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黎羽·扬

10、 风之章(十)开始

　　人认同另一人的方法是因人而异的。光祀靠感觉，千夜靠长时间的观察，而煌月则喜欢凭那
　　人的眼睛判断一切。
　　煌月在第一眼看到悠的时候就认同了他，因为悠的眼睛。其实悠和千夜的眼睛由于都是水属
　　性而带有水色的透明感，都是海水蓝。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感觉极端不同。千夜的眼睛的深蓝像
　　暴风雨前夕的大海，蓝得晦暗，静得可怕，在沉寂之中带着威胁，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而悠的眼睛是湛蓝，像伴着清新海风的平静之海，温柔，祥和。煌月很喜欢这双平静的眼睛。
　　“怎么？看呆了？”光祀抱着床头的围栏调侃道。
　　“谁啊？！谁？！”煌月才回过神来。
　　“那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他单独说。”千夜再次提醒煌月。悠也在同时很有默契地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行行行……罗嗦。”煌月跟着悠走了出去，并用力关上门，以惊天动地的关门声表示抗议
　　。悠看到他如此行为并没有出声，但他没表情并不代表他对此没反应。悠在想什么？他在想：
　　“我的门……很可怜的啊……”
　　但悠是那种不爱出声的人。所以他没有说话。
　　……
　　房间里，千夜和光祀已经交换了在光祀昏迷这段时间双方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悠是一个古董店的老板，有许多亲戚但却一个人住，不过不像是‘普通’的老板
　　。”光祀抱着羽毛枕盘腿坐在床上。“可以放心吗？”光祀比谁都明白千夜的戒心有多重。
　　“老样子，需要一点时间观察。”千夜虽然还坚持他“日久见人心”的观点，但嘴角却明显
　　的挂着笑意。悠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拥有令人无条件信任他的特质。
　　“你放心就行了。”光祀自动忽略了千夜的话，通常千夜的表情比他说的话更真实可靠些。
　　光祀很开心千夜可以找到令他放心的人，因为千夜在这世上可以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样活
　　着太可怜了。“啊，对了对了，言归正传，风鸣之玉最后是……？”
　　“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只要我一接近就自主制造结界。还是无法接触。”千夜摇了摇头。
　　“不如这样吧，就让煌月带着它吧。”
　　“这怎么行？？！！”他信任的人里似乎还没有包括这家伙。
　　“叫他加入我们以便看着他，然后到我们要用的时候再拿来用一下就行了。反正现在只有他
　　才碰得了它。”光祀不以为然的说。
　　千夜其实并不想让煌月掺进这件事情。光祀并不知道收集宝玉的重要性，也不知道千夜要拿
　　宝玉来干什么，他只是本能的去收集。所以在确定风玉已出现并且没有流落到不认识无法掌握
　　的人手上时就失去了占有欲。而千夜却想的是切实占有宝玉。因为他不希望到用的时候出什么
　　差错，这毕竟是关系到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命的东西。
　　不过现在风玉只接受煌月是不争的事实……硬来的话只怕不行……
　　“你确认他没有问题？不会在关键时候出什么岔子？”这是千夜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接受
　　别人的第一大前提——他会不会背叛自己！
　　“不会，我有信心。”光祀扬起嘴角很干脆的回答。“煌月其实是个很敏感很脆弱的人，因
　　为他自己的特定经历，所以他绝对无法容许自己做出背叛别人的事。尤其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光祀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强调到。
　　千夜看着光祀充满信心的脸也只有让步。“也……行吧……”
　　“那平时我们做‘生意’的时候也会轻松一点啦，每次都是我在跑来跑去。”
　　“不过我们也必须教那个小子一些基本的魔法知识，省得他再失控……”
　　“那就是你的事啦，我对文绉绉的东西可没辙。”
　　“想偷懒啊？”
　　“没有，我也有可以教的东西啊。呵呵，到时……”
　　“开展地狱式特训也不错啊……”
　　于是这两人就这样私自决定了煌月的锻炼计划，完全不管煌月是否愿意。不过煌月不可能拒
　　绝的。因为这两个人已经，赖，上，他，了。
　　……
　　煌月从房间走出后一直与悠在呆在客厅。现在他的脑袋正被折磨得不行了。他很努力地尝试
　　与悠搭话，可是悠总是静静的坐着不出声。煌月是那种静不住的人，但在一个人说了几分钟话
　　而没人搭理的情况下也只好坐下来发呆。而他一发呆就发觉悠会望着他好象有话要说的样子。
　　于是有只好询问悠有什么话要说吗？而悠又没回答。这样一来一往几个回合下来，煌月觉得自
　　己快要发疯了。
　　“悠？我想看看你店里的东西......”这回摇头点头就行了，总该有反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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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啊，我求求你了，他不要再看着我了......呜
　　就在煌月快受不了的时候，千夜和光祀终于出来了。
　　千夜把悠叫下一楼找东西，而光祀则留在二楼陪着脑袋发痛的煌月。
　　“煌月，你大学的课程紧不紧？”光祀看似随意地问了句。
　　“吓？不……是很紧，我是读设计的，课程还算轻松吧。问来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空余时间多不多啊？”光祀走到煌月对面的咖啡色的大沙发上呈大字型地摊
　　在上面。
　　“其实不太多，因为我要干很多兼职。”煌月在触及这个话题时有些不开心。
　　“很多兼职？你很缺钱吗？”他读的可是贵族学校啊？光祀在这个问题上有些不理解。但话
　　音一落就感到煌月的心里传来一阵阴郁的感觉。“抱歉，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吧。”光祀赶紧
　　道歉。
　　“你看到了什么吗？”煌月苦笑了一下。
　　“没有，你身上也有一定的魔力，所以我只能感觉到你对某事高兴或不高兴，不会看到具体
　　事件，你可以放心。”
　　说到这个煌月就感兴趣了。“我身上真的有魔力吗？是不是好象游戏或漫画里那些魔法师那
　　样的。可以发火啦，打雷啦，召唤冰山啦，让大地裂开啦，长翅膀飞啦什么的？”
　　“不太一样。你的愿望只有长翅膀飞可以实现。因为你是风属性的。发火打雷是火属性，冰
　　山什么的是水属性的，让大地裂开是地属性的。”光祀解释道。
　　“属性？”
　　“我对这些文字概念性的东西也不是很在行啦。以后千夜会解释给你听的啦。不过我可以告
　　诉你，我是火属性的，千夜是水属性的，悠好象也是水属性的。属性不同，魔法的专长也会不
　　同。”
　　“很……深奥的感觉啊。”煌月一脸崇拜状。
　　“怎么样？到我和千夜的店里来打工吧？一边打工一边学。薪水从优，提供两餐，不过不包
　　住宿。”光祀就差把招聘启示都贴出来了。
　　“……打工？”煌月认真想了一下。“打什么工？”
　　光祀笑着不出声。
　　“想起来……你刚见到我时好象是想杀我的啊！你该不会是杀手吧？只要对方出得起钱，无
　　论对象是谁也会杀死。”想到这里，煌月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电视看多了。”对于煌月的担心，光祀轻描淡写的下了个结论。
　　“我和千夜平时是开吧的。也接一些感兴趣的任务赞取酬劳。一般是一些驱魔的工作和收集
　　稀有品的工作。”光祀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杀人的任务有时也有。但不多。一般是由我
　　动手的。如果你不想干大可以不干。没有问题。”
　　“……行，我加入你们。”煌月紧紧咬住嘴唇说：“但……不要让我看见你杀人！”伴随着
　　这句低语传来的是铁一般的坚定的意志。
　　“行！”这就是他的“禁忌”吧？光祀暗想。
　　“……”煌月沉默了一下。“还是不放心，薪水从优是多少？”
　　“基本工资是时薪2块钱……”
　　“这叫从优？？？！！！”
　　“但，如果独立完成任务的话，任务奖金除拿出总金额的5%交公之后可以独享。而每次任务
　　的最低酬劳都有……”光祀坏嘻嘻地把煌月拉近自己，在他的手上写了一个数字。“这样……
　　如何？”
　　“真的？”煌月将信将疑。
　　“当然！”光祀拍胸口保证。
　　“也……不错啦……”
　　就在煌月陶醉于奖金金额之高时，光祀又说了一句：“只要你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不过
　　煌月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啦。因为那一句是光祀说给自己听的。

