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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什么都不能阻挡我

      我和猩猩继续坚持着晨读,说也奇怪,都没有其他同学来加入,而我们也没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就这样,我们每天晨读,一起吃早饭,然后进自修室。和偶像每天共度学习时光,是我原来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可是我却经常不自觉地由他想到另一个人。
      原来思念是这个滋味,在我开心的时候,我想要让他分享;在我失落的时候,我希望他能为我分担。可是奇怪的是,最近他好久没有没有像原来一样,发消息告诉我他的情况,更别提小说了。
      我的记事本上的书信日期停留在上个学期,再看着没有增加过章节的小说,我知道上校从未再来过自修室,也没有再坐过我的位子。
      我突然感觉上校如同小说里的茜塔一样消失了。可是他会又突然惊喜地再次出现吗?我感到茫然,如果他就此不见了,我会像凯文一样等待他吗?
      每天晚上,我和珍的寝室是最早熄灯的。珍又找了一个实习工作,一天忙到晚,一回寝室就趴下。我自修回来,眼睛就痛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线性代数,最痛苦的是还有一个让我心乱如麻的人会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
      寝室一片漆黑,唯一能指明我方向的是珍的呼噜声。我洗漱完毕,摸黑爬上床,把手机放在床头,躺下。这个习惯是从上校每晚发消息来以后养成的。现在他并不再每晚发消息给我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保持这个习惯。
      我痴痴地仰天举着手机,屏幕发出蓝色的背光,然后它在舒曼的钢琴声中黯淡。
      突然手机震动了。我的心随着震颤。不是他。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如此在乎?就因为那句我从未亲耳听到的话?
      我一直是矜持的,平静的,何必为他牵肠挂肚?可是叫我怎么能忘记他写给我的小说,他和我说的话。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就这样不停地自问,这又将是一个失眠的夜。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问清楚?我决定放下矜持,发消息问问他。
      “你还好吧?”
      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我的心思更乱了,我把手机丢在枕头下,辗转反侧。难道他更本不在乎我?那么我为什么为他心碎?会不会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手机的震动牵连着我的整张床抽动,我的四肢麻痹在这种震动中。
      “我没事。”
      寥寥几个字,让我感觉自己的可笑,可是我打算再问下去。
      “你的小说不写了?”
      “我很累,明天再说吧。”
      我还能说什么?
      不知是谁经常在我耳边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一直无法理解她为何对男人如此恨之入骨。现在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他将你托举在手心,让你为他感到幸福,然后他又突然放手离去,让本来就脆弱敏感的女人跌得粉碎。
      沉睡中的珍翻了个身,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没了他,我又不是活不来。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他可以选择离开,我也可以选择不挽留。只是我们的感情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吗?

      可是就是在我决定不再去想他的时候,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突然发觉这个学生众多的学校原来那么小。我居然可以经常在各处看到他。在校门口看到他神情严肃地与我擦身而过,他没有看到我,我也不和他打招呼;我停留在被漆成灰黑色的天桥上,看到他行色匆匆地骑着自修车飞驰而过,我不会向他挥手,心情如同天桥的颜色,我想让自己学会遗忘,这样才不会捧着黯淡不放。
      所有次他的出现,我都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可是那次……
      繁忙的学习,让我只有在中午才有时间洗衣服。学校的住宿条件一直不好,连个阳台都没有。我只有趴在窗口晒衣服。
      透过3楼的窗户,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珍,她站在胜蓝坪上,跺着方步,好像在等待什么人。这个家伙,最近老是见不到人影,还以为在工作,原来背着我在约会。她会在等谁呢?难道是带鱼?
      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急驰而来。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可以一眼认出他,那就是对我来说“最熟悉的陌生人”——上校。
      真是巧了,就这么不经意地一眼,居然看到了两个我认识的人。一个我想见而不能经常见,一个我不想见却总在不经意间见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不想见到他,因为我知道我还是不能这么轻易抹去他。
      上校居然停下了,把自行车停在胜蓝坪旁。我突发其想,如果他就是珍在等的人,我会做何感想?
      我情不自禁地笑笑,这样我不是成了天下第一傻瓜了?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差点爱上的人成了情人,真的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上校踏上胜蓝坪,缓缓走向当中,那正是珍所在的方向。我不知为什么停顿了晒衣服的动作,手死死地抓住那件湿漉漉的衬衣领子。
      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难道真的如同我的异想天开?是的,他拍了珍的肩膀。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原来上校不再与我联系的原因是这么简单。
      珍转身注意到他,好像露出了笑容。可是上校似乎还是一脸严肃。他们交谈了一会,就背对着我看过去的方向,坐在石凳上。
      看着他俩并排坐着,我居然哭了,哭得很伤心,可是我的哭泣从来不会发出声响,我只小声的抽泣,而眼泪像天之瀑一样倾泻。
      我意识到,其实我早就爱上了上校。
      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是我让珍结识了他,是我让珍给他修改小说,是我推开了他的热情,是我选择了考研。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眼泪落在衬衣上,让它更加湿润,这也许是我晒过的唯一一件越晒越湿的衣服吧。
      他们还是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应该会快乐。
      我无法责怪珍,也无法埋怨上校。既然我不能拥有爱情,就祝福可以得到幸福的人儿吧。
      就让我心爱过的人永远埋葬在我的心底。

