我亲自送过来吧。”叶舒眉在周觅对面坐下，把文件夹放在桌上。
　　“恩。”周觅拿起笔，在面前的文件上写写画画，“我等一下看。”
　　“恩。”叶舒眉隔着桌子，静静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半挽在手肘处，系着银灰色暗纹的领带，看着面前的文件，眉微微蹙起，整个人写满认真，不自觉吸引了别人的目光，却不自知。他并非温润如玉，也并不如金银版浮夸，他是闪耀的黑曜石，沉静，却又令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正在叶舒眉走神的时候，周觅已经抬起头，拿过叶舒眉面前的文件，叶舒眉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翻着合作案的手突然停止，男人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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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周觅压抑住怒气，开口问。
　　“上回我说过的合作案。”叶舒眉有些奇怪，“送汤来那天。”
　　“我是问这是什么.”周觅把文件重重甩回叶舒眉面前，叶舒眉只看到满页都是数字。
　　“这不是我的文件，怎么会。”叶舒眉有些慌乱地拿起来，仔细翻看，前后都是自己准备的合作案没错，可是这页不属于自己的文件是从哪里来的，“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周觅脸上挂了冷冷地笑意，“我想我应该知道。”
　　他站起身来，拿过她手里的文件，拉开门，站在门口，“洪韵，你过来一下。”
　　洪韵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周觅面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老板脸色这么难看。大家也抬起头，手上忙着自己的事，眼神却不自觉飞向老板那边，季末也不例外，但抬头看了看周觅的脸色确实不好，又觉得跟自己无关，便低下头忙着自己的工作。
　　“洪韵，你看看，这份是不是之前不见的那份报价单？”
　　洪韵心下诧异，接过周觅手中的文件，看了半晌，点点头，“总监，这。。。”
　　“好了，没事了，你先工作。”周觅拿过文件，“Cindy，送叶小姐出去。”
　　转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叶舒眉愣愣地站在门外，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确实是惹怒了他没错。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两年，虽然他一直冷淡，但这种怒气，却是从未见过的，感觉到身后众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觉得一阵尴尬，却听耳边Cindy的声音响起，“叶小姐，请。”
　　叶舒眉点点头，往门外走，Cindy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路过季末时，却抬起头来，眼光落在季末身上，微微停顿，又很快移开，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其实刚刚老板大可把洪韵叫进办公室里问个明白这样既省事，又不至于让叶小姐难堪，可是他没有，他在众人面前，拿出了失踪的那张报价单，而且是由洪韵亲自确认了报价单的真实性，他用一种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堵住了大家的谣言，还了季末一个清白，毕竟最初怀疑季末的人就是洪韵，现在她承认周觅手上的报价单是真的，那季末偷拿报价单的谣言不攻自破，只是，在众人面前，让叶小姐难堪，为季末洗刷冤屈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可是她知道，在那个男人心里，这些也许都是值得的。
　　记得那日天源负责人拒绝了季末的策划案，老板放了季末半天假，季末一走，周觅就把她交到了办公室，吩咐自己，“Cindy，帮我联系天源的王总，说周觅邀他在望月楼一聚。”
　　“是。”
　　“等等，”在自己刚要退下的时候，他又开口，“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约到他。你一会儿再把季末的策划案传真给天源一份。”
　　“是，”自己跟着周觅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很清楚自己的上司是极其不喜欢应酬的，向来都是能推则推，主动邀人应酬，却是第一回，心里有些意外，“总监，我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天源的案子不过是小案子，就算他们拒绝了和我们的合作，我们的损失也并不是很大，总监你大可不必如此。”
　　男人愣了一下，身子向后倾，背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也或许是怪自己多话了，房间顿时陷入沉默。然而就在自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Cindy，这是季末第一次的独立设计。”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护她周全。
　　从那时起，Cindy就明白，季末对自己老板来说，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