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箱》百纳川

22、红方A03

　　铁皮箱
　　红方A 03

　　西门济世找到他车票上的座次，安心地坐了下来。他的行李，早在他上车之前交给了乘务员，乘务员会负责照看他那上了锁的铁皮箱。
　　火车轰隆隆地开动。
　　突然——
　　“少爷！济世少爷！”
　　车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西门济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探出车窗张望。
　　“乔治亚？！”西门济世吃一惊，“乔治亚！”他朝追赶着火车的医生挥挥手。对方一看到他，也马上朝他挥手。
　　齐舒安大声说着什么，可是火车开始鸣笛，声音淹没在了一片汽雾之中。西门济世以为医生来为他送别，同样地大喊：“放心吧，乔治亚！我一回到英国就给你们发电报！快报！”
　　齐舒安作出了苦恼的表情，夸张地挥动双臂，仿佛在说“不！”
　　西门济世糊涂了：“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清！”
　　齐舒安摇摇头，不再做出回应。他奔跑着抓住了登车门的栏杆，一跃跳上火车。几分钟后，他在一节车厢里找到了西门济世：“少爷！”
　　“你、你怎么……”
　　“顾不上吃惊了，少爷！”齐舒安抓住了少爷的肩膀，“您必须马上跟我下车！马上！”
　　“为、为什么？”
　　“我在路上告诉您！快！”
　　“可、可我们至少要等火车停下、等到下一站！”
　　齐舒安往车窗外望了一眼，盯住了少爷的脸：“上一次，我跟着您跳下了疾驰的火车。这一次，趁着火车的速度还没快起来，我们跳下去！”
　　不等西门济世再开口，齐舒安已跃上车窗，这把旁边座位上的人吓得惊叫一片。
　　“快点少爷！请务必相信我！”说着，齐舒安抱住脑袋先跳了下去。西门济世只能跟上他。
　　他们这回摔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台上。
　　“噢！少、少爷！您没事吧？”齐舒安吃力地爬起来，边庆幸自己没有摔坏，边用目光寻找他的主人。西门济世毫发无伤地站在他身后，笑个不停：“乔治亚，您该好好练习跳车的技巧！”
　　“您就别笑话我了，我们走吧，回府里……”
　　“等等，我要先要回我的行李。让他们把箱子送回去。”
　　西门济世在火车站打了一个安置他那铁皮箱的电话，然后与他的医生同乘一匹马离去——为了尽快赶上火车，齐舒安来时只骑了一匹快马。
　　“少爷，我这就告诉您发生了什么事。”
　　马在疾驰，齐舒安迎着风说，“您刚走没多久，赵尊的一个朋友就找到了我们那儿，要求见一见赵冲男爵。您知道的，男爵是家里的老朋友了，当时还没有走。赵尊的朋友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男爵的儿子遇刺了……”
　　“这跟我要回英国有什么关系？”
　　“您听我说！那位‘朋友’在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提起了这么一件事。他说事发前的一天夜里，他们遇到一个奇怪的蒙面强盗。那个抢盗抢走了他们的所有现金，还对他们说：‘去告诉西门家的人——就是那个被称为血腥一族的家庭，告诉他们，他们当中会有人为一些事情付出代价！’。强盗还留下了名字，他说他叫C。赵尊当然没有为强盗传话。四天后，他遇害了……”
　　“你的意思是，杀害赵尊的人是那个蒙面强盗C？”西门济世大笑，“这绝不可能！”
　　“您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就是知道！”西门济世格外得意。
　　“好吧，不过男爵并不这么认为。他认定了他儿子的遇害跟西门家有关。庆幸的是，赵尊还活着。他遇刺之后，被人送去了医院，虽然很危险，不过好歹捡回一条命，现在还在昏迷。”
　　“你们把我找回来有什么用？”
　　“您是唯一的继承人！您忘了吗？”
　　西门济世哼了两声：“得了，是杰森堂兄的意思吧？是他以此为借口，不想让我回去！”
　　齐舒安不得不承认。
　　很快，他们回到府邸。
　　“济世，你回来太好了！”西门济文首先迎出来。他身后跟着西门济武、管家和其他仆人。
　　“是的堂兄。”西门济世拥抱了他的兄弟，“听你的，我回来了。”
　　“别忘了还有我们的约定呢。”西门济武在后面冷笑着插.话。
　　“约定？你跟他约了什么？”
　　“没什么。”西门济世领着他的堂兄走进府邸，“乔治亚把事情都对我说了。快告诉我，朱利安男爵想怎么处理他儿子的事？”
　　“呵！朱利安男爵？！”西门济武爆笑出声。
　　西门济文有点气急败坏：“朱利安又是谁？”
　　“就是赵冲男爵。”齐舒安小声地做了说明。
　　西门济世瞥了他的医生一眼：“对，就是那喜欢捻胡子的男爵，还有他儿子朱利安……”
　　“济世，”西门济文扶着额头，有点无可奈何，“他的儿子叫赵尊，而他叫赵冲。他们不叫朱利安。”
　　“是的我知道，儿子叫朱利安、父亲叫朱利安。”
　　西门济武简直笑得直不起腰，管家也低下头忍不住偷笑。
　　“随他的便吧。”齐舒安在西门济文耳边小声说。
　　“随你怎么叫吧！‘父亲朱利安’并没有责备我们，全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更是因为他儿子‘朱利安’还活着。不过，抓住那个蒙面强盗，我们也有责任。谁让他威胁我们来着？”
　　西门济世来回打量两位哼笑不住的堂兄：“这么说，你们都觉得刺伤朱利安的凶手是那个蒙面强盗——C？”他的表情严肃极了。
　　“目前只能这么想。”
　　“是吗？那我们怎么做？要报警？”
　　“哈！‘朱利安男爵’已经这么干了！”西门济武说。
　　“那就耐心等着警方的结果吧。”西门济世往楼上他自己的房间走去，“骑马可真叫我吃不消，我得稍微休息一下。对了，”他吩咐跟随着他的管家，“如果我的行李到了，直接搬到书房去好吗？放在我卧室的门口，不要打搅我。”
　　“好的少爷。”
　　晚餐以前，那只铁皮箱送回了西门府上。在这期间，它的主人一直把自己闷在房子里。所有人都以为西门济世在卧房里休息。只有他和他的箱子知道，他正坐在他真正的房间里，想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几分钟以后，沉重的箱子被抬进了书房。它被放到连通卧室的小门跟前，以便主人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它。
　　仆人们没有打搅小门另一边的主人，放下箱子，悄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