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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提起裤子不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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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上来以前,余爷没防备好,等厚朴笨拙地伸出那条小舌头探进来时,余爷才觉出了一丝丝的腥甜,这冒失鬼,牙齿磕在嘴唇上,都把他亲出血了。
余爷猛地推开厚朴,厚朴红着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别跟她成亲,好不好?”这话,几乎带着哀求的意思了。
余爷没有表情,异常平静地看着厚朴,烛光下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看着阴测测的,“关厚朴,你这是什么意思?”
厚朴心里害怕,他真怕他一说完,余爷冷冷地把他赶出去,可是人都到了这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求人的话也开口说了,索性,错到底。“我不想你跟别人成亲。”
“你要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厚朴用力摇头,“不是,我要跟你一起。”
“一起打光棍?”
“一起过日子。”
余爷没有欣喜若狂,他一脸的沉着镇定,只是目光颇凶狠,厚朴听得伙计们说过,他在上海滩是杀过人的。余爷道:“你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话音刚落,余爷一把将他扯过来,按到门上就亲,那卧室门的户枢还是老式的,在这种推挤下不断发出磕碰之声,厚朴又担心别人听见了,一挣,将余爷往屋里推了推。余爷以为他心中急切,身子一矮,抱住他的腰,就这么竖着一路绕过屏风抱到床前。他原想把厚朴摔进床里,一来厚朴身量高,二来红木大床四面都有雕花栏杆,怕他一头撞上去,是以到得床前,还是把人好好地放下。
厚朴却是腿上一软,都要站不住了,他攀住余爷,两个人顺势一倒,跌进床里。时值初夏,薄被下面已经铺上蔺草席,草席滑而细软,锦缎被面便涌起一股气浪,呼啦啦荡向四周,余爷嫌薄被碍事,三两下推到一边去。
——————(此处删去3656字,内部交流)——————
余爷没嘲笑他,只是微笑地展开手绢,轻轻地把草席上的东西擦掉。擦完,余爷把手绢随手丢在床下,然后靠着厚朴躺下来。
“还疼吗?”
“不疼了,刚刚也没怎么疼,其实是一点也不疼。”
“骗人。”余爷轻轻叹息,接着又道:“我呢,的确也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睡过觉,常常是醉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发生的,第二天醒过来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外面那些欢场女子,睡了也就睡了,没有想过要去讨人欢心。自己心里最喜欢的那一个,又从来没沾过身,所以,我不是个会伺候人的。”
厚朴道:“你不是也娶过媳妇的?后来去做了洋尼姑的那一个,你都不喜欢她吗?”
余爷呆了一呆,“她?不是不喜欢,只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认定我是为了报恩,不是真心喜欢她,两个人在一起别别扭扭的,久而久之,就很少同房了。我们在一起十年,十年里我没碰过别人,能做到这样,我当然还是喜欢她的,只是两个人做夫妻样样要契合,也不是那么容易。”余爷说着,侧过身来面对厚朴,又用手去抚摸他光滑的肩膀和手臂,“所以说,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最好。”
厚朴听了,很腼腆地笑。
“你喜欢这样吗?”
“喜欢。”
余爷斜眼看他,“真的喜欢?不是为了讨好我?”
“真的!”
“王家那位姑娘……”
厚朴急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为了阻挠你,才这样做的。你要真喜欢她,想娶她做媳妇,我没有意见。”
“呵,没有意见?”余爷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上赶着来同我睡觉,为的是什么?趁我没结婚,先风流快活一把?连我娶媳妇都没有意见了,你是软柿子呢,随便人怎么捏?”
“难过总是难过的,只是这种事,勉强不得。”
余爷撑起身子,手支着下巴审视厚朴,促狭道:“那我若是娶了王家姑娘,你还肯同我睡觉吗?”
厚朴脸上,闪过惊怒之色,随即又是一阵阵地伤心绝望,“那……怎么对得住人家姑娘?”
余爷叹息着抚摸他的脸,“你啊……”
厚朴疑惑地看着余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同她,还是要结婚的。”
厚朴听了这话,只觉得胸口被一个大锤子砸下来,心啊肺啊全给砸了稀巴烂,眼前这个人,刚刚还在自己身上,如今竟能说出这种铁石心肠的话来,他的心究竟是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