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青团（女尊）》莫惹是非

21、过期的药

　　华冰蟾惊讶地不轻，从她刚刚来过到现在也已经有个把时辰，一直站着，大概站得腿都酸软了吧。

　　茅大夫显然很好意思，看着他道，“等你。”

　　于是小□□倒是不好意思了，伸手挠了挠头皮，“那个，就那什么，你还给我吗？”

　　茅苍术想起来刚刚被她蹂躏地不成样子已经随手丢掉的白术，只得摇了摇头，“我丢了。”

　　“那你，你到底给不给我？”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我不是没拿吗？”

　　“知道不就行了吗？” 就算他一开始错认成了苍术，既然她都告诉他是他最想要的，那就是七白汤的药材，理所当然就知道该是白术了，茅苍术觉得一切都太过于明显。一味白术而已，她不过是来的时候顺手在半夏居取了一截白术，有没有拿到那药材，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小□□就是死盯着非要不可呢？

　　“你…”华冰蟾急得在地上连连跺了两次脚，什么知道不知道，她到底来是不来华沿池？

　　“刚刚那白术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就是…你说什么？白术？”华冰蟾愣了愣，“不是茅苍术？”

　　“当然不是，苍术和白术并不一样，我不是说了是你最想要的…”

　　她话还没说完，小□□就一溜烟跑进门没了影，华府的大门吱嘎嘎地被关上，华冰蟾倚在门背后狠狠地绞着袖子，气死他了，气死他了，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莫名其妙拿个白术过来还说是他最想要的，他要的是茅苍术，他要白术有个屁用。

　　华冰蟾一脚一步重重地踩着，走回去的时候华流芳奇怪地看着他，“公子，你不是上清鸳阁付清尾款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去了，拖几天死不了。”

　　华流芳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怎么又吞火药了？

　　***

　　茅苍术这次没再乱转悠走到不知名的地方，连地图都没法对，葛半夏那张简单的地图上别的不清楚，倒是几家大药浴馆的路都标的一清二楚，于是她很老实地循着地图照着原路从华沿池直接回了葛府。

　　进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沿途每隔一丈路就支着木架，上头挂着夜里照明用的灯笼，所以茅蓟留下来的两个女人清清楚楚看着她进了葛府，急急忙忙奔向客栈报告去了。

　　“怎么这么晚，茅蓟今天来过，我还以为…”

　　茅苍术伸手摇了摇打断了葛半夏，葛半夏散着发身上穿着衬衣，显然已经打算入睡，一手提着灯盏，朝茅苍术脸上照了照，“怎么一脸闷相，你遇上茅蓟了？她说什么了？”

　　茅苍术看了她一眼，“早知道，我就不该捅破那张窗户纸，至少那个时候，小□□的心思都很好猜。”

　　装失忆，骗药方，做什么都是为了药方，他那个时候的目的再清楚不过，□□屁股一撅就知道想往哪里跳，简直是被她玩在手心里。

　　葛半夏提着灯盏站在前厅的过道口，“我真可怜茅蓟，她现在的分量，大概连一只□□腿都比不上。”

　　茅苍术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可现在，我总是想不通，他好像又生气了，你说他到底在气什么，我连七白汤的药方都给他送上门去了。”

　　葛半夏提着灯转身，决定睡觉去了，前厅变得黑漆漆一片，传来一声叹气，飘散在灯花的余晖中。

　　***

　　“死鱼眼。”天还蒙蒙未亮，葛少当家一脚踹开了茅苍术的房门，冲到床前掀了她的被子，“你给我起来。”

　　茅苍术拉过被子重新盖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葛半夏扳着她的肩，指着自己的脸，“你干了什么，你又给我下了什么药？我居然会喝你那壶茶，我真是蠢到家了。”

　　茅苍术伸手按了按眉心，坐起了身来，一睁眼，就看到葛半夏脸上长满了米白色的一粒粒小疙瘩，连眼皮上都没能逃得过，好好一张脸变得惨不忍睹，“你怎么…”

　　“还装，你已经是惯犯了，以前就给我下药长红疙瘩，快点给我解了。”葛半夏气得又掀她被子，茅苍术转过身坐在床沿，打了个哈欠，“我没给你下药，那壶茶我也喝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预先吞了解药。”

　　“我真没下药。”

