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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悲催的小□□ ...

  •   从远青山的入山口到留仙居,不过百八十步路,街道南北走向,西面窗口刚好正对着远青山满山的苍翠,这日午后,日光皎皎灿烂,留仙居的伙计将一个身着湖蓝色的年轻女子迎到了二楼偏西的雅阁包间。

      两套茶具,显是在等人,那伙计添好水,“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会要是有个穿灰色长衫的女人进门,就带她上来。”

      “灰色长衫?穿这种衣服的人可能不少吧。”

      “带着油纸伞的那个。”

      那伙计看了眼窗外艳阳,这次没再问什么,掩了雅阁的门出去,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茶水由热变温,由温变凉,那门又被推开。

      葛半夏朝着门口的女人遥遥举起了茶杯,“茅大少,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我就以茶代酒,敬你这一杯。”

      茅苍术斜了她一眼,将油纸伞靠墙放下,在她对面坐下。

      “我说死鱼眼,你怎么肯下山了?”

      “六白汤如何?”

      “没话说,半夏居能成为涪陵第一药浴馆,你是第一功臣。”

      “你是没话说了,我就有了。”

      葛半夏放下了茶杯,“怎么说?”

      “视你为眼中钉的药浴馆有几家?”

      “应该不少,不过华沿池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排第一了,我抢了她们第一药浴馆之位,华沿池的人,该是恨我入骨吧。”

      “华沿池?”

      “涪陵的老字号了,你自从来了拢月城就成日呆在山上,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华沿池都有些什么人?”

      葛半夏微微偏过头,一双眼在她脸上从头到下细细打量,“你吃错药了?平时求你写个药方都难,今天居然连连打听我那头号对手,那你干脆住过来帮我。”

      “帮你个头,说。”

      “以前的事我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近几年,华沿池都是那三姐弟在打理,当家的是华府的大小姐,华冰片。”

      “她有弟弟?”

      “排行第三,闺名好像是叫冰蟾。”葛半夏收回了一直打量茅苍术的视线,自己倒了杯变凉的茶水,微带着笑意喝了个干净,“打听一个男人?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茅苍术扫了她一眼,“你又清楚我的风格了?”

      “大太阳底下打伞呢,就是你的风格了。”

      “午时未时的日头晒不得,不听我话倒霉的是你自己。”

      “算了,皮粗肉厚,习惯了,不过说来听听,这位华三公子怎么了?”

      “和你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我倒确实一直派人盯着华府的一举一动,最近,倒是好几日没有这位三公子的动静了,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她唇角弯起,朝茅苍术凑过去,“不会,那么巧人刚好在你那里吧?”

      茅苍术垂下眼帘无甚表情地看着她,“再靠过来瘙痒散伺候。”

      葛半夏猛地坐直身子,撇了撇嘴,一手拿起茶杯在手里转着,“你尽可以把人留着,姐妹一场,放心,我不会去衙门告你绑票的。”

      茅苍术微微朝后靠在椅背上,“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来找我的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

      “你说呢?”

      葛半夏微微蹙起了眉头,茅苍术好整以暇地十指相对扣着指尖,直到对面那人突然恍然大悟,“六白汤。”

      “也许,还不止。”

      “你的东西呢?”

      “自然都在家里。”

      “他…”

      “一个人在。”

      “你你你…你就由着他去找。”

      “我又没什么损失。”

      “那我怎么办?”

      茅苍术摊了摊手,葛半夏翻了个白眼,突然又笑意隐现,“可是我说茅大夫,你好像忘了,他找着了药方,自然就走了。”

      “走就走呗,我何必留个小祖宗供着。”

      “真的?”

      “假不了。”

      “真的走了也无所谓?”

      茅苍术站起了身,“对了,下次给我送几条胖头鱼上来,我还是有些耳鸣。”

      “让鱼刺梗死你还差不多。”

      “那就多送瓶醋上来,我喝来软化鱼骨。”

      她已经走到了门边,拿起伞,葛半夏突然又叫住了她,不过这次没叫她死鱼眼也没拉长了语调叫茅大少茅大夫,“苍术,你真的不回去了?”

      茅苍术的脚步微微顿了一顿,“还有必要吗?”

      “没有了你的杏林春,就不再是杏林春。”

      茅苍术勾了勾嘴角,“你太高估我了,我能做到的,她一样能,她能的,我却未必可以做到。”

      “不过一次失手,你就将杏林春拱手相让,你真打算就这样一文不名地窝在远青山上发霉?”

      “这地方不错,山明水秀,主要是气候好,很适合养病。”

      “你有个屁的病。”葛半夏没好气地骂过去,茅苍术已经走了,还难得好心地替她掩上了门。

      ***

      茅苍术慢慢悠悠回到家门前的时候,那少年正站在屋门口,换上了他跌落山涧时身上穿的那身白色绸缎,洗净了,只是衣襟处抽了丝。

      他在等她,她走近了,他看着她手里的雨伞,奇怪道,“下过雨吗?”

      茅苍术没回答他,只是低眉看着他,“你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回来,你竟然没说饿。”

      这个点,他本来该催着她去弄晚饭了,他伸手挠了挠头皮,“我想起来了。”

      “哦。”

      “我家就在拢月城里,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那就走吧。”她没再多说一句话,继续朝前走,那灰色长衫刚好与他擦肩而过,蟾酥喉口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都没问自己究竟是谁,她不想知道,那他又何必再说。

      三天了,药方到手了,他该回去了,不然二姐真要满涪陵的找人去了。

      他一步步地离开,终究还是没忍住回过头去,发现她正站在屋门口,夕阳的余晖中,勾勒出那女人的剪影,沐浴在金红色的光芒中,莫名的,他举起了手,朝她挥了挥。

      她恍若未见,漠然转身,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叹了口气,哎,怎么说人家也救过他,他这么做,也确实太不够意思了,难怪现在心口空落落竟然有些难受。

      ***

      夕阳西落,葛半夏从半夏居回到了葛府,还没穿过前厅,清早上山那小厮突然挡在了她面前,“主子。”

      “怎么?”

      “今个早上,茅大夫给了我一个锦囊。”

      “你早不说。”

      “可是茅大夫说,这锦囊白日对主子来说毫无用处,傍晚再交给主子,就是个宝,所以…”

      “拿来。”葛半夏摊开手接过那锦囊,打开来,却是一张纸,纸上一张似曾相识药方,细看来,却其实不同。

      白芷、白蔹、白茯苓、白芨、白术、白芍、白玫瑰。

      “七白汤?”她眉梢微转,突然勾起唇角摇着头笑开来,“你个口是心非的死鱼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悲催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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