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箱》百纳川

55、黑桃K02

　　铁皮箱
　　黑桃K 02

　　“啊，郑果夫死了？”
　　西门济世坐在床上，倦怠地看看他的堂兄、未婚妻，最后把视线停在他的私人医生身上，“乔治亚，这么说我没事了吗？”
　　“是的。”
　　齐舒安和喜秋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莞尔一笑。
　　就在几分钟前，齐舒安和喜秋全都赌上了性命。在西门济文进入房间前，齐舒安把未完成试验的药剂注射进了西门济世的胳膊。西门济文走进来时，堂弟还未清醒。看到齐舒安的脸，西门济文的神情立刻变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床上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杰、杰森？”
　　听到这声音，刚要发作的西门济文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仿佛解除了催眠一般。
　　“济世，难道你一点儿都不为教你课程的老师难过吗？”
　　此时，西门济文说道。
　　西门济世笑了:“为什么？不必再上课，我该觉得高兴。再说你一定替我表示过哀悼了吧？”
　　“济世，你呀……”
　　“哦，对了堂兄，你的身体不要紧吗？能否让乔治亚替你化验一下血液？”
　　“为什么？”
　　“因为你病了呀！”
　　“胡说！我看过医生了，我健康得很！”西门济文不高兴地出了房间。从齐舒安身边经过时，他瞥了医生一眼。这让医生倍感紧张，可是两人彼此什么也没说。
　　喜秋的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们健康就好，看来我也没必要再逗留的必要了吧？”她朝齐舒安笑笑，退出了西门济世的卧房。
　　“少爷，我去送送喜秋小姐，马上就回来。”齐舒安说着，也退了出去。他从外面关上了房门，“小姐，济文少爷的事我会想办法，您不必担心……”
　　“嘘！”喜秋阻止齐舒安说下去，“谁说担心他啦！我可是伯爵的未婚妻！”
　　“诶？您明明……”
　　“别、别胡说了！快去看看伯爵大人吧？顺便留意一下济文哥的状况。我走了！”
　　还不等齐舒安再开口，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房门微启一条缝，里面传出了西门济世的笑声:“什么呀？杰森只是顺便的吗？”
　　“啊！少爷，您……”
　　“被我听到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也觉得她和杰森结婚比较般配？”
　　“少爷？！”
　　西门济世露出一个恶作剧似的笑，又说:“杰夫还没回来吗？”
　　“济武少爷还没回来。”
　　“嗯？真是担心不断。”
　　府里敲响了中午的钟声，管家孙忙着指挥佣人们为午餐做准备。府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就在这时，从大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喂！人都死哪里去了？”
　　“济武少爷？！”
　　孙山赶紧叫上两名男仆去迎接。不多久，他们帮西门济武把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受伤男子抬进了府邸。
　　“我说管家，别傻站着，找个医生来看看这家伙的死活！”
　　正说着齐舒安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您平安回来太好了！不过您身上的伤……”
　　“不留血了。你也回来我也很高兴，快来看看我带回来的礼物吧？要是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此时，燕正躺在沙发上昏迷着。齐舒安一见到他就惊叫起来:“济武少爷，这家伙不是……”
　　“是那魔鬼最得意的杀手。别惊讶了，快把他弄醒！”
　　齐舒安盯着燕的睡脸足有十分钟，攥紧了拳，说:“我拒绝。”
　　“哈？你拒绝什么？”
　　“拒绝医治这家伙。他好了的话，只会对我们不利吧？”
　　“说什么蠢话呀？我们才是要从他嘴里套出那魔鬼的秘密！再说他落到了我们手上，还能怎样？”
　　齐舒安仍有点犹豫:“那样的话，把他捆上才比较让人放心。”
　　西门济武笑了:“说得也是。那么有劳你了。”他又对管家大声说:“‘苏珊’！午饭准备好没？我快饿死了！”
　　“准备好了济武少爷，请往正餐厅。”
　　“怎么，只有我一个人？”
　　“济世少爷的送去了房间，济文少爷在用餐了。”
　　管家说得不错，西门济武在正餐厅和他的兄弟撞了个正着。
　　“哦！你好了吗？”西门济武劈头就问。
　　“你说什么呀，济武哥哥。我一直好得很。”
　　“你不想亲手杀死伯爵大人的医生了吗？”
　　西门济文没作答，面无表情地吃着他盘子里的饭。
　　另一边的大客厅里，齐舒安和管家已经用绳子把燕牢牢捆住。
　　燕突然醒来，把齐舒安他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冷静地环顾一番，把视线落到了齐舒安身上，露出一个冷艳的微笑:“哦，看来我到了伯爵府？济武少爷还真不简单呢。”他发现伤口被处理过，又笑了。
　　“你笑什么？”齐舒安对燕的态度非常不满，“别以为来到这里你就能为所欲为。”
　　“知道了。”燕依旧笑笑。
　　正说着的工夫，西门济武嘴里咬着面包走进来，西门济文走在他后面。
　　“喂，管家，”西门济武吩咐道，“把我住的客房旁边的房间收拾一下。窗子从外面钉死，再派两个好枪法的人来站岗。我要亲自监视那家伙，直到他说出关于那魔鬼的一切。”
　　燕根本没在听西门济武的挑衅，他的注意力被看着他默不作声的西门济文吸引住了。他从西门济文的眼神中看出对方认出了他，于是微笑着打起招呼:“济文少爷，多日不见，您还好吗？”
　　西门济文皱起了眉头:“济武哥哥，让你的俘虏闭嘴。”
　　还不等西门济武发话，一名女仆小跑了进来。她对管家小声会报过什么，管家示意了一下，和她一起离开了。两分钟后，管家托着一只银盘子回来:“少爷们，淑媛小姐刚刚命人送来一封请柬。”他把托盘捧到西门济文面前，托盘上放着一支华美的信封形贺卡。
　　西门济文拆开贺卡匆匆看了一遍，颇感为难地说:“真意外，除了济世，她还邀请了我。”
　　“那我呢？”西门济武跃跃欲试。
　　“很抱歉济武哥哥，我没看到你的名字。”
　　“切！那丫头只想讨好你们吗？”
　　西门济文无视了兄弟的抱怨，对管家说：“告诉送信的人，就说伯爵大人身体欠安，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管家急忙去传话，不久便面露难色地小声向西门济文回话：“信使说，如果伯爵大人不去，淑媛小姐只好亲自到府来请。”
　　“什么？我亲自对他说！”
　　“少爷！信使走了！”
　　“真无礼！”
　　西门济文丢下那封请柬，转身往螺旋楼梯走。燕突然大声叫住他：“济文少爷，不让伯爵大人知道而擅自做主，未免不太好吧？”
　　“喂！轮不到你说话！”齐舒安喝斥着，转向西门济文，“您的决定是正确的，济世少也目前的状况的确不……”
　　“不，他说的有道理。”西门济文返回，捡起那封请柬上了楼。
　　“济文少爷？！”
　　齐舒安简直大吃一惊。难道是因为我提出了抗议，济文少爷才站到燕那边的吗？是因为我？他朝西门济武投去不知所措的目光，对方却以“我也没办法”的苦恼表情面对着他。
　　午餐后，燕被带去了囚禁他的房间。这房间按照西门济武的吩咐，已经封锁得密不透风，房间里甚至连烛台这样的金属物品都被拿了出去，仅仅是为防止杀手的恐怖行为。西门济武还让人找来两条带锁的铁链，分别锁住了燕的双手和双脚，用以束缚燕的一部分活动能力。即便如此，燕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西门济武恐吓他时，他也只报以一笑。

