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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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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家想着的是要打沙滩排球,无奈在这片沙滩上极目远眺都没发现有网子,只好打个折扣,变成在水里围成一圈传球玩儿。平常体育课上大家都可以垫着球彼此传递坚持很久的,奈何那是正规场地,这会儿脚下又是水又是沙的,未免有些行动不便,连续掉了几次球之后,大家索性把事情简单化,抛弃了一切技巧直接用手拿住球扔、再用双手接住得了。
这工夫已经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不断往更深一点的水里挪动,最怕热的齐修远站在最深的地方,光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行动尤为笨拙,导致何夕每次给他扔球他都接不住,而越是接不住就越是不甘心,每次接球之前他都要先吆喝一句:“这个球打死也要接住!”
“这个球必须接住!”
“这个球接不住我就不活了!”
……
听得大家耳朵都起了茧子,纷纷嘘他:“喂,唐师父你怎么还活着呀?”
第二接不住球的人是我,还没等人嘲笑呢,我就猴急地自己跳出来举手发言:“我可不可以说是因为齐修远扔得不好啊?”
齐修远一脸灰败:“可以可以,反正我接球都这样了,再背个扔球不好的黑锅也不算什么了哈……”
我感动死了,冲他飞了个吻,表情妩媚声音娇柔:“亲爱的,爱死你了!”
齐修远做了个接住的动作,捧宝贝般的把手递到嘴边,忽然瞥了一眼宋梓涵,立刻换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体若筛糠举手投降:“英雄!小的错了!小的不敢啊不敢!”
众人的大笑声中,宋梓涵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我不操心,就你那接球技术,哪就接得到了?”
大家再度笑翻。
打了会儿球,我口中干渴,偏又内急,就招呼何夕跟我一起撤:“咱歇会儿,喝水上厕所去!”
何夕点头,笑盈盈地过来牵住我的手,我们俩说说笑笑地走回大本营,拿起浴巾擦了擦身上,又猛灌了小半瓶水。
在海里玩的多为男生,女生们大多三三两两躲在阳伞下,只顾看风景谈心。
何夕突然用肩膀撞撞我,示意我往一边看。
我顺着何夕的示意望过去,看见曲静好和另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俩人正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曲静好的目光幽幽地牵向浅海中那圈还在打排球的男生,面色凄楚,看样子是在谈心。
何夕冲我促狭地笑:“一群感情很好的高中同学,一对甜蜜的情侣,一个心碎的单恋者,海边……怎么这么像《剪剪风》啊?”
我用肘子捅了她一下:“乌鸦嘴!”
再灌了口水,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宋梓涵,想是我一离开他就心不在焉地直往这边看呢,此时一下子就对上了我的目光,便咧嘴一笑,冲我招了招手。
我扭过头来,胸有成竹地对何夕说:“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我可不是蓝采,所以呀,就算这事儿真摊到我身上,那也根本不成其为一个问题!”
上完洗手间出来,我跟何夕还没走回到大本营呢,就见宋梓涵迎面跑来。
何夕冲我们俩一笑,知趣地让开一步,宋梓涵也回了她一笑,便毫不避讳地捉住我的手:“我也要上厕所,你陪我去!”
我只好跟咯咯笑起来的何夕道了别,转回身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地埋怨他:“那你刚才不跟我们一起去,害我跑两趟……哎,不是往这儿走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他拉着我一个劲地往不但偏离洗手间而且偏离所有人群的方向走:“我是有东西要释放,不过可不是那个……”
我一怔,脱口就问:“那是什么?”
他不答,只一把将我搂到怀里紧紧夹住。
我明白了,脸上顿时炸开一片火烫,心里咚咚直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身不由己地任他拖着拽着不停往前走。
我们俩就那样纠缠着,趟着清浅的海水走了不知多久,渐渐离开了那片热闹的公共沙滩,人声笑语都被远远撇在了身后,回头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小黑点。
人一少,鱼就多了起来,我走着走着,居然脚底一滑就踩到了一条,小家伙估计正埋在沙子里睡大觉呢,冷不丁扑腾一下挣扎着跑了,倒把我吓一大跳,尖叫一声本能地侧身抱住身边的人。
宋梓涵立刻用力环住我,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吃吃直笑,一边低头去找刚才被我踩到的东西一边答:“好像踩了个活物。”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因荡起的细沙尚未完全沉淀而显得有些混浊的海水,我转回来刚抬起脸,就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住了。
我喘息着嘤叮了一声,身体猛然间腾空而起。他抱着我急步走到一旁的一片礁石后,将我平放在沙上,俯身热切地继续吻着。刚刚才重新套在身上的衣裙被他不知轻重地扯下,而他还不满足,开始撕扯我的泳衣。
我握住他肌肉鼓起的手臂,蹙着眉委屈道:“你还说我是不良少女呢,你才是不良少年……”
后来再回想起来,我也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好像是很悲伤,很失望,却又好像是很幸福,很快乐。那是我自己都分不清也道不明的,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此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从今往后,跟从前再也不一样了。
那天,宋梓涵笨手笨脚却又乐此不疲地要了整整一下午,只那一个生涩的姿势,却是怎么重复都不解馋似的。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不得不屈服于我再三的催促,让我穿好衣服,搂住我往回走。
晚照在东边的天际上留下燃烧般的霞彩,天光云色下是不远处那座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广厦,另一侧则是从海平线上漫腾蒸蔚的夕晖。日色将自云端掠过的归鸟剪成点点翩影,令人心醉神驰。
我们俩整整一下午的消失自然引起了全体同学的注意,不过也没有人多事到跑来追问。晚饭后大家聚在宾馆的休息室里玩大富翁,这个游戏真是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啊,我们叽叽喳喳的笑闹了好几个小时,居然才只玩完了一轮。
简单速描一下众生相吧:
这轮的大富翁是何夕,她简直就是我们大家的恐怖主义公敌,买到的地虽然不是最贵,但是在一块很不错的地上建了三座房子,大家还鬼使神差的老是踩到那块地,一笔一笔六百块不知榨干了多少人。
奚骥是个空心地主,尽管在九个人一起玩这么严峻的形势下还买到了至少五六块地,可是一直没人踩,连他自己都踩不中,所以也建不起什么房子来,导致手上只有不动产没有现金流,不得不数次面临破产危机,以至于有一次他又走到go的时候,伸出一双颤抖的手对作为银行在一旁管钱的曲静好用凄厉的声音惨叫道:“给我钱!”在座的所有人当场笑岔了气,像我这种患有爆笑型人格缺陷的更是笑得泪花迸溅差一点头破血流。
宋梓涵是最倒霉的一个,不知是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总之一开始大家纷纷买地收钱的时候,他一口气连进了好几趟监狱,出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世态炎凉,勉勉强强才买到一块地,攒了一手花不出去也没法增值的钱。
齐修远继续唐僧,自从在不明规则的情况下从我手上买下了一块特别不值钱的地之后就一直在唠唠叨叨,害得我也不得不扯着一副破嗓门儿不断制止他;不过他也是当晚最逗的人,穿一件带单兜儿的短袖衬衣,钱呀房产证什么的全揣里边,事儿来了就掏一下,大家纷纷说他像极了街边摆摊的卖菜小贩,所谓气质决定命运,最后一清算资产,他就是倒数第一。
因为一次容不下太多人玩儿,不少人都在旁边围观,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也上来试试手气。这一轮玩儿完之后,宋梓涵拉着我退出,让给另外两个人补上。
我见他拽着我就往外走,不明所以:“去哪儿?”
他在我耳边悄声答:“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