　　“啊，我们下去一楼吧。千夜想我们下去。他有事找你。”光祀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就拉着煌月向下走。
　　“你怎么知道千夜想我们下……啊……”这个家伙可以听见别人的心声，我都忘了，煌月暗
　　想。
　　下到一楼后，煌月顿时两眼放光。
　　悠的店面朝大海，但离海边还是有一定距离，有无敌海景却没有海边的喧闹。束起来的深
　　蓝窗帘更让人有一种清净的感觉。深褐色的仿古地砖，还有桃木柜子，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很
　　有古老的感觉。左边是三个柜子，放着说不出年代的东西，而右边则是两个靠墙而放的大书柜
　　。
　　难不成书也是古董？
　　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光祀已经扯着他来到了柜台。千夜和悠正在柜台那里等着他们。随即，
　　千夜拿出了一样更加令煌月两眼放光的东西——一把长长的日本刀。
　　“给，给我吗？”煌月咽了咽口水。哇，好，好漂亮的日本刀啊，太对我胃口了！！！
　　“是，送给你当作你加入的礼物。”千夜微笑着说。“因为执行任务也需要武器，不然太危
　　险了。而且，你看。”千夜将刀把的底部递给煌月看。“这里有个嵌入口，可以加入有魔法属
　　性的宝物加强其威力。”
　　“宝物？”
　　“比如……风鸣之玉。”千夜往煌月的上衣口袋一指。
　　“呜？”煌月一摸口袋，摸出一块长方型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绿色的小玉牌，风玉
　　！！！煌月在千夜的指导下将风玉装到日本刀的底部。在风玉嵌紧的那一刻，日本刀发出了微
　　微的绿光和轻鸣声。“哇，好厉害的样子啊。”
　　煌月兴奋地“呛”地一声拔出刀，左比一下右摆一下。
　　“咦，也没什么‘很特别’嘛......”比划了几下，煌月有点失望，还以为会很有力量。
　　“这个啊......”千夜沉吟了一会，又看了看悠，“你要集中精力在刀上，才能感受到风玉
　　的力量。”
　　“噢......”煌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举起了刀。
　　“光祀，过来。”千夜把光祀拉到身边，再看看悠。呵，他也不错嘛。悠依旧没有表情，但
　　右手已经有一圈兰色的光了。
　　“集中精神......”煌月横举着刀。风玉啊，再让我看一看你的力量！
　　刀身起了变化，泛出了淡淡的绿光，煌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向前臂。“喝！”煌月运
　　足了劲儿向前一划！
　　就在那一刹那，千夜和悠的手都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后，一声巨响。灰尘弥漫间只听得一阵
　　噼里啪啦
　　——砖石砸到地上的声音。