　　淑媛的宴会就在今晚。
　　在西门济文把请柬拿给他堂弟后，他堂弟不顾私人医生的阻拦，决定前往。
　　“济世少爷，你的身体还没完全……”
　　“不要紧，比起我的身体，我更在意这场晚宴。”西门济世说，“我听说朱丽叶从小是个孤儿，当初她是听了别人的鼓动，才住进这府邸想要抢夺我父亲的遗产。叔叔被判死刑后，她几乎不和我们来往，而我也只在别人筹备的社交场合与她见过几面。她要突然举办什么晚宴，还是夸张的化妆晚宴——况且只邀请了我和杰森堂兄，真得很奇怪？”
　　“那也许就像济武少爷猜测的，她想讨好当家人……”
　　“不，乔治亚。她虽然看起来傲慢，其实是个胆小害羞的女孩子。没有他人的怂恿，我想不出她为什么只漏掉杰夫。我对怂恿她的人非常好奇。”
　　“就算那样，您也不能……”
　　“乔治亚，你陪我和杰森一起去，总可以放心了吧？”西门济世看看身上的睡衣，“杰森恐怕已经回房间为今晚的活动作准备了吧？我也要好好想想，可别失了西门家的面子。”
　　当晚，西门济武站在楼上的窗口，看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驶出了西门府邸。
　　“啊！”
　　身后的被铁链锁住的燕发出一声感慨，“今晚的月色真美呢，济武少爷！”
　　西门济武于是向夜空中望去，一轮血色满月正划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