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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拾肆 血色中风云乍至 ...

  •   平淡的日子总是很快,不觉便大半个月过去了,今日夜飒晨一行人于酒楼聚餐,皇甫灵琳兴奋的与大家分享着她的见闻,最最平常的事到她的口中,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鲜活,湛潮与万俟书只得淡笑着听着这个“孩子”讲述。杨暮曦与夜飒晨低声交谈着关于彼此武功心法的见解,平日来最为活跃的赫连甯与廉晟两人反倒心事重重起来,自顾自己坐着没有一句话,赫连甯用余光看着杨暮曦与夜飒晨,知道杨暮曦还是放不下傅朦胧的事,而夜飒晨也有自己必做的事,自己好像完全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而廉晟则是瞄着赫连甯,内心的感受五味杂陈,连他自己都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此时,店小二上前说道:“请问哪位是夜公子?”夜飒晨抬起头,道:“我便是。”店小二拿出一封信,递给夜飒晨道:“这是一封给公子的信。”夜飒晨接过信,众人皆紧张的看向他,心想是否那脏兮有在玩什么把戏,夜飒晨打开信封,看完信后柔柔道:“是褚大哥,婚期定在下月中旬。”廉晟舒了一口气道:“哎!原来是好事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脏兮又。。。”赫连甯用力拍了一下廉晟的背,道:“看你说的那么累,先喝口水吧。”说着不停的向他使眼色,廉晟也随即明白过来,果断闭嘴。倒是杨暮曦淡笑道:“你们不用因为我这么避忌脏兮,我不会再那么冲动,那么急于求成了,但是这个仇,我一直记得,也一定会报!”湛潮接着道:“暮曦能这么想得开最好,我们不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褚兄既是定了婚期,我们也该准备启程了,相信他们也不希望我们一脸幽怨的为他们祝贺吧。”万俟书道:“是啊,我们都回去准备下,尽早出发吧,到他们那还能帮点忙呢。”皇甫灵琳开心的说:“恩恩,我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人成亲呢。”夜飒晨轻轻握住杨暮曦,让她心安,对众人道:“如此两日后我们城门见。”杨暮曦望向夜飒晨,与他双目相对,这样的眼神,双方都何其熟悉,都明白对方不会让自己担心,像是无声的承诺一般,其分量却是掷地有声。赫连甯不愿承受这样的气场,埋头吃饭,廉晟无奈摇头,湛潮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两日后,城门口又是一个浩大的队伍,与父母拜别,正准备上车之际,方诗韵从远处向他们走来,杨暮曦上前拉住方诗韵的手,道:“诗韵姐姐,你还是决定去,是不是?”方诗韵无奈笑道:“我本不想,怎料诸公子竟也给我发来了邀请函,如此不去太说不过去了。”万俟书道:“都是朋友,自然要一同去,少了份祝福,他们定是不会开心的。”方诗韵本就是未免见到他们尴尬才婉拒的,如今见到万俟书这么说,真的是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感激的向万俟书点了点头,一群人便又再次踏上旅途。
      不消数日,众人便赶到墨城,一进城门就是一派喜气,想必是百姓感恩褚昱煊平日善行,于是全城共同欢庆其新婚大事。一位仆人行至众人面前,道:“想必诸位便是公子的贵宾了,公子等候诸位多时了,请随我来。”越过一道华丽的大门,褚昱煊满面喜气,亲自四处张罗的景象便映入眼帘,其转过身见到一众好友,笑意不经又加深几分,迎上来道:“大伙终于到了,我和晗儿都望眼欲穿了!”廉晟笑道:“舒晗姐可真了不起,能让褚大哥变得这么幽默,哈哈~”众人被这话弄得阵阵笑意隐隐不绝,倒是褚昱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呃。各位舟车劳顿,先让下人带你们去客房安顿,之后我再好好招待各位。”没想到众人的笑意更浓,皇甫灵琳抢先廉晟吐口而出:“怎么瞬间又变回一贯的作风了?害羞啦~”如此直白的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恐怕也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说的出口吧,万俟书轻扯了皇甫灵琳的衣角,转身对诸昱轩道:“褚公子见谅……”褚昱煊抬手阻止了万俟书的话,道:“皇甫姑娘心直口快,在下又怎么会介怀,她说的是实话,久闻万俟姑娘生性豪放,不必因我而平添了诸多礼数。”万俟书诧异的看着这个温和有礼、周身礼数的人,居然也如此不落俗套,深深道:“是。”褚昱煊淡笑,差遣下人安置众人,自个儿便告辞打理事物,只约定众人于晚宴一叙。