　　果然是无敌海景！咸咸的海风吹散了满屋灰尘后，千夜和光祀透过一个直径3米的大洞，欣赏
　　着美丽的海景。破砖烂瓦散了一地，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原来那日本刀可以凝结煌月的魔法力量再经由风玉加强。本来如果是技术够的人的使用的话
　　，墙壁是应该被整齐的划开的。可是煌月是初学者，所以墙壁只是被他的力量炸开了一个洞。
　　“资质还不错。值得起那刀的价。”千夜微微点了点头。
　　“那把刀多少钱？可以加嵌宝物的刀不便宜吧。”光祀悄悄地问。
　　“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从他身上赚回来的。”千夜一脸“奸商”的样子。“做人要重视长
　　远利益。必要的投资不可以小气。”
　　“是啊是啊……”
　　可惜煌月没精力注意自己已经上了圈套，其实他只要现在转头看一下那两人恶魔的样子就可
　　以立刻改变主意脱离即将来临的地狱。可是，他太投入了，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事情。也就在
　　那时起，煌月就注定整天被那两人耍得团团转又毫无办法。谁叫人家重视长远利益，早就埋好
　　附笔了呢？
　　在这种决定命运的时候，悠还是一声不出。他默默地望着自家墙壁上的大洞。
　　悠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墙上开了一个洞，我怎么做生意啊？”
　　但悠是不爱出声的人。所以他没有说话。
　　“……干脆，也学他们，在这个肇事者（煌月）身上把修理费赚回来吧。”
　　悠是不爱出声的人。所以他也没说出这句话。

　　各位观众，祝煌月好运吧。
　　风之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