　　葛半夏狐疑地看着她，她要耍自己好像也没必要不承认，“真的不是你？”

　　“如果是我，疙瘩就不会这么小，我觉得大红疙瘩比较配你。”茅苍术盯着她看了半晌，“不过你这样子，还真的是很眼熟，倒像是…”茅苍术没再说下去，只是指了指桌子，“坐下。”

　　茅苍术穿好了衣服坐过去替葛半夏把了个脉，眉梢动了一动，葛半夏急了，“到底怎么了？”

　　茅苍术没说，又站起身过去开药箱，不多时取了根银针过来，也没和葛半夏打招呼，直接挑破了一个米白色小疙瘩，用丝巾抹了脓水。

　　“喂，你好歹先说一声。”

　　“还真的是。”

　　“是什么？”

　　“你是不是买过旱苗喜雨露？”

　　“什么东西？”

　　“别和我装，春︳药。”

　　“我有必要用吗？”葛半夏跳了起来，“不行的人才会要用这种东西。”

　　“你要没用的话…”茅苍术用银针抹开了丝巾上的脓水，“我不会看错的，用了过期的旱苗喜雨露，就算你自己没用过，你也沾到了。”她抬起眼来看着葛半夏，“说实话，去哪里过夜了？”

　　葛半夏脸上有些不自在，撇过了头去，“笑春坊，我是个正常女人，去那里有什么问题？”

　　“那就可能是在你之前的恩客用了，间接地沾到了你身上，你清楚了吗？”

　　葛半夏半天没说的出话来，愤愤然地一拳砸上桌子，“恶心地晦气，以后再不去那种地方了。”

　　“我一会给你开药，只不过…”

　　旱苗喜雨露是杏林春的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其他人制来的假药倒是不少，可这药又确实是真药，只不过放的时间太长，已经过了期。

　　禊辰那天，她也遇到过那个卖药的摊贩，照她的说法，那些药还是今年的新药。她昨日还见那摊贩，看样子人倒是好好的，如果那批药都过了期，早该被人找上门算账了才对。

　　除非是，没过期的药和过期的药混在了一起，只要比例恰当的话，最多是药效折损，若非遇上特别敏感的人都还不至于起反应。

　　茅苍术眯了眯眼，她对葛半夏的体质再清楚不过，比起常人来说确实更容易对有些药物起反应。

　　葛半夏等着她开药方，见她面色有异，奇怪道，“怎么了？”

　　茅苍术摇了摇头。究竟是那摊贩自己动的手脚，还是这药从杏林春出来时就真的有问题？茅蓟那人虽然有点急功近利，却应该还不至于会做出有损杏林春声誉的事来。

　　算了，杏林春的事，她早就不该管了，把葛半夏医好就行了，其他事与她无关了。

　　***

　　葛少当家最近哪里都没去，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喝药，喝了好几天，脸上总算是清净了。

　　而在这期间，茅蓟都没有找上门来，葛半夏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她现在也没空顾这事。

　　随着夏日三伏的来临，华沿池终于开了大门，比起之前矿泥的大张旗鼓，这一次倒是什么噱头都没有放，就像只是关了那么久的门，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葛半夏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可初伏一天天过去，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生意变好还是变冷清，这种事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她叫了两个管事过来，“有没有派人去华沿池打探过？”

　　“主子，派出去的都是小厮，也不好到人家男人的浴堂里去看，只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出门来的男人都是很满意的样子，说是既消暑，又可以从头到脚全身收拾，全套打理，小厮们听不明白，我也没搞清楚。”

　　照茅苍术的意思，华冰蟾根本就没领她的情，华沿池也确实没有打出七白汤的旗号，既然没有用上七白汤，也没有任何其他新的药浴汤，这生意是怎么被他给抢走的？

　　葛半夏觉得有些头疼，那管事接着又道，“主子，依我看，这男人之间的小道消息传起来，那效用怕是比你挂锦旗，在门外竖告示都要来得强，华沿池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安静，铁定有问题。”

　　“男人。”葛半夏摇了摇头，等到两个管事离开，她回到葛府在茅苍术旁边的太师椅上瘫坐下来，“死鱼眼啊死鱼眼，你说的没错，我们永远都搞不清楚那些男人都在想什么。你的小□□还真是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