      褚府后院,众人一致觉得应该前去拜见褚老夫人,差来一名仆人,由其领着来到了褚老夫人的房门外,杨暮曦恭敬的说道:“晚辈杨暮曦,我们前来祝贺褚大哥成婚,这么晚才来向老夫人请安,还请恕罪。”久久未有答复,廉晟奇怪的说:“那仆人明明说老夫人这个时辰都是在房内休息的呀!怎么会没人呢?”方诗韵道:“恐怕是有事出去了吧,我们迟些再来。”众人只得先行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夜飒晨踏出院门时,一霎那间微微震颤的身体。一个时辰后,众人再次前来请安,褚老夫人十分和善的与众人交谈,问及先前不在房中一事,褚老夫人也只是淡笑着说:“不太放心煊儿,所以上前厅去看看布置的如何了,你们也知道煊儿有多重视这场婚礼。”众人点头应和,夜飒晨却微微蹙眉,不知在思考什么,杨暮曦发觉夜飒晨紧绷的脸孔,投之以询问的目光,夜飒晨亦注意到她的担心,回之以浅笑。虽然不是十分明显的弧度,但这个表情确实是笑,只会对杨暮曦露出的笑,似乎在杨暮曦面前,他笑得过于频繁了,但有时面部表情是先于大脑反射的,摇摇头甩走脑中的异样,无论怎样,起码让暮曦安心吧。
      晚宴意料之中的丰盛,了解褚昱煊的人都已习惯他如此的“小题大做”吧。见到了新娘子舒晗,果然幸福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这种从心底洋溢出的幸福的感觉,仿佛一个光环般绕着舒晗,让她美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廉晟渐渐看的有些痴了,赫连甯一掌拍向廉晟的头部,道:“有你这么看人的嘛!小心褚大哥宰了你!”廉晟回过神揉着脑袋极度不好意思的低头羞涩,看的一群人骂也不是笑也不是,褚昱煊笑着替他解围道:“他这样说明我娘子漂亮嘛!我还要感谢他呢,很有眼光,可惜发现的太晚了,你没机会了。”这话惹笑了众人,倒是把自己身边的舒晗弄得红起脸来,轻拍着褚昱煊聊表不满之意。不想褚昱煊竟是十分乐于接受这样的撒娇,大笑起来,看来爱情,真的是会令人盲目的,仿佛从前的礼教,在此刻都不曾存在,在这样的时刻,只要拥着心爱的人在怀,他不再是行善积德的大善人,不再是母亲面前满身礼数的压抑的儿子,不再是众人面前成熟冷静的褚大哥,他只是一个与怀中的人相爱着的幸福的男子。
      用完晚膳,一众人便由褚昱煊带着,在城中闲逛,开始还是一起走着,之后不知是为了给褚昱煊与舒晗一个私人空间,还是想要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个组合便“四分五裂”。褚昱煊笑看着身后越来越稀疏的人群,无奈的对舒晗道:“晗儿,看来这漫漫长夜只有我们两人相守了。”舒晗淡笑道:“真不知你是何时学来的这些话,尽是让人……”褚昱煊握着舒晗的手,深情道:“我只因你而改变。”两人对望,在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中寻觅彼此。湛潮本想跟着皇甫灵琳,无奈赫连甯为了不与廉晟单独相处,硬是拖了皇甫灵琳陪她逛街,如此廉晟只有在后面跟着的份,完全没有机会跟赫连甯说话,一脸沮丧。湛潮则是一脸说不清的表情,万俟书看着这样的他,悠悠的说:“你喜欢灵琳。”疑问的话用着肯定的语气。湛潮看着万俟书难得冰冷的脸庞,道:“或许吧,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那么天真的笑容,可能在她救我的那瞬间,就刻在脑海里了。”万俟书淡淡的看了越说笑意越深的湛潮,道:“你这样的身份,不怕会伤害她吗?”湛潮惊讶的看着万俟书,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最不在乎这些身份地位的吗?”万俟书依旧冷淡:“我不在乎,但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你自己都曾经遭到过这种身份带来的伤害,你忍心让灵琳也承受吗?总之你们并不适合。”说完掉头就走,湛潮愣在那里,许久之后那茫然的脸上出现的是无比坚定的神情。