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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二十章  别扭的事一件件 ...


  •   缡宁睡得太晚,第二日起迟了些。她去正屋大厅时,瑞秋已领着府里各职司的下人向完颜若敏行礼。缡宁冷眼看去,瑞秋颐指气使的指挥着众人,大概想在新福晋面前显示下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完颜若敏比一年前更显端庄了,举手投足间尽是出身大家的气度,对瑞秋极为客气,让缡宁自愧弗如。
      礼毕后人众散去,厅中只留下近侍的丫头。缡宁缓缓近前,请下安去:“福晋吉祥!”完颜若敏忙站起来,扶起缡宁道:“妹妹快请坐!我们本是姐妹,哪需如此多礼?何况妹妹来得早,有好多事要劳烦妹妹呢!”
      缡宁道:“姐姐客气了!”走到一旁坐下,觉得自己的演技越发好了。
      一身光鲜的胤祯踏入厅中,完颜氏站起身,随即向他请安,一时厅内众人俯了一地。缡宁怔了一怔,她可从未对胤祯这样有礼过。当她醒悟自己的“鹤立鸡群”过于显眼时,胤祯已扶着完颜若敏,叫众人免礼了。
      缡宁在心中做了个鬼脸,胤祯朝他扬了扬眉。缡宁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神采飞扬,心中不免生气。
      侍女摆饭上来,缡宁自顾拿起筷子欲大快朵颐,却觉周围静悄悄的。纳闷的抬头一看,完颜若敏依旧端庄的坐着,脸上却带着惊愕,别人都瞧怪物似的盯着缡宁手中的筷子,瑞秋眼中的鄙夷更是明显。胤祯咳了一声道:“吃饭吧!”先开动起来。完颜若敏才斯文的举起筷子。缡宁一下失去了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饭,也不吃菜。
      胤祯对完颜若敏说:“等会进宫,都准备好了么?府中之事若有不明白或一时不顺手的,就问问——”先看了一眼瑞秋,再瞧瞧缡宁,见她只吃着白饭,不禁一愣。完颜若敏已温柔的接道:“都准备好了。多亏了缡宁妹妹和瑞秋姑娘,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胤祯刚说:“这就好!你们本是姐妹……”缡宁打断道:“我向来病着,府中事都是瑞秋在管,就是这次喜事也是她一手打理的,有什么事问她好了,我是不懂的。”她原想安安静静的扮个安份柔顺的样子省些事,但总觉得那“姐妹”二字刺心,忍不住冲口扫了胤祯面子。这下自是人人面上不自在。
      沉默了一会儿,胤祯道:“这段时间确是多亏了瑞秋在操持。”
      瑞秋道:“十四爷言重了!奴婢原是因马佳福晋身子欠安,德妃娘娘才让奴婢来府中帮着打理。奴婢诚惶诚恐,办好了是奴婢的本份,办不好,奴婢受责事小,辜负了德妃娘娘的信任,奴婢才是无地自容了!如今十四爷有了新福晋打理,侧福晋也大好了,还请十四爷进宫时禀明娘娘,让奴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胤祯不说话,完颜若敏便道:“既是娘娘看重的,又向在宫里的绛雪轩当差,以后府中事还要仰仗着瑞秋姑娘呢!”
      瑞秋谦辞:“福晋的话奴婢更受不起了!”
      缡宁只觉一切都那么腻烦,赌气将碗一推,道:“我饱了!”每个人都愣住。
      缡宁道:“这天气闷得难受,莫不成要下雨了?”
      众人更是惊愕,眼见这早春的天气异常晴朗,没有一丝阴霾——这侧福晋莫不是疯了?
      胤祯道:“嗯——你身子未复,既吃好了,别闷坐着。早些回去歇息吧。”
      缡宁谁的脸色也不看,起身就走,管别人怎么想呢!
      次日晚胤祯至缡宁处,进门就喊:“离离!猜我给你带什么了?”缡宁见他一身簇新的衣服,脸上带笑,容光焕发的,心中不舒服:“我在这生闷气,他倒好,左右逢源的想享受齐人之福——我偏不如他的意!”当下不理他,自顾忙着。胤祯的笑容便有些僵。脸上讪讪的看了一眼在房在的秋雨,秋雨退了出去。
      胤祯道:“瞧,这可是我托了三哥好久才找来的——” 伸手想扳过缡宁的肩,缡宁反射性的一下甩开他的手,嚷道:“别拿碰了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见他一只手拿着本册子,僵在眼皮底下,便转过了头不看。
      胤祯忍气道:“你这是怎么了?昨天的事我还没说呢,今天我好意——”
      缡宁一股怒气往上冲,冷笑道:“我道你新婚蜜月的,怎会到这来了。原来是问罪来了!怎么?我扫了你的面子,尊卑不分不懂规矩,又好妒嫉——爷要休要罚,请吩咐下来吧!何必摆出假惺惺的模样?”气鼓鼓的走到窗下,两手发泄似的乱拨着琴弦,发出极难听的噪音。
      胤祯被她一串子话气怔了,“啪”的扔下手中的册子,指着她道:“你——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不懂规矩?又什么时候说要休——休——”看缡宁手拨着“问情”,点头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来,只可惜他看不到!”
