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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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的账房先生因事来告假，余爷在旁边听见了，道：“老盛不在，我来兼他这份差吧。”
厚朴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答应，账房先生回头道：“哎呀，余爷真是热心，这怎么好意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第二天早上，余爷提了毛笔，研了墨，坐在诊桌后面的柜台上帮忙算账，有时候厚朴忙了，他还“唰唰唰”帮着写药方子。药方拿给厚朴过目的时候，厚朴惊道：“想不到余爷写得一手好字！我原以为你只用钢笔。”
余爷道：“以前练过。”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轻轻地笑了，笑完，又拿手拍了拍厚朴的背。
厚朴想起当年普洱在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一个看诊，一个算账，他扭头看看余爷，余爷低头正写字，眼角余光扫到厚朴，也不抬头，单是抬了眼皮，别有深意地使了个眼色。
物是人非，如今是他与他这样坐在一起写字。
淮山不时跑进来捣乱，央着余爷带他出去玩，余爷从兜里摸出几个玻璃弹珠给他，然后打赌，若是他今日出去再赢这么多回来，就再带他去县城玩。
淮山就跑出去了，傍晚时分他哭着回来，因为手里最大的一颗带三彩花的给别人赢走了，余爷一番安慰，答应过几日还带他去县城玩，这才渐渐止了哭声。厚朴哄他回家，余爷在身后问道：“今天晚上？”
厚朴道：“不行，总让莲生带着淮山睡，她该烦了。”
余爷道：“那你带淮山一起过来。”
厚朴讶然，“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淮山绕着两人的大腿转来转去，在下面急得直跳：“你们说什么？带我去，带我去！我也要去！”
余爷把他抱起来，托在手上，“到我家去吃晚饭吧，大师傅今天烧了蜂蜜桂花鸭。”
淮山伸伸舌头，故意发出流口水的声音，“嗯，好吃好吃。”
厚朴再阻拦，就是扫了大小两个人的兴，他一边笑着一边收拾诊桌，淮山早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连声催促厚朴“快点快点”。
三人一起回了龙家大宅，余太太出来迎接，向余爷道：“我明日要回娘家，带点儿东西去，自己拿不动，可否叫几个伙计帮忙？”
余爷便唤来几名伙计，让他们明日一早送余太太回娘家。
秦二叔公在一旁道：“余爷，太太回娘家，你不陪她一起去吗？你好歹是新姑爷。”
余爷没吭声，扫了秦二叔公一眼，秦二叔公立即不吱声了，他知道余爷这是嫌自己多管闲事了。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可不是吗，这位余太太没事老回娘家老回娘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正经当了余太太，还一天到晚往娘家搬东西。余爷也就是太惯着她，他如今没个正经差事，不就是坐吃山空，怎么由着媳妇花钱乱买东西，也不晓得买的什么，订在箱子里还不让看，沉甸甸莫非金条银元？只是余爷再有钱，也没有金山银山的。秦二叔公为余爷发愁，只不敢嘴上说，余爷都不计较，他多管闲事做什么呢？没准余太太也是做生意的，见丈夫不事生产，想弄几个钱花花，若是走私些这个那个的东西，那也是有的，家里伙计一个个养着也是摆设，不如拨出去给余太太用。秦二叔公承认自己笨了，所以管好份内的事就可以。
余太太吃过饭，自去厢房里绣花，就不再出来了。
厚朴见这位余太太这样知情识趣，夜里也从来不过问余爷的去向，便怀疑她约莫知道自己和余爷的事情。他也没有多问，觉得这是余爷和余太太之间一个隐秘的约定，就好似余爷的卧室如今又多了一个隔断，添了一张床，床前一张大大的绣架。余太太没日没夜地绣花，夜里掌了灯去隔壁，说是怕妨碍余爷睡觉。厚朴知道，其实余太太一直睡在隔壁，他若去了，余太太就不绣花了，改去书房看爱情小说。
这一日淮山满园子乱转，不知怎么的就闯进书房撞见了余太太，他一口一个干娘，嘴里叫得甜。余太太瞧他可爱，摸了桌上的一把瓜子给他，又给他讲故事，就把他给笼络住了。
晚上淮山听着故事便睡着了，余太太抱过来问余爷，孩子是跟着她睡，还是跟着厚朴睡。厚朴赶紧接过孩子，道：“我来我来。”
待余太太走了，余爷指点厚朴把孩子放在隔壁余太太睡的那一张床上，边笑道，“瞧，有的是人带着他睡，不用老麻烦莲生。”
厚朴不放心：“别尿湿在余太太床上了。”
“尿湿了，换床褥子就行，她不介意的。”
两人回到卧房内，一起坐在床沿上，烛影摇曳，厚朴的脸上带着红晕，余爷也变得更年轻了，眼角细细的褶子一点也看不见。
“好像一家人过日子。”厚朴感叹。
“喜欢吗？”
“喜欢。”
余爷把手伸过去，厚朴的长衫扣子还是难解难分，不过他不急，长夜漫漫，急什么呢？厚朴低声道：“我自己来。”
外面淮山翻了个身，打了个小呼噜，厚朴解扣子的手就顿了顿，余爷乐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床里。
（接下来嘛……你懂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小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