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黎羽·扬

9、风之章(九)因为有你我不再孤独

　　第九章 因为有你我不再孤独
　　说完，煌月突然一下站起身来，耍帅地伸了伸懒腰，左右摇晃了几
　　下，背对着光祀,用若有若无的口气说：“礼尚往来，公平交换，你也就
　　别怨我了！”
　　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大概已经忍不住掉眼泪了，泪腺有的
　　时候真的很不容易控制。他坚持背对着光祀，选择以倔强的背影对待
　　自己的过去。
　　“你在面对风鸣之玉的时候说过，你想拥有力量，你想变强。”光祀顿了
　　顿。“想变强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变得坚强......坚强得不会再迷惘，
　　坚强得不会再在孤独无助时独自一人哭泣。”
　　煌月愣住了，自己的内心被别人揣测得那么清楚令他十分不安。这种不
　　安令他十分想给光祀一拳。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想打人。谁知拳头刚举
　　在半空，却看见“成年版”的光祀站在那里。天！这还怎么打？！哪打得过？！
　　看见煌月抬着手想打不敢打正在发大呆的样子，光祀忍不住嗤笑出声。
　　意外的轻松心情令光祀释怀，于是他决定接受煌月的“公平交换”，交他这
　　个朋友。
　　“笑什么？！”煌月不服输地大吼，可情绪一激动就令他忍不住眼泪直掉。
　　已经给煌月贴上“同类”标签的光祀尽显“大哥哥”风范地安慰他说：“不
　　用死撑了,想哭就哭嘛，人偶尔任性一下没有坏处......”
　　“不要！又不是女孩子！”煌月虽然嘴硬，但却无法拒绝这种久违的温暖的家人的感觉。于是,煌月很自然地想靠在光祀身上，“借个肩膀用用。”可光祀一发觉他想贴上来就即时躲开，害煌月重心不稳地跌在地上。
　　“干嘛躲开！！？？又叫人任性一下没关系？！”“鼻涕都流出来了！脏死了！你给我滚远点！”“身为男生怕什么脏！给我过来！”煌月伸手就去揪光祀的领子。现在是面子问题，早顾不上打不打得赢了。“哇哇哇，玩偷袭啊！先把鼻涕擦了好不好？”
　　光祀一边笑一边架开他的手，仗着身高优势两步绕到煌月身后，打算再把他从后面架住。谁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光祀被煌月的手肘正中胸口，痛得狠咳了几声。终于反击成功的煌月拽到不行了：“哼哼，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两次？NONONO，那是不可能的。” 煌月还加强效果地伸出食指摇了摇。
　　“你……该死，才打中我一次，拽什么啊？！”
　　“有本事再来啊，我用事实证明给你看我煌月不是出来白混的。”
　　两人随即大打出手，不过以远没有刚才生死决战的味道了，倒像是嬉戏……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
　　过了一会，两人都打到没了力气，大口地喘着气摊在地上。
　　煌月觉得此时此刻的感觉舒服极了。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呢……不用担心打坏东西，不用担心误伤路人甲乙丙，什么也不用担心……只需要……享受现在，享受与朋友共处的这一刻……
　　“其实......”光祀用手拨开由于汗湿而粘在前额的头发，望向远方，轻轻地说：“我一向讨厌别人靠我太近。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可以听到人的心声，只要一接近别人，我就可以知道别人的想法......”
　　“有这样的能力也不错啊！至少人心难测这句话就绝对用不到你身上去。”煌月反过身来，一手支着下巴。
　　“问题是我无法控制这种力量。”光祀一脸“想起来就烦”的样子。“无论我想不想听到，只要一碰到别人的身体，那人的心声就会肆无忌惮地闯入我的心中，如果那人心情激动的话，隔远几米都听得到。而且，越深沉的感情声音越大，越深层的心声就越可怕。小的时候我经常被吓得睡不着觉。”
　　“也是...这样也蛮烦的......”