      偏偏当我知道了真相之后,上校的短信却偶然间会响起。
      “前几天我实在太忙了,你千万不要在意。”
      “没事的,办正事要紧。”我依然装做平静亦如往昔。
      “可能过段时间我会更忙,可能没时间来自修室写小说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结局,但是,既然不能再继续,我也不会勉强你。”
      “为了你,我一定会写下去的,不过只能写在电脑里发给你看了。”
      为了我?真的是这样吗?我又想到了那天所见,眼泪又不自觉地淌下。既然喜欢别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地欺骗我?叫我如何面对我最亲密的朋友?
      “好的。就这样吧。”我还是忍耐住了。

      珍总是在实习,而我也一天到晚地学习。我和她也渐渐疏远了。这也倒好,至少我不用尴尬地与她一对一相处。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们再也不像原来那样亲密无间了。我能感觉她对我有所隐瞒,而我也不再向她倾诉心事。
      珍不再在我面前朗诵她某位崇拜的诗人的诗词。她甚至不在我在寝室时,打开自己的电脑。有好几次她看我进来,匆匆忙忙地关闭电脑。
      我也没有那个闲情和她开夜谈会。我的所有精力都耗在一切与考研有关的事情当中。
      我们不再提起上校。这到让我回想起上个学期,珍老拿上校来逗我。要是我现在拿上校来逗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又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再坚强、再装作若无其事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就让我彻底忘记上校吧。是他让我伤心欲绝,是他让我和珍再也不能亲密如当初。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自作聪明地发消息给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他的小说给我看?继续他的谎言?
      “你考研复习得如何?”上校的消息。
      “有点力不从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关心我的事情。
      “加油啊,我们都会战胜困难的。”
      你有什么困难?你唯一的困难应该就是怎样和我坦白吧?和我说吧,我不会哭泣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为那一天做准备。
      “我会的,谢谢你让我学会坚强,我的朋友。”是的,我想我们仅仅是朋友。
      他没有回,他从来没有让我的短消息作为结束语过。可是我何必还要为此失落,他并不在乎我了。如果我们还有干系,那也仅仅是朋友。就当曾经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什么也不能阻挡我考研的脚步,这只是一个小小插曲。我不想动摇考研的决心。我对自己说,告诫自己不要太沉溺与此,尽管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对他下狠心。
      每周我都要和我的考研战友们,赶着去上各种各样的考研强化班,让我没有什么闲工夫去考虑其他事情。我觉得这样挺好,挺充实,不会让我胡思乱想。

      猩猩依然很老实地坐在我对面。
      瞧什么啊?看书!”我发觉他在盯着我。
      “你知道猪六级过了吗?”他凑上来轻声细语地对我说,屁股翘得老高。
      “老天无眼啊!我这么苦干实干了一个学期都挂了,让他那个整天CS的小子过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我也纳闷呢。”
      “天哪!我化做厉鬼也不放过他!”
      “一定要狠刮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嗯,非剥了他三层皮不可。”
      “他皮太厚,直接割肉下酒。”
      “可别太狠了,要留活口,下次还可以继续割。”
      “这个力气活就交给你了。”
      “这个难度很大啊,猪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随便说杀就杀的。”
      “说正经的。”他凑得更近了,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苏珊,陪我去上六级辅导班吧?”
      我的六级也没有过,可是对于考研的人,完全有理由先把六级暂时搁在一边了。可是我从来不知如何拒绝别人,再说多上一个班,对我来说不痛不痒。于是我说:“好吧。”
      我们报了新东方的六级班。每次我都要从另一个政治班赶去上六级班,还好猩猩每次都去得早早的,都能给我占到一个前排的最佳位置。有时候我去迟了,更本无法插上去,只能站在最后面,他居然也退下来,陪我站在最后。
      “真有你的,谢了!”我发觉他考虑得很周全。
      “和我这么客气,跟我混,没错的。”他每次都是很大男人主义地这么说。
      他对我越好,越让我想到曾经的上校。这样对猩猩太不公平了,可是我真的无法轻轻松松地忘却他。
      “真够哥们。”
      他对我笑笑,那笑容好像似曾相识。“加油!这次一定过。”

      我不再听舒曼,可是手机还是躺在枕头下面。难道我还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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