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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含歌还是在路上甩掉了刘顺和小环。

      现在她一个人站在褚府某处人迹罕至的别院内,有些紧张地错了措手。想来好笑,京城也算是她的故乡,但能想到的人,却只有这一个。五年了,不知他过的好不好?

      正在神游的含歌,冷不丁被身后响起的男声吓得一机灵。“听家仆报竟陵旧友,我便猜到是你。”

      含歌激动的转身,褚渊只站在她两步外,似乎没怎么变,还是那上挑的横眉,得天独厚的俊美脸庞,只是略微清减了一些。

      褚渊见到含歌,眼眸一亮,随机暗暗打量她半晌,然后无奈摇头,“你果然还是没听我的话。”

      “公子...”含歌开口叫了他一声,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竟陵灭城那一幕如梦境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刘诞残破的身躯好像又躺在她的臂弯中,压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眼前女孩将要形成的灿烂笑容未成形便双目含泪,褚渊眼中仿佛也倒影出相同的悲痛。“对不起,我帮不了刘诞。”
      褚渊转过头避开含歌过于热烈的注视,平复了下心情,再转过来时一脸严肃,“但是,明心,如果你想走,我帮你。”

      听得褚渊如此说,含歌已明了,褚渊定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处境了,她笑了笑。“公子,我今天来不是想你帮我逃跑。我不能害了你。我只是...”

      含歌在宫中偶有听刘骏与汨罗讨论政事,管制改革的矛盾已激化和朝中矛盾,刘浑现在就是刘骏心上的一根刺,随时会狠心被减除。而作为士族大家的褚家一直未表态,且褚渊与刘浑有些私交,含歌怕褚渊被波及,这才找机会出来给他提个醒。

      褚渊听完含歌对朝中局势和刘骏态度的分析后,不满地皱了皱眉,凝声说道,“明...含歌,你担心禇某,我很感激。但是,朝政危险,你不该参与其中。你入了后宫,如果是被迫的,禇某担着罪名也敢送你走。但你若打定主意留在后宫,你便安心做妃做嫔,以后这样的事,再不要做。当今圣上,可不是傻子。”

      含歌自然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与褚渊过多接触对他二人都无益处。但心中依然感觉有些失落。

      从褚府出来,游游荡荡,便不知不觉回到了始兴王府。含歌站定看着门口那两个熟悉的大石狮子,想着如今里面不知住着什么高门大户。

      这时一顶官轿从后门绕出来在大门处停住。府门大开,含歌抬头向门内看去,不禁呆住。

      来人一身绛紫便服,一头乌发整齐地束在头顶,他居高临下地向旁一撇,淡漠地眼神在看到含歌时定住。只是依旧面无表情。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一时谁也没动。

      没想到,他竟然住在这里。含歌吃惊过后,眼神也恢复淡漠。冷冷地看着那人,如今,他可算得偿所愿。

      已是打算转身离开,却未想那人出声道,“既已来了,岂有不入门之礼。”

      含歌回过头看着说话的人,思量他话里的分量。未想那人未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转身回府,“请。”

      轿夫看着主子出来又进去,虽然莫名其妙,也不敢出声提醒,只是好奇地看看这满眼怒火的女子。寻思着,这俩人,必定有事。

      含歌犹豫了片刻,在看到那人潇洒前行的身影时,升起一股好胜心。去就去,难道还怕他不成。

      两人坐定,下人奉茶过后,便被全部撤下,一时间尴尬满溢。

      含歌低着头看看自己脚尖,抬头问道,“你现在,住在这里?”

      对面那人淡定地喝了口茶回到,“住了几年了。”忽略了含歌语气里的火药味,又补充道,“要不要参观一下,我尽量保留了旧的格局,一切都没怎么变。”

      “不必了!”含歌有点后悔被他一激便进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总是压不住的火气。

      她站起来向外走去,有些急,身子不禁前倾。那人一把抓住她左臂,力气很大,竟隐隐作痛。“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没说几句话就要走?”

