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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亡途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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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箱
亡途04
郑果夫临死前的那番话在头脑中乍现,令齐舒安大吃一惊。难道毒素在血液里扩散、使少爷发病了吗?!
“少爷!请清醒过来!”
齐舒安及时抓住了西门济世的双肩。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让对方的牙齿贴上他的脖子。
西门济世受到毒液的控制,力量比他清醒时候强悍了不少。没过几秒钟,他就卷土重来,把他的医生扑翻到了马车下面。
齐舒安与之搏斗着,又不敢真地对自己的主人动手。他拼命呼喊西门济世,可惜对方置若罔闻,俨然一只脱缰的野兽。
该怎么办?齐舒安思考着对策,对了那瓶药!
“对不起了,少爷!”他大声说着,一脚踹开西门济世,跳回到马车上,“应该就落在这里!在哪里?”他手脚并用地在干草里翻找那只小玻璃瓶。还没等他找到,他的主人又蹿上来阻挠他。
他失去了耐性,朝着西门济世的腹部就是一拳。少年昏了过去,让他长出一口气。他终于在车底板的缝隙间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正当他要一鼓作气把药水给西门济世灌下去时,他退缩了。不能鲁莽!他提醒自己,连济先也叮嘱过少爷,一定要我斟酌之后再给少爷服用,可是……
他向昏迷中的西门济世望去,少年看上去如此安详。他的整个儿心都为之融化了。他想:啊!不管他是否是济世少爷,至少他是我认可的西门伯爵。
他把昏迷中的西门济世抱上马车,继续驶着车子前进。
伯爵府的大门紧闭着,齐舒安拉了几下门铃,看门人姗姗来迟。他一见到齐舒安,立刻惊叫道:“您怎么还敢回来?!”
齐舒安笑了:“我找到了济世少爷,当然要尽快回来。”
看门人向马车后面扫过一眼,顿时面露惊色:“我马上通报!”
“您最好先让我进去,少爷状况不太好。”
看门人于是打开了铁栅门,让马车进入。
齐舒安坐在马车上说:“暂时别让济文少爷知道我回来了。”
“我明白。”看门人慌慌张张跑远。
铺在车道上的白色细沙使这辆粗重的马车行得异常平稳。宅第就在眼前,齐舒安总算能松一口气。不一会儿,他看到管家孙山带着几名男仆和看门人出现在了宅子那高高的台阶上。他高兴地向他们挥挥手,他们却欲言又止,一副惶惑不安的样子。
“怎么?难道济文少爷他……”
“不,医生!你的后面!”孙山喊了一声。
齐舒安回头看去,大吃一惊。
西文济世不知几时苏醒了过来,凶猛地四处扫视。当他听到齐舒安的声音,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他就像只发现猎物的野兽,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呼噜的叫声。
“少、少爷,你还没……”
不等齐舒安说完,西门济世突然窜了起来。
“危险!”
突如其来一声枪鸣,让西门济世一瞬间又倒了下去。
“少爷?!”齐舒安吓出一身冷汗。只见西门济世背后插着一支小型号的标枪。
“别担心,只是狩猎时用到的麻醉弹,而且剂量不大。”喜秋一身狩猎装,扛着枪朝齐舒安走了过来。看来孙山在西门济武有后,遵照其吩咐,给喜秋家去了电话。
“喜秋小姐?”
“别说了医生,快把这‘猎物’弄进去。”
几个男仆小心翼翼把西门济世抬进了府邸。齐舒安一边叫人去还那辆农用马车,一边问喜秋:“济文少爷好点没有?”
喜秋笑笑:“我来的时候,他睡得好香呢。今天一大早,他吃过晚饭就去了工厂,应该是没事了。不过,他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似乎没有印象。我叫人跟着他了,不用担心。话说回来,伯爵大人是怎么搞的?”
齐舒安举起那瓶药水給喜秋看,说道:“一言难尽。我必须趁济文少爷不在时尽快化验这玩意儿。如果济世少爷醒来还未恢复正常,就、就弄点儿家畜的血给他喝……”
“家畜的血?!”喜秋惊讶之余只有哼笑,“这对伯爵大人来说,可是大不敬呀!”
