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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红方A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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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箱
红方A 02
花园里,一些蔷薇科的花朵提早绽放了,一簇簇、一丛丛地,中间点缀了些白色的满天星。西门济世正和他的“杰森堂兄”坐在这片花地里饮茶、进行着一场私人交谈。
经过了家族的血腥斗争事件后,他们俩都觉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了解对方,免得再造成什么误解和偏见。
“我一直很好奇,济世,你是怎么让自己瞒过大家的眼睛的?”西门济文问,“你假扮一个死人如此成功!”
“这很容易。”西门济世对堂兄笑笑,“把嘴唇上涂一些腊,再在脸上擦一层薄薄的咖啡渍的粉末,然后放慢呼吸。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坚信自己是一个死人,时刻做到镇定。我的表演连知道内情的乔治亚都吓了一跳。当时如果不是他摸了我的脉搏、而我又在他支走苏珊后对他张开了眼睛,他真得以为我中毒了。为了不被大家发现,乔治亚负责把我的‘尸体’抬出去——我们在前一天就商定好了去墓地。当杰森堂兄你朝我扑过来时,我真得吓坏了,担心自己要穿帮。不过老天保佑!谢天谢地!”他开心地笑出了声。
西门济文就像听一场故事,回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不过不管怎样,总算起了作用。济世,我得向你道歉!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很聪明。”
“杰森堂兄,你根本没必要再对我感到抱歉。你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家考虑。”西门济世真诚地看着他堂兄的眼,“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我总怀疑你,还刁难你、跟你作对。要是我早点像这样坐下来跟你说说话,我们会减少很多烦恼……”
“现在也不晚。毕竟我们相处的日子还很长……”
“不不,我回来只想查明凶手。现在都明白了,我想回厄榭,越快越好。”
“可你是家族的继承人……”
“把这里交给堂兄你,我没什么不放心。而且说真的,作为一个继承人,我只能是一个摆设——我什么也不懂,我还……”
“你把我搞糊涂了,济世……”
“不!别用这名字叫我,我不配!”
“你在说什么?!”西门济文握住了堂弟的手,“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西门济世突然哭了,显得格外激动。他回握住了西门济文的手,镇定了几秒钟,用一双泪眼重新盯住对方的眼,神情里全是痛苦。他说:“杰森堂兄,你爱我吗?”
“什么?”西门济文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爱我吗?”西门济世几乎是恳求着,又问了一遍。
“当、当然爱你。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西门济世笑了:“是像爱你的堂弟那样爱我吗?”
“是的。”
“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也不管我身上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你都爱我、永远不变?”
“那还用说?你可是我唯一的堂弟!”
“对,我是你的堂弟,”西门济世小声重复,不再看他堂兄的眼睛,“但不是唯一……”
“什么?”西门济文没听清。
“没什么。”西门济世抹掉眼泪,从座椅里起了身,“我这就去对乔治亚说一声,然后收拾东西……”
“等等济世!”
堂兄抓住了他的手,“你好像有意回避问题?告诉我,为什么急着走?”
西门济世依旧摇摇头:“你以后会明白一切……”
“明白什么?!”
“明白你们在这儿偷偷摸摸!”
西门济武的突然出现,把两人吓了一跳。
看到两人露出吃惊的表情,西门济武笑起来,“说吧,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只有你们俩?嗯?”他来回打量两个人。
“没什么。”西门济文冷淡地说,看了堂弟一眼,转身走了。西门济世要跟他走,但被西门济武拦了下来。
“你们搞什么名堂?”西门济武笑着问,“能不能让我也知道?”
“没什么,只是我要走了。”
“走?你没看见你被我拦住了吗?”
“我要回英国,你拦不住。”西门济世迎上他这位堂兄的视线。他看了对方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杰夫堂兄,你爱我吗?”
西门济武被逗乐了:“呵!你猜?”
“很难猜,我不知道。”西门济世叹息着抬了一下眉,“不过,如果我能回来,我倒愿意考虑作你的情人。”
西门济武笑得更夸张了:“那么我也只能好好爱你喽?”
“作为堂兄弟,还是情人?”
“你说什么?”面对一脸认真的堂弟,西门济武只能搂住对方才不至笑得跌倒,“你可别逗我了,宝贝儿!”
“我没开玩笑。”
西门济世甩开堂兄的手,向着宅子的方向大步走去。西门济武追上他,从后面将他抱住,悄悄对他说:“那么我也认真一次好了。”仍是哼笑不住,“这会儿我真庆幸我们都是男的,如果你是位堂妹,我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肯作我的情人的话,我会比现在更爱你……”
“也就是说,你现在很爱我?”
“对对!很爱你!”
“作为堂兄弟,还是情人?”
“噢!又来了!”西门济武笑着想了想,“好吧,给你一点提示。”他突然捏住堂弟的下巴,在对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一个吻。
西门济世只是看着他的堂兄,没有感到丝毫讶异,更没有抗拒。这倒让他的堂兄有点意外:“你不想说‘摘花必先折损自己’之类的话吗?”
“不。就像你说的,”西门济世推开了堂兄,一边往宅子的方向慢慢走,一边回眸看着他堂兄的眼睛,“‘我真该庆幸我们都是男的’。”他微笑了一下,疾步而去。
最后道别的人是齐舒安。当他得知主人要走的消息后,他一句话都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阻拦对方。他似乎明白,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斩断主人的决心。
英国到底有什么让济事少爷如此留恋?比这个千辛万苦才夺回来的家更重要?
有太多的疑问困扰着齐舒安,可他只能默默看着主人收拾东西。
那只铁皮箱!
西门济世又命人抬起了那只箱子——只有那一个箱子。
“少爷?”
齐舒安总算开口了——他是忍不住。他指着箱子说,“这就是您要带走的东西?只有这一个箱子?”
“是的。我什么也不需要,只有它就够了。”
“至、至少让我送送您!”
“不用。我一个人来,也能一个人回去。况且我已经认识路。”
西门济世跟着他的箱子和仆人们一路下楼、来到大门口。那儿已经备好一辆马车。他急匆匆上了车,让仆人把铁皮箱放到他旁边,然后命车夫扬鞭。
马儿嘚嘚地小跑起来,西门济世探出车窗,朝目送他离开的所有人挥手。直至他看不到众人的身影,他才在车厢里坐好。马车一路行驶的很顺利,只三、四个钟头,就把西门济世送到了火车站。他提着沉重的箱子,独自买了票,在站台上静静等待火车。
一个半小时后,火车吐着白气驶进车站,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