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74、第 74 章

　　刘义恭府邸内。

　　“小姐先去了褚府，后又去了赵府。听里面的人说，小姐好像和赵倩颇有渊源，有下人听见赵大人叫小姐明心。”

　　“明...心？”刘义恭缓缓咀嚼这个名字，“派人好好查一查赵倩，尤其是他出狱后到圣上登基前这段时间。”

　　一日晚膳，刘义恭再次捕捉到含歌投来的复杂眼神，在接触到他一片淡然的眼眸，狼狈地调转视线。

　　“自那日外出后，你一直心神不宁，怎么，心里有事？”刘义恭放下碗筷，就那么看着含歌僵硬地往嘴里扒饭，出声问道。

　　“禀义父，无事。只是想到明日的认亲宴，有些紧张。女儿常年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义父见笑了。”含歌磕磕巴巴逼自己说出这么个借口，倒也解释的通。

　　刘义恭在含歌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微笑，像是抓到小孩撒谎的大人，只是并不点破。“如此，今日便早些歇息。养足精神为明日准备。大半个朝廷都被皇上请来我这里了，咱父女俩可不能怠慢。”

　　“是，女儿知道了。”含歌低着头没看刘义恭，这几日她一直不敢看这个人的脸。

　　当日从赵府回来她就做了噩梦。梦见刘睿被人追赶着逼到悬崖边，浑身是血。她冲过去只看到刘睿坠了下去，而背对着她的恶魔转过身来，冲她笑，那张脸，便是刘义恭。

　　几次夜半醒来，她都拉开抽屉握紧剪刀，恨不得冲到刘义恭屋里，趁他熟睡把他捅成马蜂窝。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含歌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地上，一步一步如鬼魅般无声，当她进入刘义恭房间时，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那安静仰卧在床上的身影。

　　此时的刘义恭，许是没有官服的映衬，头发也披散在枕边，竟显得比白日年轻了许多，眉眼也没了那丝犀利，看起来无害而俊美。

　　含歌很想问问他，最后是如何对待刘睿的，是否未给他太多痛苦？多日的噩梦，不同的情节，有时梦到刘睿被他砍杀，有时梦到刘睿失足坠崖，有时，是刘义恭将他杀死后，一脚将他的尸身踢下悬崖。含歌，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举起手中的剪刀。她知道要快速的扎进脖子里，那样死的最快最安静。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含歌保持这个动作不知多久，最终还是颓然垂下手，转身的一刹，身后清醒的男声想起，“怎么不下手了？怕了？”

　　含歌苦笑一声，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刘义恭一个久经沙场武功高强的武将，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呢。

　　含歌转身，看刘义恭已经直起上身，只是懒懒地靠在床头，并没有上前制服她的打算。

　　“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杀了你，便宜了刘骏那畜生。”含歌脸上再没有平日羞涩恭顺的表情，两只大眼睛冷冷的看着刘义恭。“现在看来，一切都被我搞砸了。义父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

　　“如果刚才你没有犹豫，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问我这句话。”刘义恭看着含歌，眼中杀机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