夜飒晨与杨暮曦依旧是来到了清静的地方,彼此都沉静的坐着赏月,不知是与夜飒晨呆的久了,还是因为朦胧的事,杨暮曦变得越发沉静,从前要她这样坐着,怕是比登天还难吧,也因为这样,她更能融入和体会夜飒晨了。就这么坐了很久很久,久的仿佛过了几生几世,天空渐渐翻出来鱼肚白,杨暮曦转头看着夜飒晨坚毅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道:“飒飒,很多事不要自己承受好吗,现在的我,真的可以听你说,真的可以陪你承受,真的可以伴你一生。”夜飒晨微微一愣,转过来不解的看着杨暮曦清澈的眼眸,瞬间了然于心,原来当时那微微的颤抖不是谁的没有留意到的,她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他那么那么细微的变化。看来瞒不过了,起身看着远方无尽的天边,道:“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她,但那个感觉很强烈,一种恨极的痛。”杨暮曦惊讶的走到夜飒晨身边,道:“是她?可是她还曾经帮助我们啊,什么恨能将本性隐藏的那么深,可以那么若无其事,那么友善谦和的对待我们?”夜飒晨淡淡摇头,不再说话,希望是自己错觉才好,否则,一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再也不愿见到身边的人受伤,没错!哪怕自己消逝,也绝不会让身边的人再受伤害,尤其是她!
      婚礼当日,这是一场从白天进行到晚上的婚礼,褚昱煊亲自设计的环节,白天他们应舒晗的要求,到寺庙去拜见养育她长大的长老,寺庙也因为她,而破例让婚礼部队进入,当褚昱煊从方丈手中领过满面泪痕的舒晗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强烈的意识到舒晗是佛主赐予他的礼物,他该感恩,该朝拜,更该永远永远握住这双手。回到城中,他们接受到的是全城百姓的祝福,欢呼,那么从百姓让出的路中走过,感受着百姓的簇拥,走到褚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微笑着接受他们的敬拜,由始至终保持礼数毫不失礼人。让杨暮曦更加无法相信她那毫无破绽的笑容背后,是那么不堪的面目,她愿意相信眼前这位老人是真心祝福着自己的儿子与媳妇。到了夜晚,白日的喜气又是以另一番的风味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城中最大的广场,褚昱煊宴请了几乎全城的人,各种彩灯照射的整个平台如此艳丽,红色的喜带挂满整个广场,映的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份喜气。褚昱煊与舒晗忙着招待众人,褚老夫人则端庄的坐在主席位,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待到众人就坐完毕,最重要的环节也将拉开序幕,新人拜天地。
      褚昱煊小心的牵着舒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三个神圣的动作,宣告了两个人的结合,相守此生,不离不弃。瞬间空中烟花乍现,这样的惊喜,感动了全场的每一个人,舒晗含泪望着天空,享受着这份爱。如果不是最后出现的“死”字,或许所有人都会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中,褚昱煊大惊,不明白自己订做的“爱”字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接下来的事,让一切明了。这场完美的婚礼,在此刻发生巨变,在众多年后,都不愿有人再提起。
      脏兮及弥敦杀手从空中急降而至,脏兮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道:“怎么样?喜欢本座送于你们的礼物吗?”寻常百姓早就吓的四处狂吼奔走,疯狂无休止的叫声激怒了脏兮,他对五行杀手下令:“一个不留,吵得本座头昏脑胀。”“是!”随后再听不到任何清楚的声音,唯一清楚的,就是血液喷洒的声音、痕迹。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感受,因为他们此刻不知为何内力全无,脏兮稍加禁锢,便动弹不得,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惶恐,逃离,最终倒下。