      缡宁本不想理他,听他这样说,不由回头道:“你明白什么?我本就是这个样子!又要谁来看了?”
      胤祯不答,只盯着琴冷笑。缡宁半晌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可这当口若解释的话岂不示弱?便自顾转身背对着他不理。
      胤祯等她解释,却久久没有回音,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觉得站不下去了,怒冲冲摔帘而去,也不回正房,却到书房歇下,自有瑞秋等人紧着伺候。
      缡宁见气走了胤祯,也有些闷闷的。秋雨拾起地上的小册子递给缡宁,原来是本琴谱。缡宁瞥了一眼也不接,秋雨只得在书架上放好,轻轻说:“福晋这是何苦!爷对福晋这样体贴,这已是难得的福份了,为何还要给爷气受呢!”
      缡宁奇怪的看了向来谨言的秋雨一眼,道:“你懂什么?”心想:“若任他胡为,我这二十世纪的人的脸往哪里搁?”
      秋雨道:“奴婢是不懂。可是福晋既在乎爷,又何必将爷气往别处?”缡宁一怔,半晌无语。
      几日后,小墨回来了,有了她的聒噪,缡宁房中热闹了许多。只不知怎的,小墨与秋雨有些不对盘。小墨虽少根筋,却也知秋雨是宫里娘娘赏下来的,当面也维持着客气,只常在缡宁面前说她阴险,秋雨却一如既往的服侍缡宁。
      缡宁好笑的想:“一个鲁莽,一个谨慎,倒是绝配!要不犯斗才奇呢!”
      三月初,十四阿哥拟报内务府,员外郞明德之女,舒舒觉罗氏瑞秋,勤俭恭让,晋封为皇十四子侧室福晋。
      这是意料中事。缡宁刺心之余,也宽慰自己:入乡随俗吧!只心里鄙视自己一把。缡宁心里郁闷,一些宫廷礼仪、宴会,能避的都避了。胤祯再没来过,大概是上次真正气着了,等缡宁去就他呢!他可是个金枝玉叶的尊贵的皇阿哥,犯起倔性子来,谁能劝得动?不过据秋雨说,十四爷是因为康熙督促皇子们功课甚紧,每天骑射不辍,又常去其他阿哥府应酬喝酒,因此没时间过来——连正房也很少去,每日只在书房歇下,起早贪黑的。缡宁听了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这隔靴搔痒似的安慰话,哪哄得了人?缡宁心里明镜似的——他在赌气呢!
      缡宁在后世,曾在哪个网站里看到,康熙评论皇十四子最为肖父,也不知是正史还是野史里的。现在看来,别的不能确定,至少对老婆多多益善这一点上,两人真是一脉相承的——也不想想胤祯才几岁,倒有了三个福晋了!他上头的几个哥哥都及不上他!
      据说封瑞秋是德妃的意思,说瑞秋好歹是大家出身,又服侍了十四阿哥这么多年,不可委屈了。——事实上,若不是胤祯自己愿意,又非皇上指婚,别人又怎能强加?缡宁只是不愿深想而已。唉!看来这一副驼鸟心态竟成了缡宁继续不痛不痒生活下去的法宝了。
      “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当年的指婚只因胤祯的坚持,德妃也并未见如何喜欢缡宁;而接踵而来的与石兰牵扯不清的各种事端、谣传,怕早已使德妃厌烦了。有哪一个婆婆,会喜欢一个给自己儿子带来麻烦的媳妇呢?所以缡宁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胤祯的心。难道去说服他和她一起抗争这个大环境,以做到情感的专一?那可真是个神话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怎样的家族,也不可能护卫已嫁为人妇的女儿周全——这可不是在二十世纪,可带了一帮娘家人到夫家理论——石兰与我的处境想必相似。可石兰身为四皇子侧室福晋,各种宴会却都瞧不到她的身影,她的病,竟真的这么重么?”其实,有一次在长春宫,问过同去请安的那拉氏石兰的近况,结果却惹得人人不自在,包括德妃,使缡宁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最后还是那拉氏说:“石福晋身上不好,所以不常出门。”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打听一下。可能做这件事的,只有胤祯,看来只能是自己去就他了。
      缡宁犹豫再三,决定亲自去找他,跟他开诚公布的谈谈,向他解释连日来的误会,结束冷战。说实话,缡宁也有些想他了,只是放不下面子。想了想,便唤道:“小墨!替我准备一套侍女——不,太监的衣服来。”
      小墨愣愣的:“啊?”
      缡宁笑瞪她一眼:“发什么愣?你不是常劝我顺着爷么?今日我就去见他!”
      小墨还是蒙蒙的,道:“可是……可是小姐要太监的衣服干嘛?”
      缡宁道:“笨!当然是我要化装啦!”
      小墨反应过来,吃惊的道:“小姐要装成个小太监去见爷?为什么?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
      缡宁白她一眼道:“说你笨还真笨!装成个意想不到的模样给爷一个惊喜,那叫情趣懂不懂?”
      小墨勉强明白,“哦”了一声。见小姐肯听自己劝,不再拗着,当然万分支持,也不再费心去琢磨主子的奇思怪想了。
      事实上,缡宁化装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动——若让人看见一直拗着性子的她居然跑去见胤祯,叫她的面子往哪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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