“只是无奈之举,喜秋小姐!”齐舒安说着,几步跨上台阶,跑进了府中。他直接跑上他二楼的房间——他真庆幸西门济文在发病的时候没毁掉这房间。他把房门反锁起来,以免有人打搅。他毫不顾及他自己的伤势,开始化验那小瓶药水的成分。试验非常顺利,他很快就有了答案,是一种抗毒血清素。
不过,在用到济世少爷身上前,还需作最后一步确认。这是为了谨慎。他取出一支注射器,飞奔向主人的卧房。
西门济世睡得很熟,齐舒安取了些西门济世的血液。在喜秋的要求下,他同意把他试验的最后一步展示给她看。他把血液倒进一支试管,按照比例把那小瓶药水注射进了试管。
“这就完了吗?”
看到试管里的血液没有丝毫变化,喜秋问。
齐舒安叹了口气:“只能等待变化。”
“要等到什么时候?”
齐舒安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叫喊:“济文少爷回来了!”紧接着,西门济文的说话声穿了上来:“我回来有什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大声?好像在给谁报信儿似的。啊!”短暂的沉默后,西门济文恍悟,“啊!难道说……”
“那当然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喜秋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了楼梯上。她边往下走边笑道,“济文哥,你呀,别总事事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哦,喜秋,你还在?”西门济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
“还用说?我不放心你嘛!”
“可你为什么让他们监视我的动向?”
喜秋笑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来看看吧?”
西门济文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冷笑:“除非济世回来,否则什么都不能给我惊喜。”他虽然这么说,还是跟着喜秋上了楼。
就在几分钟前,喜秋担心西门济文看到齐舒安后再度发病,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试验的等待。她对医生说:“我去拖住济文哥,您必须跟我赌这一把了。您和伯爵大人,特别是您,若想平安,只能这么做!”
西门济文跟着喜秋的脚步来到他堂弟的卧房门外。喜秋打开了房门:“进去吧,济文哥。”
“开什么玩笑!”西门济文沉下了脸,“我可不喜欢被人戏弄。”
“这不是戏弄。”不等喜秋再开口,齐舒安在房内发了话,“您请进吧,我把济世少爷还给您。”
此时,在那溅起血腥味道的玉米地里,当黑色的箭矢直指西门济武额心时,西门济武一把攥住了箭锋利的端头。鲜血顿时从他手心滑出,他忍耐着疼痛,竟把箭从燕的两指间夺了过去。
他额头上冒了冷汗,他盯着燕那惊呆了的俊美的脸,冷笑道:“是我失策了。”
燕冷笑:“的确,只拼力量的话,我远非您的对手。可您别以为夺走我的箭我就失去了胜算……”
“切!我管你!”西门济武抓着那支箭掉头就跑。远方传来火车的咆哮,他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只要搭上火车,我就得救了!他想。
燕穷追不舍,一个纵身跳到西门济武面前:“您太没礼貌了,至少该把我的话听完。”
“那样你就让我走?”
燕只笑了笑。
西门济武这才发现,燕把弓弦背在了身后,手中换作了一只亮闪闪的匕首。
看来这家伙今日必取我性命不可!
西门济武还没从思考中回过神,燕已无声无息逼到他眼前。火车的喧嚣震彻了大地,玉米田间一片光影交错。锋刃一闪,晃过西门济武的眼。他猛向旁边侧身,身体擦过了刀刃。
燕没了耐性,绝美的脸上只剩下凶相。西门济武也不打算再徒劳下去。趁燕再袭来的工夫,西门济武矮身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向着燕迎了上去。
这一举动使燕大感困惑。还不容他想明白,他的匕首已经刺进西门济武的左肩。而不可避免地,西门济武手中的石头击中了燕左边的太阳穴。
一道浓稠澄澈的鲜血登时划开美丽的脸,燕栽倒在西门济武脚边。
“太难缠了,这家伙!”
西门济武咬紧牙关拔出肩上的凶器,把它远远丢了出去。他最后看了燕一眼,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他从衬衣上撕下一条布为自己受伤的肩膀草率包扎了一下,向着燕倒下的地方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