脏兮朝着褚昱煊道:“如何?真正喜庆的颜色,就是血的颜色,挂那么多红带子作甚?感谢本座为你做的吧,本座很少为了个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啊!!”褚昱煊撕心裂肺的喊,其余的人亦不停的咒骂脏兮,但是这似乎激不起他的丝毫怒气,反而很是享受的听着这样的话,褚老夫人却在此刻站出来道:“脏兮,你怎么可以违背承诺?”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褚老夫人,褚昱煊更是喊道:“娘,你说什么啊!”褚老夫人黯然,继续对脏兮道:“你帮我取他性命,剑让你带走,可是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呢!”脏兮笑道:“因为他们吵到本座了,你当真认为本座需要跟你合作才能取到咏鸣剑吗?不过看你傻得主动说帮助本座化其内力,本座何乐不为,着实省了本座不少力气,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送你儿子贺礼,怎么!还打算质疑本座?”褚昱煊根本不能接受,道:“娘,他再说什么,你要帮他杀飒晨?为什么啊?”褚老夫人摇头,道:“是娘太傻了,是娘对不起大家,煊儿,你记得当年你爹那次出门回来后,不再理睬我们,成日郁郁寡欢,不久便抛下我们而去了,那次娘偷偷跟着你爹,发现原来他是去找梦怜那个贱人,他一直对她没有忘情,竟想要照顾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孽种,还为那贱人气血逆行,这么早就离开我们娘俩,还好那贱人识相,把孩子扔下悬崖,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不料你居然跟那贱人的儿子成了结拜兄弟,还来找我,哈哈哈,天助我也,让我有机会报仇。”褚昱煊心痛的说:“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杨暮曦怒道:“那当初去找冷前辈告知他梦怜公主不再人世的人也是你?”褚老夫人笑道:“没错,正是老身,看到他发狂的模样,真是痛快,最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来找我,好让我看了一出父子相认的感人戏码,哈哈。”杨暮曦喊道:“你疯了!你被报仇蒙蔽了双眼!”夜飒晨则紧抿着嘴,显然已是痛极。脏兮不耐烦道:“让你们续了这么久的旧,如今是时候有个了结了,夜飒晨,交出剑还有你的名,或许我能放其余人一马。”不等夜飒晨回答,其余众人皆道:“别做梦!我们绝不会苟且偷生。”脏兮看看夜飒晨道:“看来你的想法跟他们一样,这么多美女,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如此便成全了你们。”褚老夫人急道:“你说过不伤害我儿子的!”褚昱煊道:“娘,孩儿绝不会丢下朋友!脏兮,你放过我母亲,我的命你拿去就是。”脏兮勾起嘴角道:“好个孝子啊,好,本座答应了,老太太的性命本座亦不屑去取。”说着便直直向夜飒晨攻去,就在离其一寸距离时,夜飒晨突然用双臂死死捆住脏兮,使出轻功远远的飞离此地,脏兮道:“竟没有被化去内力,果然不错。”夜飒晨心下暗惊,多亏那个眼神,让他留了个心眼,以致未吸入褚老夫人房中香炉的气味。弥敦杀手见脏兮被夜飒晨持走,便也停止杀戮向夜飒晨追去,瘟神回头,见到方诗韵眼中那鄙视,痛恨的眼神,黯然转身离开,方诗韵不明白,那样的眼神,是在诉说他的无奈,他的渴望理解吗?
      顿时的宁静,让血腥味更加明显,令人作呕,褚昱煊逼着母亲交出了解药,众人连忙向着夜飒晨的方向奔去,杨暮曦以从未有过的冷静,拦住褚昱煊与舒晗前进的步伐道:“你们留在着照顾褚老夫人吧。”褚昱煊眼中露出无比的伤痛,湛潮适时道:“城中百姓还需你们安抚。”杨暮曦转脸想要对湛潮说话,却被湛潮拦下:“别说了,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让弟弟出事。”留下褚昱煊与舒晗收拾残局,他们心中明白,这或许是不信任的开始,其余的人马不停蹄的上路。杨暮曦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呐喊“飒飒你一定不能出事,不能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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