　　“有的时候遇到拥有同种能力的人的话，这样的能力还会有反作用力。”
　　“反？作用力？（什么时候话题跑到物理上去了？）”
　　“是。也就是说我的心声会毫无保留的传到别人那里去。”
　　“这样啊......呜......呜~~~~~~~~~~~~~~！！！！！！等等！！”煌月终于找到了这些话的重点所在了。“那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会看到你的记忆完全是由于……你自己无法控制能力？？！！不是由于……我？？？！！”
　　“……是啊……”光祀忍不住直想笑。
　　“你！！！”煌月已气到气绝了。“那……那我内疚个什么啊……哎呀啊……？？！！！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我……你……你……你混帐,为什么不早说？？！！！你骗我说……！！！你……”
　　“我都还没机会开口你就把你要说的全倒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啊？”光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煌月语无伦次的样子。
　　“不过,这家伙真的很好玩耶。一会哭一会叫的……精力充沛啊。”光祀心想。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捧着煌月的脸，用很容易令人误解的超级温柔的男低音说：“行了，不要看我平时那么COOL的样子,我到底也是个男人,我会负起责任的啦。”
　　“你什么……！！！？？？你要干什么？？？？！！！”煌月吓得大叫,用力掰开光祀的手,躲得老远。光祀故意坏心眼的原地看着他坏笑。“你……”煌月用一只正在不停抖动,根本无法指定目标的手指指着光祀说：“你……该……不会想娶我……以示负责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娶……娶你？！好烂的主意啊……哈哈哈……不行啊……就算我……委屈一下……哈哈哈……千夜那个做家长的也会抗议的啊……啊哈哈哈……”光祀笑得都说不清话了。
　　“那你想怎样？？！！”
　　“我们做朋友好了，互相守秘密的朋友。”光祀边说边用手擦去笑出来的眼泪。
　　朋友？光祀轻描淡写的一个词却在煌月的心中激起了无尽波澜。
　　朋友，做朋友？？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只是最后的结果煌月实在不愿再去回想。一直封闭自己的真心，一直把真正的自己深深地浸没在惭悔中。我……这个背叛了家人，背叛了朋友的人，还配拥有朋友吗？
　　可是煌月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真的拒绝不了。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玩得疯，闹得凶就可以忘却寂寞。但每次从老头子主任的叫骂声中窃笑着逃开后，总会觉得无法控制地想哭。人到底还是群居动物，无法忘却寂寞。
　　现在，几小时前还是敌人的光祀却发出了这样的邀请，MAKE FRIENDS 。可以吗？我还可以，再交，朋友吗？如果……我再……
　　“这样，你在觉得孤独的时候就不用再一个人哭了。到时你可以找我啊，我借肩......我叫千夜借张桌子给你哭到够。”
　　“你才哭！！”没有什么如果了！！煌月用力地瞪了一眼光祀，这家伙。
　　“我不会。有千夜陪我，我不会孤独。”
　　......
　　......
　　煌月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漂亮的地毯上,自己全身的骨头给又硬又冷的地板弄得痛得格格发响。而他的旁边就是一张看起来软绵绵的舒适大床！
　　“混帐！！！既然有床干嘛叫老子睡地板？？！！”煌月发出了哥斯拉破坏城市时一样的吼声,接着便从地板上一跃跃起。可是他刚站稳就觉得脖子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上了。紧接着，千夜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吵什么。”
　　煌月这时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是仍未醒来的光祀。“不公平！我也是伤者啊！而且那张大床连你倒下去都够用，干嘛叫我睡地板。”尽管还是用吼的，但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因为我和悠都不想你弄脏这里的床。”
　　“他不一样脏！！”
　　千夜转身把一个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面盆拿来，放在煌月眼前。“我帮他换了外衣，也帮他擦净了脸和手。你是不是也想我帮你擦，身，换，衣，服？”
　　“不，不用客气了……”煌月连连摆手。
　　“嗤……”刚醒来就撞见好戏的光祀忍不住偷笑出声。
　　“悠，麻烦你。”千夜见光祀醒来，便示意他新认识的人——悠，帮他清场。
　　听到千夜叫悠的名字，煌月才发觉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他转过身来仔细大量悠。也就在这一刻，煌月发觉自己相当接受悠这一个刚刚打了个照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