      “赵倩!你放手!”含歌被他抓的生疼,生气地怒斥起来,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人。

      还是那张秀气好看的脸,只是越发寻不见少年时的无辜和书生气。嘴角的冷漠像刀一样刻在那里,眼底深处的阴郁像墨一样沉在那里。

      赵倩松开手,故作斯文地后退一步。“抱歉,忘了你如今是圣上枕边的红人,微臣逾越了。”

      看着他嘴角那莫名其妙的笑意,含歌一声“你!”出口后竟不也无话可说,只是后悔自己来讨这份屈辱。

      “这就是命,说起来你应该谢谢我。明心是我的妻,当年为了投奔圣上,我不得已抛下她,使她葬身于那一场宫乱中。”

      “至于你。”赵倩含笑又退了两步。“赵倩从未见过,也从不认识。”

      正当含歌恶狠狠地看着他,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着,“二哥!你在哪?你是不是又躲着海盐呢?”

      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一头撞在含歌怀里,来人劈头散发,衣衫虽是宫装,却有些脏污,扑上来的时候,含歌闻到体臭,便退后了两步。

      看着这个疯女人,还在满屋子乱转,“二哥!你藏到哪去了?海盐找累了,你出来啊。”

      赵倩的脸色一沉,看了含歌一眼,不复先前的凌厉,有一些狼狈的味道在里面。

      紧接着跑进来一个小丫头,看见自家老爷的脸色,心知不好,赶紧冲上去抓住乱跑的女子,一边赔罪道,“老爷,夫人说闷得慌,奴婢想着带她在院子里转转,谁知道她一出门就疯跑出去了,追也追不上。”

      赵倩厌恶地看看那还在一边疯癫着上蹿下跳,一会看桌下一会扒门缝的疯女人,厉声道,“还不叫人把她拴起来牵走,杵在这丢人现眼么。”

      “是,老爷。”小丫头怯怯地看了赵倩一眼,还没待出去找人帮忙,已经有麻利的家仆进来,帮着一起制着那女人。

      含歌一时有些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开口,不知是在叫她,还是在向赵倩求证,“公主?”

      那女人当然没有理她,还在自顾自在找自己的二哥,闹的不亦乐乎。

      直到她被几个家丁捆手捆脚,含歌不禁出声制止,“你们怎么能这样?”自然是没人理她,赵倩凉凉看了她一眼,讥讽到“不这样要怎样,她发起疯来可是连人都咬。”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含歌对海盐倒没什么好感,只是曾经风光无限飞扬跋扈的刁蛮公主,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有些唏嘘。

      “我们?你和刘睿当年出逃,她怀恨在心,向皇上报信,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什么那么快被追上了?”赵倩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含歌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

      “到最后听到刘睿跳崖自尽,她又过不了自己的良心,疯了。”

      含歌看着门外,心中一阵抽搐,隐约还能听到海盐胡乱喊着什么,声音渐渐远去。“然后呢?你不计前嫌,娶了她?”

      赵倩听得含歌话中的指责,也不甚在意,“我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听到顾念旧情这四个字,含歌双眼发酸,又觉得有些可笑。

      “赵倩,我看不起你。心胸狭窄,拿个女人出气。你现在住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很得意?看见公主这样是不是很解气?你是不是觉得终于大仇得报?”

      赵倩似是有些被激怒,只是他左眉微挑,看似有些诧异,含歌知道,这个小动作,代表他生气了。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你无父无母,自私自利,只会攀附男人生存。你怎么会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而死,宗族因自己而没落是个什么滋味。”

      一字一字,字字见血。含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如此陌生。
      看着含歌脸上血色渐失,赵倩心中感到一丝疼痛的快慰。“你没有资格怨恨我,明心。”这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让含歌心头一震,直觉接下来从那张曾经情话绵绵的嘴里,会不断吐出毒液,毒的她体无完肤。

      看把含歌说的哑口无言,赵倩似乎很满意,靠近了含歌,抬手接住她掉下来的一串眼泪,“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看着你在刘睿身边打转,你看着我在海盐身边狼狈。你说,你会嫁给我,我会娶你,难道是因为爱?”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笑话,赵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所以我说,别怨我。”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含歌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是想跟你天长地久的。”

      “是么,那抱歉让你失望了。”赵倩身体不自然地僵硬了下,不羁的眼神在看到含歌的真诚时不免露出一丝狼狈,被他很好的控制住了。

      就在含歌缓缓向门口走去时,赵倩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含歌身心一阵疲惫,实在再没有力气去与他交锋。连头都没敢回,“你还要怎样?”

      身后人一声嗤笑,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年追你们的人是谁?”

      含歌已经预料到这肯定又是一个炸弹,心里虽然咯噔一下,嘴里还是故作不好奇地敷衍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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